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宴、林峰他们来了六人,撤了一个雅间的隔档,两个雅间合成一个才装下他们。
其他四人对那些诗词歌赋不感兴趣,对文人推崇的那些花花草草也不甚感兴趣,今日来完全是给张清宴和林峰面子。
张清宴和林峰其实也不感兴趣,今日来主要是还林姝上次送熊腿的人情。
不感兴趣六人组在雅间里点了几道菜,吃吃喝喝起来。
林姝他们则是在靠近展台的侧面,一间自己人的雅间里。
“听说今日来了府城的人?”张淑慧看向林远志问。
林远志点头:“是县城绸缎行的许家,许家主枝在府城,府城嫡公子来查账,不知带了哪位大人物来,是位年轻的公子,不像商贾之家,倒像是权贵人家的公子,那仪态真真是没得说,我竟不敢直视。”
张淑慧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夫君,不敢相信有如此大来头。
听到这里林姝有些担心:“若是赏兰宴让那位公子不满,是否会给姐姐和姐夫的酒楼带来麻烦?”
“虽不太清楚那位公子的脾性,但我看着他不像是那般纨绔、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林娘子且安心。”
林远志虽也有些担心,但那位公子矜贵、清正,想来不会随意发难,且他亲眼见过那株兰花,他敢说,但凡爱兰之人,见到那株兰花皆会为其倾倒,就算自己不喜,送给那些爱兰的大人物,也是非常拿得出手的稀罕物。
林掌柜是个幽默风趣的,笑着跟大家开玩笑说:“各位看官似是对之前的兰花兴致不高,好好好,那在下不得不拿出东家寻来的稀罕物,哎呀呀,说个心里话,我虽是个老粗,可看了这株兰花,竟也抓心挠肺起来,想着如何才能据为己有。”
他说到这里,展台下方坐着的,还有各位雅间里的才提了些兴趣上来,纷纷往展台上看去。
“可奈何东家虎视眈眈,我便不得不把兰花拿出来,交与大家赏玩,大家请看万里无一的兰花,有着‘素之冠,荷之鼎’之称的‘素冠荷鼎’。”
展台侧有一个小厮抬着一个有别于之前的素色高脚凳上台,另外两个小厮抬着花盆上台。
“慢些、慢些,注意台阶,莫要摔到我的宝贝。”林掌柜真心喜爱这株兰花,亦明白这株兰花的珍贵。
顿时整个酒楼中鸦雀无声,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兰花上。
台下坐着的人暂时看不见,可二楼的人却是能看见整株兰花全貌的。
花盆刚刚放好,一个雅间中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
台下的人纷纷起身往前看。
“我们看不清。”
“对,看不清啊,得让我们走近些看。”
台下的人纷纷出声。
掌柜的看了一眼林远胜的包间,林远胜此时拉开了屏风向下看,点点头。
“好好好,这样,大家别挤,几人、几人过来观赏,人太多,伤了花便不好了。”
掌柜的说完,楼上西边尽头一个雅间中传来声音。
“慢着,谁也别动我的兰花,这株兰花我出五百两。”
这人说话甚是霸道,台下有许多人不满,可让他们出这么多银钱又出不起。
林姝不知道这人是谁,林远胜和张淑慧却是知道。
“这是县里东北首饰铺云鬓坊的东家。”张淑慧给林姝解释。
这时另一个雅间中传来一声嗤笑:“好大的口气,这般珍惜的兰花你五百两便要买走,在下出八百两。”
“这人是云鬓坊的死对头,明月楼的东家。”张淑慧继续解释。
“一千两”这时最东面一个雅间中干脆利落的直接报出一千两。
“浮光阁的老陈这是干甚,我记得他不喜欢花啊、草啊的。”林远胜不解。
张淑慧摇头说:“你忘了,他最近在找关系,想要寻浮光锦,许是找到了路子送礼之用。”
林远志拍手:“应是如此,老陈也是运道低,祖上留下三位浮光锦织娘才有了这浮光阁,谁曾想父辈时府城发了一场大水,生生把府城外的织娘院三家后人全部冲走,这才从府城沦落到县里。”
“谁说不是。”张淑慧摇着头说。
一千两一出,场中安静了一瞬,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在县里的好地段,能买一间二层铺子,就算再喜欢花,一株花和一间铺子孰轻孰重,大家还是分的清的。
“一千五百两。”严名谦顿了一下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县里大多数富户却识得他。
若是别的东西陈兴定是卖了他这个面子不再争,可江南那家人爱极了兰花,这盆兰花是他陈家能否东山再起的关键,与家族兴衰相比,严老那里,他会去致歉的。
他忍痛说出:“两千两。”
严名谦是豁达淡然之人,听到两千两便没了心思:“花是好花,奈何囊中羞涩,算了。”
张泽敬摇摇头,囊中羞涩是不可能的,谁不知他严家是累世大族、书香传家,眼前之人作为严家嫡系,却跑来他这名不见经传的县里当山长,还不是与兄长闹了矛盾,据传两人已经和好,过两年便会回京,几千两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
沈尚松同严名谦一样,爱菊花多些,见有人真心想要这株兰花,便也没争。
就在大家以为这株兰花归于陈兴时,东边第二间雅间中出了一个让大家惊掉下巴的价格,这声音清清冷冷,雌雄莫辨,似是珠玉般。
“三千两。”
这个价格一出,就连陈兴都没了再争的念头。
林掌柜愣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按着林姝教他的:“还有没有客观要出价,没有我便计数了,三千两一次,三千两两次,三千两三次,好,这盆‘素冠荷鼎’由天字二号房拍得。”
“今日赏兰宴完美结束,多谢各位客观捧场,请大家继续吃喝。”林掌柜招手,让小厮赶紧把花送上去。
花刚刚送到雅间中,雅间门打开,一位清隽的公子打头出门,林姝他们也正从隔间里出去。
两伙人走个对面。
清隽公子看见林姝的一瞬瞳孔睁大,转瞬恢复如初,微微抬起唇角扬起一个不甚明显的笑,与林姝点头算作打了招呼,随后头也不回的下楼带着人离开。
脑海中出现模糊的两个小女孩玩耍的画面,林姝愣神的行了半揖礼回礼,眼前之人没再回头看一眼,已经走到了楼下。
她的目光追随着女扮男装的姑娘,直到她走到楼下出了酒楼的门,
画面转瞬而逝,莫非这人与原身的身世有关?看这人的打扮与气质不同寻常,若真是有关,那原身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再看这人刚刚的样子,明明也震惊了像是认出原身,却又不动声色离开,这又是为何,难道原身的身份还有危险不成?
邵衍正好从西边穿过来想找林姝说句话,正好看见两人相遇。
他未说话,隐入包间的拐角处,没让林姝看见自己,此时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唾弃自己的无用。
出手便是三千两,气质矜贵、容貌俊逸的大家公子,最是受小姑娘喜欢。
人出了门林姝还没回神,被张淑慧的咳嗽声叫回神,回头见两人盯着自己。
她放心心中的疑虑,笑笑说:“怎地盯着我,我们走吧。”
张淑慧咳嗽一声,斟酌了一下说:“我们去后院说,姝妹妹,这公子俊秀非常、气质非凡,一看便家世不凡。”
林姝听到这里点头,不明白她是何意。
三人说着下了楼,没注意到包间后的邵衍捂住胸口,双眼无神的样子。
张淑慧还在想如何委婉的劝林姝。
林姝突然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用意,不确定的问:“慧姐姐不会以为我对那位公子有意吧?”
“咳咳,那位公子那般优秀。”张淑慧怕伤了林姝的面子,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捂了捂唇角没继续说。
“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那等人物,岂是我能高攀的。”走酒楼内部过道进了后院门的林姝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摇了摇头,笑着收回目光。
这只是对外的说辞,她心中已经有了邵衍,便再住不进其他人。
拿着1500两银票回了铺子,她心中格外满足,商税在张淑慧的坚持下由林家酒楼去交,不管原身的身世如何,只有银钱才是自己现在的底气。
她没让林家酒楼把兰花的出处告诉大家,一是因为除了家里有灵智的兰花有了花苞,剩下那盆还不到开花的时候,若是此时跟大家说了兰花出自她手,有钱有势的来找自己买,必会徒惹事端。
第二,有些东西之所以珍贵,就在于这东西的稀缺与罕见,她本就没打算短时间内卖第二盆。
所以店里摆着的那盆兰花,要搬到小院中。
回了店铺,她受到小狼们和两只大鹅的热情迎接。
先把小狼们和大鹅们在茅厕旁的排泄物收拾干净,给他们喂了饭食,明后日她打算闭店两日,回去忙修房子的事,便给鸟儿们和老鼠准备了两天的饭食,店里的活计做完,准备东西回家。
今日要把板车推回去,两只大鹅自己飞上了板车,四个小狼见状,哼哼唧唧绕着板车转悠要上车。
把小狼们抱上板车,四只小狼高兴的在上面追跑打闹。
出了后门她无奈说道:“你们四个可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话音刚落,闪电扑墨玉没刹住车,两只小家伙前后脚从没有挡板的车头掉下了板车。
“嗷呜呜呜。”
“嗷嗷嗷嗷。”
两小只疼的大叫,车上两只在板车边沿着急的转来转去。
两只大鹅伸着脖子,天歌摇摇头。
大白“嘎嘎”笑了两声,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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