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宋奇坐在林陆房间的地板上，花豹和小七正在进行友好交流中。
“说一定是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宋奇捂着脸，“我当然不能说是我啊。”
林陆真想给他一脚，“那他们不就觉得是我了吗？”
宋奇抬头看她，“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没办法，我，我，我不喜欢路长官啊，老实说我不喜欢向导，我喜欢哨兵。”
林陆瞪他，谁管你喜欢哪个，你喜欢外面的变异物都和她没关系。
“怎么办，这样，接下来一个月，不，三个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宋奇就差哭给她看了。
林陆自己卡里的钱就不是她的，要他请？她都还没坑够路南星呢。
“你和周与晞两个人干出来的缺德事，要擦屁股自己擦，没听说过找受害者擦屁股的。”林陆给他脑袋来了一巴掌。
宋奇哭丧着脸，“你以为我没和小晞说过，她说她已经和那帮向导解释了自己是天经地义帮扶可怜报恩人士，一脸的正气，是得到了你的首肯她才做下去的。”
“然后呢？”林陆问他
“然后那帮向导听八卦就听的更入迷了，C级和S级，多么禁忌的距离。”宋奇已经呆滞了，“她说她现在多了很多朋友，明天和我们一起吃中饭。”
“不是上把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么？”林陆掐着宋奇的脖子。
“那是哨兵这边说的嘛，一般分化成向导的，初始等级都不低。你是个C级哨兵，就是喜欢B级的向导也是吃天鹅肉。”宋奇被掐的说话声音都是夹的扁扁的。
林陆放开他，“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啊，那有什么办法，明天会有一堆向导来和我们吃饭的，嘿嘿。”宋奇被掐都心甘情愿了。
“你不是喜欢哨兵的吗？”
“你懂什么，有向导的地方就会有哨兵。”
林陆话都不说了，“你现在有点恐怖了，真的不要吓我了。”
第二天的中午，果然有一群向导跟在周与晞身后，嘻嘻哈哈地看见了林陆。
她身材比例极好，自然卷到肩，两边的头发被她捋上去扎了个小辫子，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训练服中。
曾被称作艳丽的斗兽场帝王花不是虚名，林陆唯一一次知道自己的价格还是与那位沙漠皇帝协商，六千万信用币。
出价在这之上的基因协会还不知道开价是多少。
那张带有侵略性的美貌，那副从来不屑的眼神。
其中一位向导走向宋奇，“林陆，虽然你想和陆长官在一起这件事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还是为你的勇气加油。”
宋奇一头雾水，“？”
加油什么？他又有什么好喜欢路长官的，先不说路长官是向导，他再留大长头发也是个男的，最最重要的是。
“我不是林陆！”宋奇把林陆推出来，“她才是。”
“她？”向导摇了摇头，“不可能，有人说等级和样貌也是挂钩的，所以向导从来不难看。”
宋奇委委屈屈，“你想说我难看，你可以直说。”
“没有！绝对没有！”向导摇头，“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更好看而已。”
林陆转过脑袋看他，“自作孽，不可活了吧。”
宋奇，“┭┮﹏┭┮”
周与晞也适时上来，“他确实不是，这是我发小的宋奇，她确实是林陆。”
“所以她真的是C级！”
林陆点点头，“很难说相貌与等级是否挂钩。”
“我没有说他难看！”向导立刻否认。
宋奇一脸萎靡地坐到靠窗的位置，“我知道了。”
林陆自然地坐到了他身边，宋奇瞥了她一眼，“不准和我坐一起，我害怕你的脸伤害到我。”
能不能不玩这出？
周与晞已然被向导包围，林陆干脆换了张桌子坐。
“滴滴。”
是路南星来的消息，“今天回去驻扎地，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联络，不用写信。”
林陆永远不会再给他写信了，刚刚关闭，身边就坐过来几个哨兵。
“林陆？”
“？”
“要不要加入路长官后援会？”
林陆刚咽进去一口饭差点呛进气管里，“什么东西？”
哨兵十分认真，“路长官后援会里的人都喜欢他，都是家人，我们认可你，作为一个C级哨兵这条路注定是艰辛的。”
“你下午没有课程吗？在这里发什么疯？”林陆指了指手环，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去上培训。
“我其实已经在其中一组队伍里，刚刚结束任务，正在休息。”哨兵说，“我叫江泗，A级哨兵。”
“任务？”林陆问道，“你们出任务是去做什么？”
江泗是个自来熟，“那还挺多的，扫除变异物的威胁，保护研究员进行勘测取样，还有轮班在驻扎地维护。”
林陆打量了她一眼，“你是跟着路长官？”
江泗立马摇头，“那哪可能，先不说路长官是不是要我，整个基地里怎么会只有他一个长官。不过向导长官不太多，这也是路长官很有魅力的一点呢。”
林陆不想跟着路南星，如果有可能她想提前被别的人录用。
“所以，你要加入后援会吗？”江泗举着手环，“加入的话要加个联系方式吗？”
林陆摇头，“我就不了，我知道自己一定追不上他。”
江泗却忽然鼓励她，“不要这样说，在这样的世界里，多一份执着的信念，就多一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你被路长官精神梳理过，你一定会更喜欢他。”
江泗很热情，林陆才意识到她和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都是靠着什么东西才活下去的。
“加个联系方式吧，不过那个后援会就算了。”林陆点开手环。
最开始一周的课程很轻松，教官们强调是过渡期，之后难度会逐渐攀升。
最后一个月没有在大楼里的了，甚至都不在基地。林陆坐在车里，穿着和黄沙一样颜色的作战服，抱着一把半人高的枪。
“林陆。”宋奇和她在一个车子里，“你怕不怕？”
林陆想说不怕的，但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是说：“有点。”
“怕就对了。”宋奇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你也怕的话我就安心了，不然搞得我很怂一样。”
“我们这次是去哪里？”林陆抱着枪问他。
“蚱蜢区。”宋奇说，“这辆车上的大多是B或者C，那边的情况应该并不严重。”
“蚱蜢？”林陆感觉这个名字有些奇怪。
“很早以前还是很小的动物，说是比手掌还小。”宋奇说，“现在应该有一人高吧，真恐怖，不过应该很好打，不然也不会让C级混在里面。”
林陆点点头，四周看了看后说：“这一批里，没有向导吗？”
“去蚱蜢区还用得着什么向导。”有个哨兵嗤了声，“我们大多都不配有向导，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地方，向导在还会影响哨兵。他们现在应该都去驻扎区的安全点给A以上的哨兵做梳理了。”
那个哨兵应该是认识林陆，“你喜欢路南星吧？”
两个月了，这个事情居然越传越广，林陆意识到基地里的人没有太多的余兴活动，终日紧绷着只靠一些滑稽的八卦来安抚自己的神经。
林陆皱了皱眉，但是没说话。
“他应该在狮狼区，离我们这里远得很。我们和向导的距离和待遇，和蚱蜢区到狮狼区一样，我劝你还是少打这些登天的心思才好。”他侧过脸嘲道，“正经想想怎么活下来，比这重要一百倍。”
林陆觉得他说得没错，没反驳，只问道：“狮狼区，危险吗？”
“你说呢，都叫狮狼区了，听说路南星已经几个月没休息了，一直在支援那边的哨兵。”哨兵说，“好像是出现了什么，污染者，倒是新鲜词。”
污染者？林陆想起了那个叫血潮的人，当时搜查了一遍后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估计是担心她脑袋里的定位芯片打草惊蛇，甚至连当时那个向导的脚印都被抹了个干净。
看起来他们的污染者和基因协会定义的污染者不一样。
正在开车的教官大力敲了下车壁，“安静点。”
哨兵被认为没有城府，是单纯的这种说法看起来没什么错，林陆能看出来教官在隐瞒什么，甚至于宋奇都看出来了。
“不能提？”宋奇问道，“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林陆按着他的脑袋往地上低，“行了行了，路长官那样的人，肯定要在更危险的地方做奉献。”
车停下后，教官一人给他们发了牌子和一副耳机，“挂脖子上。”
“狗牌。”那个哨兵又嘁了声。
挺形象，和狗圈一样。
“现在开始，每三人一组去查探蚱蜢区是否有危险，有没有变异物在里面。”教官勾了下自己的链子，“这上面有定位，有紧急情况及时汇报，联系要一直开着。”
林陆被分到和宋奇还有刚刚那个不太会说话的人一组，她倒是早有预料。
“我知道你叫什么，别介绍了，我是楚千河。”他率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宋...”
楚千河听都没听就往里面走了。
宋奇跟在林陆身后，小声道：“我讨厌他。”
“走吧。”林陆拍了拍他的背。
蚱蜢区离得基地不远，林陆站在石头上准备往下看有没有什么一人高的虫子时还看见了基地的大楼。
“怎么？这就想回家了，所以说C级哨兵没什么用。”楚千河讽道，“安心吧，这里没什么危险。就在这待一个礼拜，之后就能回家了，以后都不会去比这更‘危险’的地方了。”
林陆没兴趣搭理他，只往前走。这一块区域如他所说，没有危险，甚至连变异物的毛都没看见。
“蚱蜢区就是没找到变异源，只要找到了说是要再建一个基地在这里。”楚千河走在最前面，“就是总找不到，不过也能理解，过去的蚱蜢很小，找起来不容易。”
“变异源，是长得和几百年前的动物一样？”宋奇问道。
楚千河嘲道：“说你没文化你还真不懂，上普及课的时候没听？”
这个家伙！宋奇又站回林陆身后。
“变异源一般更脆弱，大多身边围绕着变异物，大小和它变异物的能力有关。但蚱蜢区可能奇怪点吧，几十年前就扫干净了，现在在这边维护的也多是C级和B级的，谁都没看到变异源。”楚千河说。
三个人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一只变异物，林陆看着天色渐晚，耳机里已经传来教官让他们回来的命令。
“走吧。”林陆说，“回去了。”
楚千河看她这副积极的模样又冷哼一声，林陆看他那张写满了“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的脸，转身和宋奇走了。
走到一半，林陆脚尖提到了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个通讯手环。
“好可惜，看起来还是新买的。”宋奇凑上去看，“能打开吗？”
林陆按了按，摇头道：“有限制，只有主人能打开。”
“在蚱蜢区都能丢东西，看来也没什么本事。”楚千河一天不到已然进化到看不见的人也能骂上两句了。
这么一路下来，宋奇都有些习惯了。
回到安全点，林陆上交了这个手环，“我们是往东走的，在那条路上捡到的，看看是不是其他哨兵丢的。”
教官点头，吃饭的时候就大喊了声，“谁丢的通讯手环？”
十七个小队，一共51个人，看了看都低下头。
没人认领，手环的事就这么搁置了。
第二天天微亮，哨兵们又开始探查，这次他们不会再返回安全点，要直接在外过夜。
宋奇脑袋疼，“还要在外面睡觉，这个家伙要是做梦都在骂人怎么办？”
“你才是别做梦梦到我骂你。”楚千河瞥他一眼，“我怕把梦里的我累着。”
宋奇语塞，他迟早要揍他一顿。
三个人仍旧是东边的那条路，树林茂密，但是没有什么虫子，除去风声没有什么其余的声音。
宋奇分明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但感觉自己瑟瑟发抖，“今天这么冷的？”
林陆也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不太对劲。
“十七小队！十七小队！立刻返回！听到了吗？立刻...！”
林陆的耳机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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