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的闹钟响了,躺在外侧的男人不耐地低骂了一句,拿起高凳子上的手机,关了闹钟。
我睡得四仰八叉,翻了个身,压在胡闲身上,空调吹得很舒服。
不想起床……
我苦着一张脸,一边小便一边刷牙,最后洗了把脸,就出了厕所。
平常胡闲起得比我还早,最近他却闲了很多,现在还躺着睡呢。
我走到门边的小冰箱前,拿出昨晚吃剩的菜,放在桌上,就着剩饭,准备吃了。
胡闲似是瞥了我一眼,坐了起来,看着菜,问我:“就这么吃?”
“啊,不然嘞。”我嚼着凉饭凉菜,我一直都是这么吃的啊。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脸臭得不行的男人,开窗,打开吹风机,又抢走我的菜,开始热菜。
几分钟后,我就吃上了热菜,我笑着说:“胡闲,你可真贤惠。”
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的男人坐了起来,多亏了狭小的房间,他一伸手,就摸到了我的脸。
下一秒,我的嘴巴子就被袭击了。
胡闲亲得用力又宠溺,我脸色都变了,推开他,骂:“挖槽,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啊,你都没刷牙。”
“哼。”胡闲看了我,躺上去了,伸手拉过空调被,说:“利息。”
死装货。
我吃了饭,自己开电车上班去了,开着开着我就呲牙咧嘴的笑。
今天发工资,我工资八千多。
上个月我每天六点半到厂里,23点这样才回家,累死累活,但是一想到八千块的工资,我就开心。
八千块,给老妈发三千红包,给上高中的老妹五百块,胡闲五百块,留下一千块用,就能省下三千块。
至于房租电费,胡闲自己就交了,真好呐。
我开开心心进厂,面对一堆货,也不生气,点了根烟就开始车衣服。
“双针,等下我装拉链后你先帮我拉弯带。”
一个中年大叔走到我身边,从了一堆货里面拿出一床货,把那床货放在我长凳的一边上,小声地对我说。
“好。”
这是厂里的杨叔,二组的五号,他和他老婆一起,做的比一般人快,装拉链也快,本来就先给他拉弯带。
我就答应了,并且还有点同情他,他做得慢了他老婆就骂他。
嘿嘿嘿,可怜。
“旺旺——”
杨叔老婆叫她家的小狗狗,一只白色的小狗子,挺可爱的,我和它也混熟了,怎么摸都行。
小狗路过我身边,我就撸了几下,然后开始动作很快地车衣服,车了一床又一床。
中午十二点,我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美团拼好饭启动!
猪脚饭我吃腻了,来一碗家乡的螺蛳粉吧~
呃,胡闲十一点的时候给我打了个视频通话,厂里太吵了,没听到。
我心虚地打回去。
“喂。”我先喊了一声。
胡闲一张帅气的脸在屏幕上出现,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厂里吵,我放小柜子里面了,没听到。”
“下次放口袋里,开震动。”胡闲大爷似的命令。
我在屏幕之外贱贱地学他的神情说话,最后回了个哦。
“你打电话来干嘛?”我看他的背景,身后是上下床,上床堆着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
是他俩的破出租屋,他咋还在房租?
“回来吃饭。”胡闲言简意赅,在屏幕里点了根烟,懒洋洋地看着我。
“好咧!”
真好哇,胡闲做的菜都是大鱼大肉,而且做得好吃,比外卖好多了,我马不停蹄地坐电车回去。
路过小超市,我还买了冰红茶,大瓶的,七块,能喝两三天。
胡闲霸道是霸道,但是对我还挺好,这个厂还是他给我找的,说是他亲戚的厂,嘿嘿嘿。
我前年的时候就进这个厂了,不过做的是一些打杂的工作。
说到以前,我以前可没有现在这么快乐,每天过着苦日子。
前年我实在在中山混不下了,连四百多块的房租都付不了了,还被打劫了,当时我还没有电车,去哪里都是走路。
被打劫的时候我都懵逼,浑身上下没有超过五十块钱,抢什么?
一堆看起来比他还富有、几个人挤一辆摩托车的人扎堆站在胡同口,堵我,说要打劫,要我把身上的所有钱给他们。
就是身上的四十三块钱连带五毛钱,掏出了的时候我肉疼了一下,结果那群社会人说我耍他们,要打我一顿。
我脸上肉嘟嘟的,白净,身体是细胳膊细腿,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时候还是很害怕的,我才满十七岁,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只是一个打工人。
我拒绝承认胡闲口中那个双眼泪汪汪的我,不可能,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我怎么可能会哭。
刚被扇了一巴掌,我害怕地站在角落,身前一群社会人,胡闲就是那个时候闯入我的生活的。
“小子,挺嚣张啊,敢耍我们,怎么被打了一巴掌就不说话了?”穿着一身龙的社会人嘲笑地拍我的脸。
胡闲冷着脸从人群中进来,推开那个人,站到我面前——那一刻,我是绝望的。
胡闲看起来比他们还有杀气,光着膀子,露着花臂,满身肌肉,我以为他也是要来扇我巴掌的,含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
我只记得胡闲当时眼沉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护在身后,吓跑了那一群人。
我感激地把他带回房租,房租乱糟糟的,我本来已经准备收拾回老家了,胡闲突然问我,“你要离开广东了?”
“对……对啊。”那时的陈有为哭着说,蹲在地上,往包里塞衣服。
胡闲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皮肤白嫩,脸颊上都是嫩肉,很可爱,红着眼睛,没有一丝防备地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说不出的感觉,胡闲突然很想留在这个少年身边,说是帮助他,也不算,就是很莫名其妙。
胡闲给十七岁的陈有为续了半年的房租,偶然来看他,还给他找了一个厂,做些打杂的工作。
陈有为经常开心地在房租门前看他,每次他一来他的房租,少年都会很高兴。
胡闲心里就软了下来,来得更频繁了,一来二去,他就住在少年租出屋里面了。
少年每天把他供起来,给他做饭,帮他洗衣服,还帮他洗内裤,胡闲心里怪异起来,怀疑少年对他有超出兄弟的意思。
“你干嘛把我内裤也洗了?”
陈有为蹲在小小的卫生间里,手里那这他的内裤洗着,被问了一句,抬起红红的脸,反问道:“啊?为什么不能洗你内裤?”
他在家里也帮他瘫痪的老爹洗内裤啊,为什么不能帮胡闲洗,胡闲对他可好了,每次来他这里都带西瓜和肉,他看着就高兴。
胡闲被反问,脑袋轰的一下,懵了。
少年为什么要给他洗贴身衣物,洗着洗着脸还红红的。
难道……
难道!!!?
陈有为喜欢他?!
陈有为奋力地搓洗衣服,家里没空调给他热坏了,都热到脸上了,他洗着洗着突然嘿嘿嘿一笑。
胡闲更害怕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陈有为笑出了声,昨天胡闲说了,过几天叫人来安空调,真好,陈有为抬头,红着脸对站在厕所门口一脸震惊的胡闲说:“胡闲,你真好。”
胡闲被少年笑得很纯粹开票的脸恍惚了,本来应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他沉默了。
他迟疑了。
他心软了。
胡闲头脑风暴,最后很高冷地回了一个:“嗯。”
隔了几个月,胡闲就把少年带上床,得亏胡闲对陈有为足够好,所以他把手放到少年屁股蛋子上的时候,陈有为没有拒绝。
“今天吃啥呀!”我进了房租,看着桌上的大虾笑着看胡闲:“吃虾啊。”
“嗯。”
桌上已经打好了饭,我洗了手,等胡闲给我剥虾。
“张嘴。”
胡闲长着一副很可靠的帅气模样,还会照顾人,我笑着张嘴叼走了他手中剥好的虾,反正关了门别人也看不到。
“好次!”
我囫囵吞下,伸手比了个大拇指,麻辣小龙虾,太好吃了,胡闲真厉害。
我和胡闲在一起差不多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胡闲脾气变大了很多,看我的时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好像我是什么负心汉一样,怪奇怪的,但是胡闲也开始照顾我了,我一开始以还把胡闲当大爷照顾来着,从没想过胡闲能对我这么好,跟保姆一样。
算了,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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