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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童年游戏5

另一边,相声三人组坐一块百般聊赖地看着打扫。

圆点说:“扫的什么啊,就大块的捡走,小块的浆糊给抹匀了。”

菠萝说:“你别说,我晚饭喝的粥,地上的糊糊和我喝的好像。”

圆点说:“这样想,你不会想吐吗?”

菠萝说:“是有点。”

圆点说:“那你可得离我远点,免得吐我一身。”

菠萝说:“知道了,梨涡圆点。”

圆点说:“好脏啊,一会丢沙包要在这些糊糊上跑来跑去吗?”

番茄说:“不想死就要成为忍者。上次成语接龙,有个戴眼镜的人旁边炸了,血全溅他脸上,糊上他眼镜了,擦也擦不掉,他近视眼没眼镜看不清显示屏上的字,举手示意裁判也不理,他就抗议地大喊大叫,就直接被毙了。”

圆点说:“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我惜命得很,最能忍了。”

墨菲有些好奇:“你们是已经参加过一次活动了吗?”

圆点说:“对,第四次活动。”

相处不过半小时,墨菲已经觉得圆点这个女孩子性格率真,小嘴叭叭地口无遮拦,有些清澈愚蠢,是好相处又好亲近的,最适合套话了。

墨菲说:“成语接龙?听上去挺简单。”

圆点气愤:“简单个屁,五秒内接不上来的当场爆炸。”

菠萝说:“太TM变/态了!上次死好多人。”

圆点情绪高涨:“我惜命,说不来了,奇点上次没死成,这次还要来,你们怎么也不劝劝?”

番茄说:“我以为他会有点良心的,原来真没良心。”

菠萝说:“良心早喂狗了,这次先斩后奏,猝不及防啊。”

墨菲听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在时间紧迫的活动中,她还是很想听这相声三人组讲讲他们之前经历的故事,像听八卦一样。

奇点语气柔下来,一副想息事宁人的模样:“最后一次了,我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圆点没好气:“信你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气氛有些僵持,墨菲赶紧劝解:“我做见证人,要还不是最后一次,我信你是秦始皇!”

这句话更像是在拱火,要不是眼见着两个娃娃裁判已经要收拾完场地了,战况没准还能再升级一下。

奇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去占个中间的位置比较好。”

按照丢沙包的常规游戏规则,沙包无法穿透物体的正常物理现象下,参与游戏的人数过多,就会出现拥挤的情况,且跨出游戏圈定的范围,即出线就意味着失去游戏资格出局。

这时,无疑是站在人群中间位置的人是最安全的。

既不会有被拥挤的人群挤出去而出局的风险,也不会有被沙包砸中而出局的风险,除非沙包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外围一圈的人,会像一堵防护墙,在他们淘汰完前,里面的人都是安全的。

墨菲附和,和他们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在等待娃娃裁判清扫完最后一具尸体前,场上许多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片染血的草地上,蠢蠢欲动。

随着最后一具尸体收敛完毕,奇点的一声令下,圆点、菠萝、番茄三人跟赛跑似的冲出,墨菲迅速抱起小女孩,紧随其后。

像学校食堂开饭一般壮观,所有人都朝着一个地方奔跑。

奇点原本是一马当先的,在要进入草坪范围内的时候,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跟着后面的圆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把扑上他的后背。

超强推背感,奇点招架不住,双手跟要起飞似的乱摆,好在番茄和菠萝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把住。

奇点松了口气,还没说上什么,就迎来了圆点的指责:“你怎么回事?!突然停下来干什么?这草坪会吃人吗?”

话刚说完,圆点就后悔了,没准这草坪还真的能吃人,但转眼一看周围人毫无顾忌地踏上草坪后,也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

她万分疑惑:“停下来会抢不到好位置。”

墨菲落在最后,跟上来也很是奇怪为什么停下。

四脸问号地看着奇点,都在等他的解释。

再反观草坪中间的情况,跑得快的一群人率先进去草坪,也不管上面的血糊糊,站在草坪中间欢呼雀跃,仿佛是获得了游戏的最终胜利一般。

本来收敛完所有,正往一边足球场球门去的女娃娃裁判,她背对着那些在草坪上聒噪欢乐的人,突然脑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张脸的表情在顷刻间转换成愤怒。

场中有人看见了裁判愤怒的脸,心中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自己愉悦的神情瞬间没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场中就出事了。

墨菲几人站在草坪外不到一米的距离,一个个正盯着奇点,有种得不到个合理的解释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们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草坪那边,发现那边出现异样的时候,已经是不间断的枪声和哀嚎声一并出现。

再看向那边,没来由愤怒的娃娃裁判,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机关枪,正在火力全开的输出。

圆点心有余悸:“差点忘了,这次裁判是真的暴躁和凶残。”

菠萝说:“是故意的吧。”

番茄说:“绝对是故意的。第一关前的大火和现在这样,它就是在很有目的地快速削减人数。”

墨菲说:“像是有业绩要完成,和我月底为业绩发疯的模样差不多。”

圆点说:“打工人命苦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奇点忽地冷笑一声:“自然人......算了,还是不引起众怒了。”

圆点举起的沙包大拳头放下,墨菲已经十分干脆地让小女孩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睁眼了。

没有视觉冲击,或许会减轻这场活动带给小女孩童年心理阴影面积,这已经是墨菲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救助了,但最好的方法还是让小女孩彻底忘记。

墨菲问:“现在科技发达吗?能做到删除记忆的程度吗?”

相比圆点、菠萝和番茄的三脸茫然,奇点则是肯定地点点头。

他说:“你想给她用?算我账上,但也得她有命出去。”

墨菲说:“一言为定。”

草坪上的枪声已经停止,人群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还在继续,随着凶残的裁判走近挨个补刀,声音在最后一声枪声响起,彻底终止。

墨菲偏过头不去看现场,她努力平复着因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抱着小女孩,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害怕的情绪,两个人的心跳声很是同步。

“姐姐,你也害怕吗?”小女孩突然开口,语气颤抖,听得出来是很害怕。

墨菲刚想强装镇定地来上一句“不怕”,为小女孩做一个勇敢的榜样时,耳边抚来一双小手,有些冰凉,捂住她耳朵的力度很大,像是生怕一点会令人害怕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姐姐,我给你捂着耳朵。我们都要勇敢,不要害怕。”小女孩的声音依旧颤抖,捂着墨菲耳朵的一双小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还没圈出范围呢,急什么?上赶着找死?成全你们!】

女娃娃裁判机械的声音冷冰冰,没有任何语气能窥探出情绪,却就是能让听出愤怒的同时,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欣喜在里面。

一切尘埃落定,两个娃娃裁判再次收拾起场地,看台上的电子屏幕显示【存活人数:241人】。

这次,没人再敢急冲冲地进入草坪,却也不敢太过远离草坪,只站在草坪边缘的塑胶跑道范围内,一米以内的距离。

即使见到了前边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他们还存有占据好位置的心思,都抱有侥幸的心思。

墨菲心里却感到一丝绝望,想起先前奇点推测的裁判业绩说,再结合进来前那个司机说的,这种活动的目的大概只有一个——杀戮自然人。

可为什么?

墨菲想不明白原因,当前情况也根本容不得她多加思考。

两个娃娃裁判再次向两边足球场球门而去,一脚踹翻架子,站定位置后,久违的机械声响起讲述下一个游戏的规则。

几乎通篇废话,和上一个讲述规则的情况一样,隐瞒了最凶险最致命的点。

游戏规则讲述完后,是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草坪与塑胶跑道的交界线像是起跑线,在跑道上都做好了起跑准备的自然人们,在看台上的电子显示屏上跳转至一分钟倒计时的时候,都冲了进去,先到的人迅速占据先前死去的那波人的位置。

在关系自己生死方面的事情前,墨菲发现好像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晦气了。

在她过往的经历中,遇到过的许多奇人,都对死避之不及。

一分钟倒计时即将结束,抢不到好位置的人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站在人群的外圈。

有人认命垂头丧气,有人不懈地往里挤。

奇点就带着几人蹲下往里钻,像狗爬一样,必要时毫不留情地推搡,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会被恶意地狠狠踹上几脚。

墨菲本不想这样子做的,丢脸是最轻微的理由,主要出在她自身,以前工作上见惯了死亡,现在她觉得她大概率要死在这里了,有些认命。

她的态度在见到这么多死去的人的时候,已经从积极求生逐渐转变为摆烂的消极态度。

大不了一死,反正日子已经够苦了,人生地不熟,一个认识人都没有,还身无分文。

这次活动中侥幸活着出去了,该何去何从也是个大问题,大概率还是会和之前的生活一样,煎熬着、麻木着过着日复一日,也许会更艰难,她没钱只能去当流浪汉,睡桥洞,翻垃圾桶找吃的。

墨菲已经将有未来的最坏日子幻想出来了,更没活下去的动力了,疲惫地长叹了口气。

“姐姐?”小女孩轻轻摇晃着墨菲的手,将她从失神中拉回。

墨菲一直牵着小女孩,在自己身边最起码能在第一时间关照到,现在她看着小女孩抬起的稚嫩又茫然的圆脸,突然又转变了想法。

丢脸的事情让一个人做是羞耻的,但如果像现在这样,多个人跟着奇点一起学狗爬进入人群中间,要丢脸一起丢了,有羞耻但不多。

墨菲很快说服了自己,让小女孩抱着自己,双腿环住自己的腰,像雌性考拉带年幼考拉一样,匍匐着进去,偶有几脚踹来,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终于强挤着到了奇点几人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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