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图看苏万的表情,不比见了鬼有多好。
苏万站在蛋糕店门前有些尴尬。
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他提着行李和礼物站在屋外,实在谈不上体面。
“温图,你不欢迎我吗?”
雄虫的声音悠悠的,温图的手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已经给他开了门,苏万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苏万展示自己在商场奋斗了一天的战利品。
温图局促地站在他身前,在苏万的催促下收好了他买的礼物。
苏万打量着眼前的小店,对温图发出邀请,“怎么,不带我参观一下吗?”
“嗯......好的.....您请。”
温图战战兢兢地引着雄虫在一楼参观了一圈。
每次苏万把目光放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时,温图都会僵硬地转移话题,可他实在没什么情商,场面一度弄得非常尴尬。
苏万看着温图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的第六个小蛋糕,终于表示了拒绝。
是的,温图转移话题的方式就是给他投喂蛋糕。
“雄主,您尝尝这个草莓味的蛋糕,是我早上烤的......"
“雄主,您尝尝这个巧克力味的蛋糕,是我中午烤的......"
再迟钝的虫也能看出温图不想让他上二楼的态度。
行吧。
苏万很尊重虫崽的父亲。
于是从善如流地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不再往二楼试探。
温图终于松了口气。
他忐忑不安地陪侍在雄虫身边,不知道雄主为什么要来找他。
苏万打量了一会儿,从温图紧张飘忽的眼神,到他紧绷的嘴角,再到他手中快要搅烂的围裙,善解虫意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过来吗?”
温图僵硬地点点头。
苏万挑挑眉,颇为轻佻道:“我来找你睡觉。”
睡——觉——这两个字在温图脑海里无限拉长。
雄虫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白净小巧的脚勾上了他的小腿,蹭了蹭。
隔着裤腿上的布料,温图感受到了雄虫的体温。
一个念头从他脑中划过——
他刚刚淋了雨,脚很凉。
“温图——”
雄虫在唤他的名字。
温图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叫的这么缠眷暧昧。
他以为雄虫是冲着虫崽来的,没想到是冲着他来的。
他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跳了起来。
苏万的脚尴尬地收回踩在沙发上。
对温图的反应感到颇为有趣:“对啊,我们不是夫妻吗?在一起睡很合理啊。”
“哦~我想起来了。”雄虫表现的颇为伤心,“我被流放了,所以温图你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雄虫恍然大悟,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光着脚就要往雨里冲,“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图张了张嘴,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他赶紧上前拦住了雄虫:“雄主,这颗星球的治安不好,这么晚了不适合出门。”
但伤心欲绝的雄虫哪能听的进去他的挽留,甩开他直直地朝风雨中奔去。
温图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雄主,雨太大了,咱们回家吧。”
温图试图劝说。
但雄虫不听,依然埋着头往前冲。
眼见雄虫越走越偏僻,温图只能用力制住了他,“雄主,前面是平民窟,不安......"
“全”字没有说出口。
因为雄虫的泪水伴随着风雨一起打在了温图手上。
温图从没见过戈尔登哭。
记忆中这位傲慢的贵族雄虫嚣张跋扈,总是一幅世界就在他脚下的样子。
向来只有戈尔登惹哭别虫的份儿。
没虫敢让戈尔登公爵掉眼泪。
雄虫俊美的面孔在昏暗的路灯下若隐若现,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破碎与伤心,最后仍是倔强地吸了吸鼻子,留下一句“不用你管我”便冲进了狭窄的巷子里。
贫民窟里的俊美雄虫。
温图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跟着雄虫一起冲进了黑暗里。
好说歹说才把雄虫劝回了家。
二楼书房里。
温尔斯正在写作业。
雌父突然喊他:“崽崽给我拿块毛巾。”
温尔斯放下了手中的笔,穿着小拖鞋“哒哒哒”地抱着毛巾跑到了浴室。
但雌父不让他进去。
温图伸手就把毛巾拽了进去,“好了,你可以继续写作业了。”
他现在没空照顾小虫崽了。
因为浴缸里有只大虫崽像水里的鱼一样在跟他闹腾。
“乖,雄主,咱们擦干头发好不好。”
雄虫转身背着他,发丝里都写满了抗议。
“我同意你睡在二楼,你别闹了好不好。”
雄虫的抗议少了一点,转过身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真的?”
温图简直哭笑不得:“真的。”
雄虫得寸进尺:“那我要跟你睡在一起。”
温图想了想,答应了,“好。”
“我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好。”
雄虫终于满意了,从浴缸里跳出来蹦到了他怀里。
“你擦吧。”
温图的身体僵了僵,不自然地偏过了头,随后红着耳根给雄虫擦干了身体。
雄虫还在撒娇:“温图,我想让你抱着我回卧室休息,好不好——”
不着寸缕的俊美雄虫用宝石一样的绿色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的小雀跃。
“好。”温图好像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雄虫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心的像只小虫崽。
温图像是抱着什么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把雄虫抱进了卧室。
苏万大剌剌地躺在床上,舒展自己的身体,却丝毫没有要自己盖被子的意思。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雌虫,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温图颇为害羞地别过了脸。
戈尔登怎么变成了这样了。
“温图,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温图闻言只能脱掉外衣和雄虫并排躺在床上,和雄虫平分一张被子和一个枕头。
是的,温图家里只有两个枕头,一个在温尔斯的卧室,一个在他的卧室。
他从没想过会有虫在家里留宿。
所以从未准备第三套寝具。
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他能感受到雄虫在自己耳边温热的呼吸。
“温图,你怎么睡觉还穿着衣服啊,不热吗?”
“不热。”
“穿睡衣睡不是更舒服吗?”
“这样睡也很舒服。”
“没事儿,温图你去换睡衣吧,我向虫神保证绝不偷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温图捂住了雄虫喋喋不休的嘴,“我去换。”
都老夫老妻了,他们已经坦诚相见过了,温图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去浴室换好像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温图还是狗狗祟祟地在卧室换好了。
他松了口气。
回头一激灵,口口声声说不会偷看的雄虫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
温图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您不是向虫神发誓不会偷看吗?”
“对啊。”苏万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我当然没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宿主你真不要脸】
苏万让系统滚,“你要偷窥我们夫妻的夜生活吗?信不信我向主系统投诉你。”
【谁要偷窥你们的夜生活啊!】系统很羞愤,纯洁的它被恶言恶语污染了。
【滚就滚】
系统终于下线了。
而苏万还在诱哄单纯雌虫:“别害羞嘛。”、“又不是没见过。”
温图脸红的已经要冒烟了。
任雄虫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再上床休息。
最后只能硬邦邦地来了句,“我改主意了,我要去陪温尔斯睡。”
恼羞成怒的雌虫离开了。
苏万能任他这么离开吗?
当然不能。
当温图躺在床上给崽崽念话本的时候。
雄虫抱着枕头和被子施施然地出现在虫崽卧室外敲门。
“铛铛铛”
虫崽好奇地坐了起来,“雌父,是谁啊。”
温图有口难言。
但苏万长了嘴:“崽崽,我是你雄父啊。”
雄父?
虫崽眼前一亮。
不顾老雌父锅底一样黑的虫脸,欢乐地跑去给雄虫打开了门。
苏万十分自然地把虫崽抱了起来,亲了虫崽一口。
虫崽害羞地抱住了雄父,雄父身上好香啊。
苏万把虫崽放在床中间,自己也挤了上去。
还好戈尔登欺负温图父子时温尔斯还小,没有太多恐怖的记忆,不然这把真是天胡开局。
直到虫崽躺进了被窝。
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也是有雄父的崽了。
好开心啊。
在雌虫复杂的眼神中,苏万亲了亲虫崽的脸:“雄父给崽崽买了好多礼物,明天崽崽起床拆。”
“好呀!”
温尔斯简直太激动了。
苏万享受了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随后接过绘本给温尔斯念,在虫崽睡意上头的时候给他掖好被角,“睡吧。”
雄虫栀子花味的信息素慢慢溢了出来。
温图和温尔斯在信息素的抚慰下渐渐陷入了沉睡。
虫崽的床很小,挤着一家三口导致他们翻身都困难。
苏万在他们熟睡后便下了床。
把被子当成床垫铺在了地上,自己躺在地板上陪伴他们。
黑暗中,雌虫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他并没有睡着。
这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沉默地看着雄虫下床,看着雄虫打地铺,看着雄虫释放信息素。
这一夜,只有小虫崽睡的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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