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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查案缓慢

午时,丛澜带着消息回来,程郎君弹劾刘公滥用职权还贪污受贿。

刘公坚持自己清白,据理力争,圣上要求彻查此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午后,随知许准时来到宁府。宁妍早已在花厅等候,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一番后,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香茗。

随知许浅抿一口茶,心中琢磨着开口的时机,开口对上她的视线“为了明意而来。”

宁妍听闻,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阿许,你也该听说了程郎君弹劾刘公贪污受贿,此事虽是御史台负责,可毕竟刘娘子的案子在大理寺手上。此案牵扯甚广,大理寺如今戒备森严,阿耶现在也不给我一个准话。”

两人都懂,程知节是硬生生把事情搞大了,全然不顾礼法情面,他搞得事情越大,大理寺越要严格彻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刘家想要压下去,程知节偏不。程知节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要以权压人,程知节就让刘家无权可用。

看上去,程郎君真是对明意用情至深。

随知许见宁妍面露难色,继续说道:“正是因为事态严重才会交给大理寺不是吗?刘娘子在长安颇有才女之名,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凶手。

“如果这件事是另外一人干的,所有事不就简单很多。”

程知节弹劾刘公是御史台的事,再怎么说都是朝堂官员之间的事,刘公最后有没有“贪污受贿”。

有,大功一件,没有也是程郎君一人过错,和大理寺毫不相关。

那都是程家该操心的了。

刘公混迹多年,程郎君就算天纵英才不一定能把刘公拉下马。

宁妍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阿许看事透彻,我倒想到,或许阿耶此次可以同意我插手,当时我想办法把你安插进来。”

“我随意扮作你的侍女也行。”

打着这个旗号大查特查,顺着程郎君的想法,最后真是刘娘子干的,刘公没有贪污受贿。

大理寺处理那么多离奇的案件反而想不到刘娘子如此直接。

只要圣上和长安百姓面上过得去,刘家也不能难为大理寺。

毕竟一开始,大理寺两边暗地的要求都办成了。

三月初四,案发第二天,刘家进展困难。

刘夫人性子难缠,话话打太极,刘公躲在刘夫人身后的屏风后面不露脸,事不关己,事情全交由刘夫人处理。

随知许瞥见刘公,心中只觉好笑,世家大族最常用的方法不出面或者施压,短短一日让他们程刘这对前未婚亲家都用了。

随知许可算知道宁妍的圆滑师从何处,凭借着他们,一套下来学来的东西也不少。

宁妍不慌不忙,对此十分娴熟,“刘夫人是闺中典范,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就连太后娘娘前些年都夸赞刘夫人“此妇德行出众,贤淑温婉,实为宗室之典范。”有刘夫人这样的母亲,刘娘子这些年在长安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去年的诗文大会我记得是刘娘子拔得头筹吧?”

“确实是,也就你们记得这些事,禧儿这些年参加的什么诗文大会和赏花宴太多了,也得了那么几个头筹,禧儿这孩子才学上没法说。”

真难搞,刘夫人一个话头不接,避重就轻和她们聊起刘禧这些年的文学成就。

每一次宁妍要提及案件要见刘娘子,刘夫人不轻不重的弹回来。

一番下来宁妍也有了几分怒气。

随知许此时扮做宁妍的侍女不好直接开口,伸手扯了她的袖子,示意她看屏风后的刘公,她假笑的面容绷在脸上越发的和善。

好个刘公!知道自家夫人的“能力”才早早的躲在后面。

宁妍抿了嘴茶,清了清嗓子,“刘公怎的在后头,从前我就听父亲说起过刘公,说刘公年轻时以世家身份参加科举位列二甲,家父一直都很敬佩刘公出生世家却能耐得住苦读的寂寞,实在可歌可泣。”

“家父还常说如刘公这样的能人进入朝堂实在是大齐的福气。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刘公这般饱读诗书又培养刘娘子这样的才女,想必您是清楚的,必定不会妨碍大理寺查案。”

“放肆!宁三娘子作为闺阁娘子不在家中待嫁怎敢插手大理寺查案,宁家的教养就是如此?”刘夫人拍案而起,怒视宁妍。

随知许默默挡住视线,没忍住率先开口,“宁家的教养不需要刘夫人担心,夫人不明白,刘公您总是明白的了。”

“大理寺念在您劳苦功高,不想您为此担上骂名,刘娘子为人长安城世家大族明白,大理寺也明白,因此大人才派三娘子来,事情早早结束也能换刘家和刘娘子一个清白,若不然按照大理寺往常的做法,是该请诸位到诏狱里走一趟的,刘公熟悉《大齐律议》您是最明白的。”

刘公在随知许说话间早就从屏风后出来,没有说话,刘夫人见此,默默闭上嘴。

她趁着时机又道,“此事早已捅到圣上面前,刘公总要给圣上一个交代。”

“哈哈哈,贤侄女请,你们看你们,早早说明来意不就好了,还和老翁我如此大费周章,本官岂是不通事理之人。”

刘公起身给宁妍让路,随知许见状默默回到宁妍身侧,低头跟着宁妍进了刘家后院刘禧的住处。

大方雅致,随知许低头快速横扫一眼,很符合长安城世家大族的审美,难怪刘禧不管在话本还是娘子之间的称号都是,世家大族最想要的儿媳。

桩桩件件都在各大侯府及官员夫人的心坎上。

随知许心想,太后当年下令异姓王和亲王无诏不得进京离开封地,要不然刘禧还可能成为皇家王妃们最想要的儿媳。

面前的娘子面容和举止间透露端方大气之美,即使在家身上都是得体的衣裳,很好的透露出她的气质。

身姿板正,下巴微抬,神情高傲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厌烦反为之钦佩。

身为侍女随知许侍候在宁妍身边,目光悄悄留在刘禧身上,待领路的侍女离开,立马正大光明地对上她的视线。

“你们都来了。”

宁妍面无表情,“说说吧,没把你弄到大理寺,真的是便宜你了。”

一旁她注意着刘禧回答宁妍问题时的神情。

刘禧自然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昨天真是把我吓坏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我。”

刘禧微微低头,整个人带着忧伤。

宁妍笑意晏晏,“怎么会,你刘娘子为人皆知,我们这一趟就是为了洗清刘娘子的嫌疑。”

“是吗?”

宁妍:“刘娘子但说无妨。”

“那日我的衣裙不慎被打湿便随着侍女去了后院更衣,路上意外遇见了徐娘子在后院闲逛,我们闲聊两句,正当我要离开时,突然有黑衣人闯进来说奉命来取程郎君娘子的性命,当时情况危机,我眨眼的功夫,徐娘子就倒在地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流了好多血,不等我来得及喊人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你们都知道是了,长公主封锁后院,随后程徐刘三家的人都来了。”

刘禧低头慢慢叙述,随知许一直看她的眼睛。

“那程郎君昨夜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知节哥哥为何就认定我是杀害徐娘子的凶手,我怎么回去害他的娘子。”说着说着刘禧哭了起来,“他竟然为了徐娘子提剑要我偿命,呜呜。”

刘禧哭的不能自已,宁妍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好细声安慰刘禧。

眼见在问不出什么随知许二人只能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随知许走后,刘夫人来到刘禧屋内,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摆摆手让侍女赶紧收拾。

“刚才你做的很好,省的宁三那个滑头问东问西,你最近安生在家里待着,过些日子自会解决。”

刘禧擦拭眼上的泪珠,“那知节哥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倒没想到他程知节是个痴情种,她徐明意算什么东西,一个庄子上不知道怎么养的贱蹄子硬生生从你手上把世子夫人夺了。”

“就她那样的人一个妾室顶天了,程知节那个眼瞎的,错把鱼目当珍珠,还捧到天上去了。”

“为了那么个粗鄙不堪的人发了疯似的要闯进刘家大门,我且看他如何收场,放心,我这就跟你简姨好好说道说道,过段日子他清醒了也就好了,我和你简姨重新商定你们的婚约。”刘夫人自顾自的说,一旁的刘禧低头不言。

“我早就说过,程刘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是分不开的。男人嘛就连你父亲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妾室,母亲不也拿捏住她们。你是母亲的女儿,你要大度从容万万不能学徐娘子和她娘一样拎不清,知道了吗?”

刘禧默不作声,刘夫人又道,“好在她还没生,待你日后进门早早笼络住他的心,趁这个时候诞下侯府嫡长子,坐稳宗妇的位子,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刘禧扯开嘴角笑了笑,“母亲想的真长远。”

“母亲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两个,你嫁的好,你哥哥和你母亲才能好,反过来也一样的,听见没有?”

刘禧目光看向远方,天边一望无际的白云被限制在四角的天空,框框正正的蔚蓝白云。院子里唯有一棵枫树,叶子刚刚开始抽芽,展现出嫩绿的颜色。

大理寺的卷宗室里,烛火摇曳,映照着宁妍紧锁的眉头,她修长的手指划过案卷上徐明意的名字,墨迹在指尖留下淡淡的痕迹。

“难搞,大理寺最难搞的不是奇案反而是朝堂内宅之事。”宁妍双手撑在桌案上,眉眼尽是烦躁。

“刘禧说有黑衣人出现,案发当天据庄子上第一个发现她们的侍女说现场只有三人,胸口受伤躺在地上的徐娘子还有晕倒在一旁身上都是血迹的刘娘子和引路的侍女。”

随知许:“徐娘子的侍女呢?”

“不见了。”

她坐在椅子上向后仰,听到后坐直身子,“能查出明意出事前不见的还是出事后?”

“三月初三出事当天,有人听见娘子和徐娘子在争吵,那个时候徐娘子身边侍女还在。不过那位娘子胆子小听见是徐娘子和刘娘子之后就走了。”

随知许点头,人之常情,为了不给自己和家族找事,一般人都会选择避开,因为插入她们的事必定会惹出一身腥。

宁妍:“发现争吵的时间和徐娘子胸口上的伤时间都是巳时,也就是说,路过的那位娘子走后不久徐娘子就出事了。推测侍女应该是在出事后离开的。”

随知许:“按照刘娘子的话,这事很有问题,怎么单单放过了明意的侍女。杀手奉命来杀程知节的娘子,放过刘娘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放过徐娘子身边的人,周围有发现尸体吗?”

宁妍摇头,“没有,我也怀疑过是不是侍女比刘娘子她们醒的早,但她既然醒来为什么不去报信。周围没有发现尸体,说明不是在报信途中被杀害,杀手如此光明正大的杀害徐娘子,没道理对一个侍女遮遮掩掩。”

“这个侍女有很大问题,明天我或许要去一趟程家。”

宁妍点头,停了片刻才说出心中疑惑,“我觉得刘禧有很大问题。”

“很奇怪对吗?”巧了,随知许同样认为。

宁妍站起身来,抚摸书架上的卷宗,“我自认破了不少奇案,对破案之术颇有心得,刘禧今日看似句句配合实则掩埋,后面我故意提及程郎君她的状态更不对劲,委婉的让我们速速离开,很符合刘夫人的行为。第一印象是不是这样?”

随知许默不作声,宁妍笑了一下,“就是如此才不对劲,说来让你见笑,这一切都是我的直觉。她习惯一句话藏三句,一开始我在刘家大厅夸刘夫人都是假的,她可配不上这么高的评价,但她的女儿刘禧面上是配的上的。”

“你也知道,她说话绵里藏针乃是长安翘楚。今日她的语气柔和话里少了点刺头,我有点不习惯。按照以前的她见到我查案应该不软不硬的刺我两句,今天倒是没有,有可能命案落到自己身上,和以往的情况不太一样。”

随知许觉得她的神情不对,一开始的姿态高傲,微仰头,身子挺直,很符合世家贵女。

可是后面……

宁妍还在等她回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摇头,“我不太确定。”

翌日,和宁妍料想到不错,程夫人心情十分不好。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娘子,她早说过的,早晚有一天要出大事。

程夫人眸光沉沉,面色不善,“宁三娘子来做什么?尸首可在大理寺,至于问徐明意,她嫁过来就半年,程家哪里有熟悉她的,宁三娘子要想查案还是早早的去徐家为好,没必要在程家浪费时间。”

宁妍心里一咯噔,程夫人说话忒不客气,好歹是她家媳妇,此番话未免太凉薄。

随知许情绪稳定,宁妍对上她的视线,压下心头不满,“程夫人说笑了,徐娘子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怎么会有不熟悉的,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徐娘子身边的侍女夏蓉,不知道三月三之后有没有出现过?程夫人的想法该是和大理寺一样的,都希望案件能早点结束。”

“夏蓉?不清楚,徐明意身边的侍女我怎么可能注意过,徐明意的侍女大概和她一样没规矩,谁知道上哪里去了。”程夫人不甚在意,悠悠品茶。

“请武安侯夫人行个方便,我们需要去调查夏蓉,她现在是案件的关键。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不该干涉。”宁妍放下茶盏,冷冷开口。

“怎么,宁三娘子用大理寺的名号压我不成。”

宁妍直视程夫人,语气不冷不淡,“三娘不敢,三娘只是履行大理寺的责任罢了。”

“哈?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大郎执意查案,武安侯府根本不会在乎徐明意死了活了,死了更好,白白的占着世子夫人的位子,她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容貌家世,行为礼仪那一样比得上禧儿。”

“我记得三娘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何必为了徐明意那个破落户强出头,整日混在大理寺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程夫人面对宁妍的官压一点不犯怵,向后靠在椅子上,姿态自然。

随知许眉头紧皱,程夫人分明变相了威胁宁妍。

大齐朝规定大理寺可配有两位大理寺少卿,从四品上,宁妍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位。

相比另一位大理寺少卿,宁妍父亲确实出众足够当下一任大理寺卿,但程夫人的意思为万事皆有可能。

她想以权压人,拿官位和名声压宁妍一头。

没办法,圣上迟迟不肯敲定大理寺卿的人选。

提到这里,宁妍反倒不生气,她身边这位是随家主和丛相的女儿,除了程知节把事情搞大捅到圣上面前,武安侯夫人所说的完全有随知许兜底,她怕啥。

笑话啊,我现在担心的是你儿子又不是你。

程夫人见宁妍笑眯眯的,深觉诡异,“没事,程郎君想查就行。程郎君现在不知道我们来侯府了吧,阿许,去,告诉程郎君,大理寺查徐娘子案子来了。”

“是。”不管宁妍身后的程夫人,随知许抬脚向院子里走,宁妍出门查案不只是和随知许两个人,大理寺人手可在她手上。

宁妍摆手,大理寺的人瞬间把程家的人团团包围。

“我们只是不动粗,不是不会。”宁妍起身,她烦程夫人不行,开口闭口没有礼数,简直和刘夫人天生一对。

“你们!简直大胆!”

随知许字字戳心:“哦,能告诉我你儿子住那里吗?”

程夫人瞪大眼睛,气极,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随知许,“你,你——你个下贱的丫鬟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母亲就是这么招待大理寺的吗?”人未至,声先到。

嗓音低沉温和带有不可忽视的警告,仿佛冬日松柏,凛冽刺骨。

腰间的白玉玉佩行动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头上的青莲冠遥遥相应,更让人深觉他清朗俊逸。

程知节瞧了一眼装作侍女的随知许,没有开口戳破她,请她们到了徐明意的屋子。

“这里便是明意居室,出事后我派人查了夏蓉,发现她的卖身契明意早就给她了。”程知节语气有些低落,“我目前没有她的下落。”

按照规矩五品官家的娘子可能会有三到五个侍女,身份最贵重者更多,这些侍女负责她们的日常生活起居、服饰、妆容。

徐娘子身为世子夫人身边不应该只有夏蓉一人。

“明意其他的侍女呢?”随知许随口一问。

“去年秋日我和明意成婚不久,明意便放一个侍女回家和未婚夫成亲,秋果犯事被我罚去换洗衣物,冬梅这些日子没有看见,前些日子明意说冬梅惹她不快要冷她两天。”程知节如实道来,狭长深邃的眼眸微眯。

“明意的尸首如今还在验尸房吗?”得知徐明意去世的消息,程知节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理智被情绪占领,尤其看见娘子胸口的那把匕首的时候,他像疯了一般,难以自已。

一听到是刘禧,提剑就上了刘家。程知节揉揉眉心,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以刘禧的心机不可能做的这么明显,她最爱用的是内宅阴险之物。

宁妍:“是的,程郎君是想把明意带回程家吗?”

程知节苦笑,“等事情查清楚之后,我会带她回家的。”

现在的情况,他害怕他的母亲会对明意的尸首做出来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仵作第一次验的简单,我想再验一遍。”

宁妍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再验一遍也有助于他们查案,“当然可以。”

程知节沉思,“再带个太医吧,以防万一。”

当了官的就是不一样,多疑多思,她阿耶也是,宁妍如是想,面上带着微笑。

大理寺的人拿着程知节的鱼符去请太医,很快就把人带到了验尸房。

进入了光线暗淡的小屋子,随知许眨眼,努力习惯光影的变化。

宁妍望向台上的小娘子,脸色苍白也难以掩盖她的好颜色,纯洁无瑕的人就这样没了,见惯了生死的宁妍心头还是觉得不好受。

随知许凑到宁妍身边小声道,“你有没有听说江湖上的验尸术,用刀把人剖开来观察身体内部。”

宁妍沉声道,“听说过,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十分惊讶,简直闻所未闻。不管前朝还是现在仵作主要依靠肉眼对尸体进行观察,检查尸体的外伤血迹等,以判断死因和死亡方式。”

“仵作们大都凭借长期积累的经验,对尸体的颜色、气味、僵硬程度来分析死亡缘由。最多使用尺子测量伤口的长度和深度,从来没想过能把尸体剖开,这个肯定不能被世家人接受,他们都讲究体面,活着是,死了更是。程郎君对明意用情至深绝对不允许仵作去碰她的。”

仵作地位较低,后代甚至禁止参加科举考试,真让仵作碰到徐娘子,程夫人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让徐娘子不进程家祖坟,律法规定外嫁女不可进入母家祖坟,到时候她就变成乱葬岗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所以程知节才会带杨太医来协助仵作,仵作选的也是宁妍一手提拔上来的小娘子。

“我也是听子瑢说的。”随知许叹了一口气,若非明意苍白没有气色,她甚至觉得明意还活着。

“程郎君,徐娘子或许中了慢性毒。”

屋内三人异口同声的喊,“什么?!”

程知节快步上前走到尸体旁边。

“两位娘子和郎君请看,徐娘子耳后脖颈有斑点,人死后毒药的作用也会停止,说明这些毒是在娘子生前中的,而且时间不短,臣怀疑斑点会一直蔓延到娘子胸口心脏处,很有可能是娘子胸口上的伤激发的药性,娘子才离世。娘子胸口上的伤不深,不至于娘子当场死亡,及时救治是可以救活的。这种症状中原的毒药少见,很有可能来自十三疆域。”

“你是说娘子真正死因是不知名的慢性毒药?”

“是。臣以杨家清誉担保。”程知节眼神放在面前小娘子身上,太医院唯一的娘子,江湖医仙杨诉的后人,当年进入太医院是圣上为了太后旧疾三顾茅庐请来的。

她当初也救治了悬崖跌落的随知许。

程知节肩头卸力落下来,心头被莫大的空虚包围。

宁妍:还真在刘娘子身上。

程知节失魂落魄的走了,留下话他会查清毒药一事并把证据交给大理寺。

他动作很迅速,得知徐明意中毒的消息后,派出人手把程家翻个遍,一个下午的时间,事情便明了了。

连带着一切其他的,徐明意留下的物件指出来另一桩程知节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去年冬日,徐明意嫁进程家不足三月,程夫人嫌弃徐明意迟迟没有有孕的迹象,先后把身边长相各有千秋的两个侍女给程知节当通房丫鬟,其中一个长相气质酷似徐明意。

只等着程知节幸了她们就把她们抬做姨娘。

当晚夜里,程知节把以送补药为由的侍女打出书房,当众把人送回程夫人房中。

后半夜程知节和徐明意发生争执,不欢而散,秋果趁着这个机会,想凭借自己是徐明意随从侍女的身份侍候程知节。

那天夜里,程知节接二连三的被陌生的香气袭击,勃然大怒,当即把秋果打了十板子,随后派去浣洗衣物。

不料秋果心怀恨意,认为是徐明意没有向程知节说明,自己才会失败。

徐明意根本没有让秋果去程知节房中,秋果一心向上攀富贵,反倒怨恨上了没有给她攀云之梯的徐明意。

年关来临,刘家刘夫人和刘禧上门拜访,秋果抓住时机和刘禧暗中勾机,之后秘密传信,将毒药交给了秋果。

秋果最开始想找徐明意求情,靠徐明意心软的性子,就像从前在徐家无数次原谅徐明意的母亲明娘子一样,明娘子一次次维护徐明意的父亲,哪怕徐明意被父亲谩骂,殴打,最后被送往庄子上十载,徐明意依旧原谅了明娘子。

秋果觉得自己有没有勾搭成功,徐明意一定会原谅自己,秋果暗自计较得失,只要徐明意把自己从洗衣房弄出去,她就不和刘娘子勾结毒杀徐明意。

出乎意料,徐明意根本不见她。秋果在徐明意的寝室外大喊冤枉,细说自己和徐明意过往情谊,最后哭泣认罪,依旧没有见到徐明意。

禁闭的大门,下人们讥笑的眼神全都落在秋果心里,心中恶念横生,这都是娘子自找的,明明只要让她回去就好了,是娘子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秋果如是想。

依靠自己从前的人脉,早膳的粥里,秋果把刘娘子的毒药全到了进去,她知道徐明意的习惯,早膳吃的少,粥却一定会喝。

以前徐明意住在庄子,庄子上的人经常不给徐明意饭吃,早上最多是一碗没有什么米的清汤,后来徐明意早上就算吃多了也会难受,慢慢稳定在只会吃两口,把粥喝完。

程知节听完秋果的供词,嘴角沁出一抹冷意,“想回忆深院?全了你的念想,门前杖毙吧。”

“不,不,郎君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娘子的!啊——不要!”无数的谩骂声都被行刑的下人堵住,秋果眼睁睁瞧着忆深院的匾额一点点消散,最终昏死在行刑之中。

程知节捏紧供词,指尖泛白冬梅是他安插在明意身边的人,怎么刚好那段日子惹她不快,他又为什么没有安排新的人在她身边。

程知节踏进忆深院,首饰台上的匣子打开全是空的,他送她的发钗,镯子通通不见了,人去楼空……

留下的只有一封离别信。

她想跑,事先几个月就把他的人撇开,却在那个时候中了毒。

程知节展开信纸,笔迹清秀,程知节眼前模糊,一个字都看不清,豆滴大大水珠滴落在纸上,晕开字迹,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

忆深院,“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这个寓意不好,他当初怎么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是明意眼中的负心人。

程知节瘫坐在地上,背靠桌椅,窗外云卷云舒,蔚蓝的天空逐渐红霞满天,像极了他们初见那天。

程知节及第第二年秋,由从六品国子助教跳级成为正五品的御史中丞,而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了,武安侯府仍给他摆了酒席,比第一年殿试之后受任正七品上国子四门博士不到几月他升为国子助教的时候还要盛大。

程知节不明白他们一个个夸自己年少有为的含义,朝堂上谁看不清他只是被推着走的棋子。

母亲笑意盈盈拉着她认定的儿媳有荣与共,一向谨慎的父亲喜笑颜开,拍打他的背部,说着多年来他从未听过的赞词。

他只是朝堂上随手摆弄的一枚棋子,趁着东风“扶摇而上”每一步都踩在悬崖边上,今日高升,明日就会沦为马前卒。

程知节想冲他的父亲喊,“您看不见吗?”

不过三息,程知节明白了武安侯眼底的意思,他明白,但他需要无上的荣光,他在赌,赌他的儿子在朝堂上一帆风顺。

包括程夫人,他的母亲拉着刘娘子商讨未来,仿佛她们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程知节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策马离开侯府。

刘禧有几分诧异,刚想抬脚上前一探究竟,程夫人已经拉起她的手抱歉云云。

刘禧端起大方的笑容,说不介意,程夫人对着她好一幅夸赞。

在场所到官家夫人和娘子皆附议,夸赞刘禧和程知节两小无猜,金童玉女,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禧微微侧身脸颊发红,静静接受各家娘子的打量。

程夫人和刘夫人更是得意洋洋而嘴上谦逊客套,场面和谐一致。

武安侯见此,一味地和来往的官员调侃程知节年少气盛,他们有来有往,掩盖住了底下的波涛汹涌。

程知节一路狂奔到城外庄子上,远远的瞧见不知名的人妄图摘下他家庄子野蛮生长到外面的苹果。

马蹄声由远及近,少女向上伸的手就此打住。

通红的苹果高挂枝头只差一点就能落到她的怀中。

“你是谁?”明意心怀哀怨,转身警惕的看着他一步步往前,故作镇定。

程知节驾着马悠悠来到小娘子跟前。

“应该是你手上苹果的主人。”

一开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意被吓坏了,踮脚站在石头上的人更是随着这句主人直接跌落在地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饿了。他们不给我饭吃,我只能偷跑出来找点果子吃。”

明意疯狂摆手,她早已不记得幼时学会的礼仪是什么样子的,她只希望面前的郎君能够宽恕她偷盗的行为。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谁,要不然父亲知道后一定会弄死她的。

“他们为什么不给你饭吃。”程知节顿了一下,第一见到险些被饿死的小娘子,彼时,他仍骑在高大的马上,居高临下地向下望去。

面前的小娘子瘦弱不堪,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整个人都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头发枯黄干涩,毫无光泽,杂乱地披散在肩头,像是许久未曾梳理过。而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补丁与缺口。

明意愣了愣,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们说我做错了事情。因为我和父亲吵架,他就把我赶到庄子上,还不让人给我饭吃。”

“你是安远伯府的大娘子。”

“我?我不是,你认错人了。”她猛地低头,用脏污的袖口遮住脸,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自己的存在。

明意没想到自己从没说过,面前衣着昂贵的郎君就认出来了,天差地别的二人在墙头下对话。

明意不由自主地用手抓紧破烂陈旧的衣裳,试图散去紧张和皮囊下的无地自容。

程知节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掩耳盗铃,他哪里认识,不过是猜出来的。

这一片的庄子总归是那几家的侯府伯府的,混的这么惨的也只有安远伯府了。

把女儿赶出伯府,把妾室迎进家门,借此抹除自己入赘的事实,属实可笑。

可怜无助,程知节冷眼旁观,把马交给庄子上的下人,程知节转头,徐明意刚刚扶墙站起身在那个地方踌躇不前。

他没有心软,他又确实派人接了她进来,给了她一端饭。

她赖在庄子上,程知节没说什么,没有打扰到他就行,一个小娘子的一日三餐,他不是没有钱。

回忆如潮水淹没程知节,人太会惋惜过去,以至于身心俱伤,难以自拔。

“阿灵,你看看。”范令璋将手中的信交给随知许。

翻看纸张,皆是明意典当首饰和名下铺子的钱财明细,还有和雇佣天阙楼的契约。

她心中盘算徐明意的行为,给侍女卖身契,收拾金银财宝典当,雇江湖人保护自己,她计划周全,拿钱跑路。

程家,程知节口中惹她不快的侍女冬梅,如今看来应该是她故意而为。

她不是明意的人,明意四个侍女,除了早早出嫁的春朝,只有夏蓉让她费心。

她挑的时间是三月初三?

随知许合理怀疑和刘禧的争吵是明意故意的,刘禧为人高傲,最擅长保留体面,不会撕破脸面。

只有明意能让她不管礼仪。

而后刘禧口中的江湖黑衣人出现了,明意雇的人,没道理反杀她。

不对,刘禧当初说那个黑衣人口中喊着奉命取程郎君娘子的性命。

傍晚落霞瑰丽,昏黄的落日落在随知许的身上,她手中捏着几张纸。

“明意居然联系上了天阙楼的人。”

“放轻松,这事应该和司马显无关。”范令璋扶上她的肩膀,轻声宽慰。

“说的也是。”

可明意的死始终压在她心头,刘家势大,从先帝在时已然是重臣,当朝第一位实封食邑的国公,比太后母家裴家还要声名显赫。

如今疑点重重,但刘禧有极大的嫌疑,她怎么样才能给明意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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