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一删除了有关江北川的一切。晚饭时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等成绩单拿到后,想回黄市陪陪姥姥。父母对视一眼点头表示支持,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决定背后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痛,是多么迫切的想离开厦市。晚上房间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在提醒她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蜷缩在床上任由眼泪打湿枕头,此刻的宋南一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很快就是去学校领成绩的日子,她远远的看见江北川了,依旧阳光满面,他也看到我了,可是再也不是我心跳期待的人。她走在校园水泥路上看着他大步走过来,就在两人交汇瞬间,宋南一快步走过,他转过头来,目光看向她背影时,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久久没有发声。宋南一背着书包快步走着,她明白这一次的离开,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也明白,有些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教会自己如何告别。回到黄市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慢放键,清晨姥姥的早餐是小时候记忆力的味道,新安江上的旅游船拖着长长的波纹,夕阳把江水染成蜜糖色,姥姥在家里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却让宋南一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可每当夜深人静时,厦市的记忆还是会从缝隙里钻出来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与江北川的一切全都成了扎在心里的刺。她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放下,也终于说服自己——放手不是失去,而是放过自己。在黄市的日子像沙漏一样快的可怕。傍晚宋南一坐在院子里看着新安江边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江水,知道自己马上要回到那个充满伤痛的厦市。学业要继续时光已经溜走太多,她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在过去的悲伤里,长大的代价就是有些路终究要一个人走完。还是那个九月,凤凰木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教室里依然坐满熟悉的面孔,可空气里飘着的却不再是嬉闹的笑声。高三的笔尖像秒针学业紧张又紧凑,紧凑到连疼痛都成了奢侈的休止符。笔尖在试卷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和窗外的风声重叠,连时间流逝都在告诉自己高三学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节奏。时间洗刷了过去模糊了记忆,我们在校园里偶然的碰面和校门口的擦肩,身影很快淹没在人群各自往不同的教学楼走去,内心平静的像仿佛从未有过交集的平行线。我把自己钉在课桌前却听见月考成绩像生锈的齿轮,卡在某个刻度迟迟不肯向上爬,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那些数字在成绩单上凝固成冰棱,刺破所有努力变成废墟,把希望扎得千疮百孔。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努力是不是用错了方向?每天5:30起床背的单词,拼命刷题的日常,反复背诵的笔记,是不是终究只是徒劳。老师总说:“努力终有回报”,可我的回报呢?像种子封印在水泥里,迟迟冒不出芽。可命运终究是公平的,老师常说:你种什么种子开什么花。跟林允乐高一跟林允乐约定要努力一起考上X大,要一直一直在这个有海的城市完成自己的血液。可后来她考上了北市的名牌大学去了有暖气的北方,而我收到南市大专录取通知书留在了那个潮湿没有雪的南方。我们失约了,不是对彼此,而是对那个曾以为努力就能实现约定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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