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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甘

到家门口,周裳顿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周裳扶了扶额因吹了一路的冷风而隐隐作痛的脑袋

不久她按指纹打开了门,周裳进门换鞋时,姜丹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回来后,走到沙发前坐下

道“ 今日的宴会怎么样? ”

“ 还行 ”周裳道

话毕,周裳脱下外套,向楼梯口走去

还没到楼梯口被姜丹叫住“ 裳裳,今早和你爸的事,你体谅一下,他也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周裳没说话,点了点头上了楼

回到房间,她卸力,倒在床上,回想起来她这些年,似乎从来没有轻松过,或者说在十岁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姜丹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周青杰,她们一家本是个小康家

庭,父亲周青杰是做产品设计的,在周裳...不,应该是周心妍十岁那年,周青杰开发的项目被上市公司看上,至此他的事业开始上升,他们一家从小家到一梯一户再到现在的独栋。

是,这一切是她父亲努力换来的,那时的她很开心,她们的家开始变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姜丹在她初二时把她转到了雅湾国际高中这所初高一体化的贵族学校,这是在这里她认识了于南和许冉

还有陆驰......

姜丹在她初中时发现她与于南玩的好以后,更是私下多次明里暗里暗示她,多和他们搞好关系。

这样有助于周青杰的事业,于南和许冉的家庭不是她家这样后起事业,而是老一代传下来的,家世上无言以对,可是那时周裳没想到她的父母会真的把她当联谊工具。

直到于南向她引荐了许冉,刚开始时看得出来许冉是不满于南介绍周裳认识她的,所以对周裳有些小不满,但是周裳那时不在意,许冉的小脾气她也能容忍,后来她和许冉也越玩越好。

一次,姜丹问她要不要邀请于南和许冉来家里坐坐,她那时很开心,而后邀请了于南和许冉来家里做客。

也就是在那天,突遭变故,她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许冉想做布丁,嚷嚷着要自己做,周裳便也由着她,要融化吉利丁隔水加热,许冉接了一碗热水,周裳养的小猫角角在附近观察这新来的客人,许冉没看到角角,勿踩到了角角

角角受惊把许冉吓了一跳不慎将热水打翻,白皙的皮肤上起了大块红肿

于南和她发现后着急送她去医院,这一幕被姜丹尽收眼底,当晚她挨了周青杰重重一巴掌

原因是许冉在他们家出事了,许冉家不是他们惹得起得,后来姜丹把角角送走了,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父母的冷漠,也意识到父母变了。

高中毕业后她出落的越发漂亮,周青杰也有意带她去宴会认识认识人,多是些富家太太,周裳不喜这样的宴会,弥漫纸醉金迷,稍不留神也许目光便留在了堆堆纸币里

随着她接受的圈子越来越广,有不少富家子弟开始明里暗里的靠近她,可她却觉得她离她的父母越来越远了。

也许也就是在这以后,她的家就开始变了,在来到雅湾前,周青杰就给她改了名

她叫周裳,不再是周心妍

一件漂亮的衣裳

也就在今早,她和周青杰发生了矛盾,周青杰想带她去最近筑梵这一块新的商业开发区,参加这场恭贺新区开发的欢迎宴,周青杰想带她认识认识一些新的人。

周裳拒绝了,因此她和周青杰大吵一架,后打车来了学校,不料外面下了雨。

好在不大,她这所偌大的学校里奔跑着,突然觉得这一刻所有委屈和不满都跑了出来。

天上下着雨,她努力跑着,越跑越快,似要把所有不满都宣泄出来。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发泄式的袒露情绪。

周裳躺在床上看着闪烁这光的灯,回想这今天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却响起了那声

“周心妍”

是陆驰

自高中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她将手臂挡在眼前,视线内变得昏暗,又将她带回了那天的下午,夕阳落幕,天边只留下一片殷红烧的正旺,她还记得那天是陆驰红着眼

对她说 “ 周心妍,求你我求你等等我,我有能力的 ”

嗯,是她亲手推开了她喜欢了四年的人

意识变得沉重,她好像掉落在了深不见底的泥潭,周遭漆黑一片,她一遍又一遍的挣扎于悔与痛,痛苦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久,她猛地睁眼才恍觉

是场梦,她打开手机屏幕上闪起微弱的光,凌晨两点半了,她睡不着了,走到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

思绪混乱间,她想起了雅湾的时光

那个有陆驰的高中,陆驰是高二转到她们班的高中,那时她和他在一个班。

于南和许冉到了高中部后没和她分到一个班,但是课程结束后总来找她一起吃饭。

陆驰转来的那天是个很平常的下午,台上的老师正上着课,只听见门咔嚓一声,他跟着班主任走了进来

少年眉眼如画,轮廓清晰立体,几乎是在他进来的时刻,就有不少目光投向他

周裳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陆驰了,只是等反应过来时,余光与心间早已刻下这个人的身影。

这样的喜欢在她的高中时期,特殊而美好

她的开心似乎也变得简单,在做操时偶尔能与他站在同一排,虽拘谨但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如鲠在喉的心跳。

在商店时的偶遇,吃饭时看的一角,教室放空时的背影,被夹在一起的课本,这些零零碎碎的交集,在那时都可以让她开心许久

她还记得,在一次发作业本时,她和他的手指有那么短暂的几秒碰触,却又触电般缩回

当喜欢有了实体,一切记忆都有了快乐。

触碰到的地方不自觉间反复摸擦,上课时若有似无的想到,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的展露微笑,为此她还被老师点名站了起来

虽然有些尴尬,但她是开心的,因为被叫起来的时候,余光锁定的身影向自己看了一眼

她记得她第一次和陆驰说话是考试完,她抱着摞书放桌子上整理,有几本掉地上了,他路过帮自己捡了起来,她向他说谢谢,他说“ 不客气 ”

又或是她和许冉去商店买零食时,在错综交杂的人群里看到他在货架旁的身影

在体育课上他也偶尔好胜心上头与其他人比赛跑步,少年们迈着大步洋溢在操场上。

只有这个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她知道他有些近视,所以这样远的距离他就算看到自己也是模糊的,而她看他

是清晰的,目光在他出现的场地总是格外的明锐

偶尔他也会很幼稚,比如会因为掰手腕赢过了朋友而开心,也会因为自己考的好而装一装

她愈发觉得自己的喜欢有了实体

喜欢他很开心也是秘密,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当一些小事可以开心,一些想象平凡冒出,快乐易如此简单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啊,陆驰

......

青涩的喜欢在那个时期是最宝贵的回忆,周裳记得自己第一次有大胆的想法的时候是写张小纸条偷偷放他桌子里。

喜欢陆驰的人不少,也不止她喜欢,她看到过许多大胆找他对话的女生。

越发觉得自己窝囊,喜欢的没勇气,也就在那天,她偷偷做了个决定,很幼稚但也没什么几率的决定。

那节上的心理课,她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念到“ 只要他回头,我就送小纸条 ”

周裳当时只觉得自己幼稚又胆小,连送纸条的勇气都没有,可也就她默念完不久后,视线内那熟悉的身影动了,

他真的回头了

喜悦还不过三秒,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于袒露,她立刻低下了头,脸在那一刻迅速涨红起来,做贼心虚。

过了小会她抬眼去看他,发现他背了身子,手撑着脑袋

周裳盯了一会,算了算了,人家好好听课呢

嗯...我真的要送吗?

周裳在心里问到

算了,不管了我又不署名,他...不知道的

她嘴角微微扬起,捂了捂脸,拿起笔却又不知道写什么

也快期末了,那就写考试顺利吧,于是她提笔写下了“ 考试顺利 ” 四字在纸条上

满怀爱慕的女孩眼中,有着一样无比珍贵的东西,信念如风起,漫步在云端之上,人们常说念及便如春水拂过,不过执笔之人描绘的丹青。

......

下课铃声响起

“ 陆驰,你在看什么呢 ”好友陈列问到

过了会“ 看黑板 ”陆驰说道

陈列疑惑的看了一眼黑板道“ 可是黑板上没字啊 ”

陆驰哽住,目光一撇门口道“ 陈列去不去商店? ”

陈列道“ 你今天不是去过了吗? ”

“ 我比较显饿 ”陆驰道,而后拉着陈列出了教室

来到商店后,周裳被许冉拉着到货架旁,“ 快看周裳,这个捏捏好可爱,我想要”许冉说道

许冉是个捏捏控,“ 可是这周你已经买了两个了,于南不是不让你买了吗? ”

“ 不行吗? ”许冉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周裳

“ 行吧,你别到时候又和于南吵架了 ”周裳道

许冉开心道“ 不会不会 ”

话毕便兴冲冲跑到收银台等着周裳

周裳摇了摇头,拿起了货架上挂的那个粉色的兔子捏捏走去了货架

而后两人出了商店,不远还能听到许冉的欢笑声

不久后,货架旁走来了另一道身影,陆驰走到了刚刚的货架上,拿起了另一只蓝色的兔子捏捏

买完陈列还疑惑的问“ 你不是饿吗?这个可以吃?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了? ”

“ 我最近压力比较大,这个看着比较解压 ”陆奕驰道

陈列虽不解但尊重

陆驰那节心理课本打算回头从书包里拿下笔袋,但是在回头的瞬间,看到周裳认真盯着自己的眸,

他不傻

只是被注视的人先突觉到热,还没等他转头,就有比他还更快底下头的人

陆驰很聪明,他知道是什么才会让周裳露出那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发觉面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而后转身开始撑着手

她没看他克制的嘴角,他也没看到她涨红的脸

那天红痕爬上了两个人的耳根,只是互不知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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