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毒解了?!”
叶云舒感受着体内重新流转的内力,喜不自胜。
“嗯哼。”云鸩羽倚着墙,手里拿着个包子,待咽下去,这才扬起下巴,得意道:“小菜一碟。”
看她一副求夸夸的模样,叶云舒不由失笑:“清梧真厉害!”她是真的感到惊喜,“罗家此番研制的毒实在诡异,我先前毫无头绪,没想到一觉醒来竟已化解。你的毒术又精进了。”
云鸩羽闻言嘴里嚼包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眼神一飘,站直身子,嘴里含糊地嘟囔道:“罗家哪儿有这等本事……”
叶云舒再了解她不过。
“清梧,”她微微侧过脑袋,“你在心虚?”
云鸩羽左看看右看看,磨磨蹭蹭地挪到榻边坐下。
“没有,这毒……叫‘笼中焰’。”
“然后?”
“然后……这名字是我取的。”
叶云舒尚未开口,一旁的簌棠已惊愕道:“所以这毒是郡主你制的?!”
“额……我也不知道怎会落到罗家手里,定是被他们窃去了!”云鸩羽挺直腰板,语气义正辞严。
却见云舒脸上并无讶异——也是,她想必早已察觉奸细之事。
“清梧,”叶云舒正色,“李良便是此次罗家派来追杀我之人。我从他口中得知,是你二叔将毒药给了罗家。”
乍闻“李良”二字,簌棠眸光一凛。
她当日回南诏求援,未曾与这伙人正面交锋,不料冤家路窄竟是李良!
云鸩羽有些难以置信。
她自然不会怀疑云舒的话,但二叔……
蓦然想起那日,“笼中焰”初成,她正命人试毒,二叔笑眯眯地走来问道:“小鸩羽,又制出什么新毒了?”
“二叔,”她当时兴高采烈地将瓷瓶置于掌心展示,“此毒可封人内力,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其无法凭内力强行逼出。若强行运功,经脉便如烈焰焚烧……诶,不如就叫‘笼中焰’!”
“哎呀!小鸩羽当真是天才!二叔真是为云家有你这样的后人感到骄傲!”
二叔向来对制毒无甚兴趣,二人交集其实不多。每次见面,他总是这般笑着夸赞她几句便离去。
“我会修书给父亲,请他彻查。”云鸩羽眼中蕴含怒火,盗她的毒,勾结罗家,伤害云舒,务必付出代价。
她抬眸对上云舒的眼睛,却见她忽然歪头一笑,眼中藏着狡黠:“言归正传——你方才心虚什么?以我对你的了解,绝非只因毒是你所制。除非……”
……她本以为逃过一劫。
见云鸩羽要起身,叶云舒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你为何不干脆研制化去内力的毒?”
簌棠听得云里雾里,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那根本不现实嘛!”云鸩羽急忙辩解,“遇上内力高深者,那种毒还没起效就会被逼出体外了。”
“所以你还真想化去我这一身内力?”叶云舒故意逗她,知道她就是一时“恶向胆边生”罢了。
簌棠这才恍然大悟:“郡主!你研制此毒,莫非就是为了对付我家小姐?”
云鸩羽回头冲她摆手:“诶!别瞎说啊!不是针对你家小姐,是针对所有像她这样的高手!这差别可大了!”
说罢又转回来,讨好地笑道:“云舒,好云舒,我就是突发奇想,想开个玩笑——玩笑还没开成……不,不是我开的玩笑,我怎会真对你下毒?而且你看我又不会武功,你就算没有内力,收拾我也易如反掌啊!”
“原来你还知道——”叶云舒笑着制住她,一手挠向她腰间。
“哈哈哈云舒我错了……哈哈哈……我不是已经将功补过了嘛……”
云鸩羽扭身欲逃,簌棠也上前拦她:“郡主!您这次可坑惨小姐了!”
三人笑作一团,清脆的笑声溢出屋外。
院门处,得知叶云舒苏醒便匆匆赶来的顾乾钧,刚踏进院子便听见里头的动静。
钱成颇觉稀奇:“这是陈姑娘的笑声?平日里从未见她如此开怀。”
门口郡主的护卫正要通传,被顾乾钧抬手止住。
他转身离去,巧菱回头望了一眼屋内,默然跟上。
不过顾乾钧刚回去不久,叶云舒用过早膳便主动寻了过来。
“骆绝尘呢?”
她步履轻盈,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显然已大好。
顾乾钧目光在她脸上一触即离,淡淡道:“仍在追。”
“昨日……你早有准备?”
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她昏迷前那骤然现身、疾追而去的数道身影,她看得分明。
“嗯,”顾乾钧垂眸,语意轻描淡写,“不过是以防万一。”
那冯望飞抱着宁可错杀、不可错放的心思,昨日竟欲将席间众人一网打尽。但这些腌臜,他懒得说与她听。
叶云舒心知他有所隐瞒。
她问过清梧如何寻来,得知了月满楼八珍菌汤与王生之事。
朱颜妒——中毒者在六个时辰内情绪异样亢奋,双颊呈现不自然的绯红与肿胀,伴有神思迟钝、反应迟缓之感,宛若醉态。
此后,急转直下,持续心悸与盗汗,体虚力竭。最终于二至四日间,在睡梦中窒息而亡,整个过程难以察觉,可谓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
虽然不可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这糟糕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云鸩羽当即便按住她的肩:“好了云舒,莫要为未发生且已过去的事烦忧!”
她舒展眉头,清梧说得对。
不过——“那王生……”
“放心,知你心善。昨夜替你炼制解药时,顺手也制了一份他的。”
思绪回笼,她看着眼前之人。
他怕是早已洞悉一切,故而昨日宴席上才那般高调行事。
他有所隐瞒,她理解,但巧菱是他的属下,他如此沉得住气,未免让人心寒。
至于骆绝尘,想必是岑兰馨私自布下的后手,并未与冯望飞通过气。
“如今已打草惊蛇,若骆绝尘与岑兰馨汇合,她很可能销毁证据亦或是畏罪潜逃。”
“我已派人严密监视,他们插翅难逃。”
眼下唯一担心的,是岑兰馨手中或还掌控其他孩童。
至今仍未寻获其炼制蝶蛊的处所,若逼得太紧,只怕她会狗急跳墙,拖着那些无辜孩子同归于尽。
“她常去之处呢?我去查探一番。”眼下唯有尽快寻到藏匿孩童之地,方能抢占先机。
顾乾钧将丙壹的监视记录递给她。
岑兰馨出入之处着实繁多,除几处关联宅邸外,定期前往的皆是些茶楼、布庄之类的公共场所,总不至于在这些地方另设密道?
“此记录可还留有副本?”叶云舒问道。
“并无,你拿去便是。”
“……好。”
她自然不会多问“我拿去了你当如何”之类,让他有机会凡尔赛的话。
巧菱默默站在钱成边上,见姑娘走出屋子,外头等着的女孩儿——好像叫“簌棠”,立马就跟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一股什么情绪,有些难受。
叶云舒步出居所,边走边思索该从何处切入探查。
“小姐,”簌棠跟在她身侧,有些不解,“我们为何不直接将那岑兰馨抓来,交给郡主审问?以郡主的手段,不怕她不招。”
叶云舒脚步未停:“我们无法知晓,是岑兰馨的嘴先被撬开,还是她被抓的消息先传到同党耳中。纵使能将明面上的人一网打尽,谁又知晓她暗地里是否还布有其他棋子?”
她目光微沉继续说道:“若他们抢先一步销毁所有罪证——届时我们无凭无据,反倒落个行事不正之名。”
……
骆绝尘逃了一夜,此刻藏于一户民居的后院。
追捕他的人如同跗骨之蛆,阴魂不散,就在这片区域虎视眈眈,只要他敢露头,定然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伙人实力不俗,轻功卓绝,且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精锐。
之前夜里与他交手的,必也所属这伙人。而那位始终端坐于马车之中、未曾露面的钱公子,其身份定然不简单。
岑兰馨既已暴露,她所做的那些勾当一旦彻底败露,自己也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必须尽快赶回去向她示警,或是抢在对方之前——杀人灭口,销毁所有证据!
只是眼下他被死死困在此处,寸步难行。骆绝尘暗自啐了一口:XX的,烦死了。
岑兰馨对骆绝尘这一夜的狼狈一无所知。
她对鬼刀的武功有着绝对的自信,此刻正心情颇佳地差遣心腹去确认消息——那对姓钱的兄妹,死了没有。
收到王生告病的消息时,她正用早膳,动作丝毫未停,恍若未闻。
这药效发得挺快呀,那个蠢货必然多贪了些。
她嗤笑一声,一边摇头叹气——若非他自个儿找死,这人办事还算利落,她用得还挺顺手。
“娘子。”她的贴身丫鬟悄步走近,低声禀报,“大人差人来传话,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岑兰馨用着早膳,咀嚼的动作一顿。
此刻天色尚早,为何如此匆忙?大人突然相召,所为何事?
她心头莫名一紧,隐隐生出些不妙的预感,当下不敢耽搁,立即吩咐备车前往。
顾乾钧:你理解什么了理解?该理解的不理解不该理解的倒是理解了。
云舒:那你为何有所隐瞒?
顾乾钧:我只是懒得说。
小9:哦~太子殿下原来是个懒人。
接下来要开始解谜了,找到藏匿孩子和炼制蝶蛊的地点,有兴趣的话一起猜猜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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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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