沈如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思绪拉回现在,沈如安正洗脸洗手,他现在不止是身体累,心也累。
打听的情报打击到他了,让他对未来充满不安。
李叔叔的祖宗就有这杀猪摊,一代代传下来,就到了他身上。
摊位购买这事,肯定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代代相传的摊位,又想要得到摊位,难道就没其他办法?当然不可能,毕竟有些摊位还空着,正等着别人购买。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必须先识字,然后,被村里或县里认可是“文人”,得到相应的许可证后,才能购置摊位。
而又要怎样成为文人?就是在学堂里读书并毕业的,就能成为文人。
朝廷之所以出这条规则,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摊位轻易地变来变去。而文人一般都瞧不起摊位,又怎么可能会买?
送孩子去学堂读书,很多都只是学到皮毛,达不到“文人”称号。
如果沈如安现在去读书,那么,就必须得参加“文人”考试。没有考过,就不能得到许可证。
购买摊位的路封死了,沈如安自然就想到买田地和地皮,转行当农夫。
然而,农夫原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国内,每个人出生都有农田。东西南北的人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田地。
几乎没有人会为了买田而忧愁。
田地交易市场很冷,每年的交易量还没有达到一千。
国家还规定,如果原本户口在北边的人,只允许买北边的田地。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北边的有钱人,投资购买南边的田地。毕竟,一方土地养一方人,这样有效限制后,果然就让很多人都死了垄断田地的心。
村长给了他好建议,“你是东边人,现在是难民,但是只要虫灾一结束,你回去东边就有田地了,你何苦愁这些?”
沈如安当然不敢说自己不是东边人,他笑着道:“我家里太穷了,我父母卖田卖房,我回去也没这些。我就想着买点。”
村长同情他,“我知道你的难处,既然如此,你就更要在东边买田啊。因为,朝廷不允许东边人买西边田。”
沈如安现在办理的是难民户口,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边人,就算虫灾结束了,也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当然不能把这些实话讲给村长听,当时的沈如安就只能低头喝闷茶。
错过了晚饭,肚子是空的。
摸到厨房里,点亮了蜡烛。
蜡烛并不贵,三铜币就有一大把。
沈如安洗了两根萝卜,切成几下,再洗了些小白菜,一同放在锅里煮。
他在市集里摆摊,平日里收摊附近,他没少照顾旁边的蔬菜生意。
蔬菜都很新鲜。他的胃口不大,买个几斤就能管两天。
水很快就烧开了,萝卜熟透的样子特别好吃。沈如安用筷子夹来吃了口,好吃。
这里的萝卜没有使用任何原来世界的高科技产品,纯天然的农作物。
沈如安简单吃了点后,就走进屋里,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了。
此刻的沈如安并不知道,在他闭眼沉睡后,门外正偷窥他的黑影一闪,消失在这墙壁旁。
阁楼之上,香炉雾气环绕,在空中弥漫着一股木香。这是龙木香。作用是安神。
藤蔓龙纹的木椅上,躺着一位俊美男人,他右手正紧握着书卷,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如若旁人能偷看一二,定会震惊地捂住嘴,这上面写着的分明是关于宰相这三十天来,做了什么事。一笔一划,每天都写得巨细无比。
就连宰相出入什么场地,跟什么女人见面,又和谁同房了,身上用了什么香水……都写得清清楚楚。
此刻,黑影站在他身侧,汇报,“主子,您盯着的人,今日只干了这些事。”递上一张纸。
男人慵懒地抬手,接过来扫了一眼,随后扔进旁边的加热的小火炉中,轻声笑了句,“可真是无聊得紧啊。”
这句话不知说的是纸上的某人,还是指的是自己。
手下不敢胡乱揣测,低着头,只是继续等新命令。
“继续跟着。”
这话一出,黑影应声,“是,属下听令!”
他便又如来似般走掉了。
阁楼外面飘下来阵阵小雨,随后,又急促地转为大雨,似乎是在无声地暗示着皇城的漩涡也会如这般,先掀起淡淡波澜,而后再化为暴风雨,将所有权贵之人血洗。
明年的今日,还有多少人能原封不动留在朝廷上?
呵。
一觉醒来,心情截然不同。
小鸟在外面自由地歌唱着,外面的蔚蓝天空就像是在告诉着人们,未来是充满着希望。
沈如安伸了懒腰,转了转肩膀后,他就往外走。
今天是热市,不能偷懒了。
他早饭吃得很简单,平日里都是随便吃个水果就完事。他厨房里有着一提水果,他弄了个梨儿吃。
昨天问了具体买摊位和买田地之类的事,虽说很让人心如死灰,然而,一直都有着积极心态的沈如安,怎么可能会就此放弃?
他边哼着曲儿,就到了市集,他在摊位上整理着货物。
小陈看他心情好,就忍不住问他一句,“你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小陈对他的敌意不大了,沈如安笑着道:“这倒没有,就是对一些事情突然有了新的看法。”
言罢,他就装作收拾着摊的东西,忙去了。
小陈果然没再纠缠他,重新回到水果摊那边儿去了。
一上午,沈如安边跟客人聊天,促成每笔交易,边想着接下来的事。
中午十一点多了,他有事想打听,把小陈给喊过来了。
小陈平日里见他话少得很,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找人聊。
现在罕见地看着他问自己,“有什么事吗?”小陈赶着想去水果摊主家里去,摊主管饭。
才说完,小陈脚就想往外走,沈如安反应快抓住他衣袖,拦下他,笑着道:“你别慌着走,我就问两句。”
小陈狐疑地看他,“问话?为什么要找我?找经验丰富的摊主会更好吧。”
沈如安摇了下头,认真道:“跟生意没关系。是读书的事。”
小陈震惊地拔高音,“你想读书?!”
沈如安自认为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这小陈的反应让他心一突,好像理解到什么,他试探地问:“读书很贵吗?”
小陈想都没想就道:“当然贵了。你是想当官吗?别想了,我们这些难民,连家都回不去,上那儿弄来钱去读书?”
沈如安问:“大概多少钱?”
见他这么认真,小陈劝道:“就算你想读,我也劝你别读,唉,我记得我表哥,他父亲在城里头还是一个有名的家具木匠,给达官贵人们做,每天赚的钱可不少了,都差点让儿子读不了书。”
沈如安不赞同他的看法,“兴许他是让他儿子读的很贵的书院呢?”
小陈被这话给卡住了,他哽了下,才道:“也许吧。好像是有名的书院,他交学费交了一万铜币。”
沈如安一听这话,确实是有点吃惊,“一万啊,确实有点贵。但一年还是能挣这么多的。”
“不是一年。”小陈急忙道:“是一个月就要一万。我们一家都说表哥上这学,真的有什么用啊?花那么多钱,还不如将钱存下来更实在。”
沈如安表情僵了,他道:“那一年下来,要十二万吗?”
小陈点头,“对。”
小陈见他问完了,赶紧拔腿就跑,还喊着,“下次再聊啊。”
得知这消息,沈如安倒是食欲几乎没了。
唉,没想到读个书,这么贵啊。
现在摊位不能买,田地也不能买,这可愁死他了。
沈如安懒得回家吃中午饭,在旁边的包子摊跟前,买了几个包子吃。
包子摊的摊主偶尔也不吃中午饭,就啃着自家包子。
罕见看他同为摊主的人,也这么敬业,就多送了个包子给他。
“多谢了。”
沈如安对他笑了下,包子摊主憨厚地挠了下脑袋,平日里文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不识字的平民,眼前这人看起来像是有文化的人,却这么平易近人。包子摊主对沈如安的印象很好。
沈如安在自家摊位上吃着包子。
下午的生意特别好,比平日里的人还多。可能是传单起了作用。
现在越来越多人知道他这杀猪摊,而他卖的商品质量特别好,口碑好。
回头客多了,营业额就越来越高。
收摊时,沈如安看着今天净利润一千多铜币,特别高兴。
可一浮现出村长说的话,他就又闷闷不乐了。
赚再多钱,买不了田地和摊位,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沈如安的脸从喜悦到忧愁,才花了几秒。
他唉声叹气地离开市集,旁边的摊主们看出他的异常情绪,窃窃私语,“摊主是生意太差了,做不下去吗?”
“不像啊,刚刚我看有好多人往他那儿走。”
“是有其他烦心事吧。”
“莫非是讨不到娘子?”
“嗯,他是难民,确实,应该没什么女人想嫁给他。”…………
作为话题的核心人物沈如安挤不出微笑来,一脸苦瓜,他心堵得慌。
要是李叔叔回来了,性情大变,不让他经营摊位,顶多开他工钱,他难道就只能像小陈那样给别人打工干活吗?
他可不想。
他得找到另一个办法谋生,自力更生。
一回家,他先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点了一遍。平日里,他没有怎么消费,特别节约。
衣服没怎么买,从来不在外面饭馆里吃饭,零零碎碎的一笔笔的钱,加上今天赚的钱,他的资产已经不知不觉达到了一万多铜币了。
沈如安不可能会把这钱拿去投资读书,他只能另择办法。
比如,他能不能买一个户口,不是难民户口,而是一个本地户口。
难民户口和本地户口有区别。
难民户口可以说是暂时的。现在东边的人受虫灾影响,都可以办理这个“难民户口”。
朝廷解决完虫灾后,所有的“难民户口”都会注销。
沈如安长了心眼,当时和村长聊时,他装作不经意问了句,“如果有些难民忘记了自己是谁,没有原本的户口了,那这难民户口一注销,他就没户口吗?”
村长一听就道:“怎么会呢?如果是失去记忆这种特殊情况,只要大夫判断出来是属实,就由难民户口转为临时户口。我们朝廷会派人去查,到底他是某地的人。”
“要是没查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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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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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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