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
刚才的尖叫声，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一个小个子女生鼓起勇气说。
“你们先去，人有三急，我去上个厕所。”一个像竹竿一样的男生说。
高冉思看向你，你点了点头。
于是除了竹竿男生，你们手拉着手，一起向教学楼走去。
上楼的过程中，又陆陆续续的从其他教室来了几个人，你数了数一共十七个。
301的灯已经灭了，你们站在门口，已经闻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这件教室……是王昊和谢田负责…”
谢田是一开始最积极要扫教室的女生。
大家看着黑洞洞的门口，一个也不敢动。
“六点之后不能开灯……”有人重复着这句话，咽了咽口水
“你们在干什么？”李丽珍的声音从教学楼另一边传来。
你四肢僵硬，脑子似乎也停止了转动。
“你们在干什么？”李丽珍走到了你们面前，在黑暗中，你看不到她，但却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浓郁的好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似的。
你抿了抿起皮的嘴唇，强装镇定地上前：“主任，我们打扫完了，准备来教室里睡觉。”
“是你呀！”李丽珍笑了，“你们真厉害，这么快就打扫完了，那快去休息吧！”
“主任，麻烦问一下，今晚我们睡哪个教室？”高冉思拉紧了你的手，你能感受到她的手已经湿了。
“你看我这记性，开学事情太多了，都忘记和你们说了，我把表格发在群里，你们自己对照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主任——”实习生里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突然发声。
“怎么了？”李丽珍扭过头，听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我觉得我胜任不了这份工作，现在可以退出吗？”男生的声音在发抖。
李丽珍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话语飘来“不可以哦~，校长不喜欢半途而废的孩子。”
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夜。
你和高冉思互相给对方打气，点开了主任新发的表格，还好，你们的住宿在309，是离301最远的教室。
“我……我不教了……我要走……走”戴眼镜的男生瘫在了地上，一股尿骚味也随着袭来。
“他住在301。”高冉思悄声对你说，“刚刚我看见他的名牌了，他是李泽。”
你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你拉着高冉思离开了。
你坐在教室的凳子上，和高冉思再一次细细阅读了《实习手册》。
太正常了，正常的和这个诡异的校园格格不入。
“我们是进入了什么规则怪谈吗？”高冉思悄声问。
你听见了一点钥匙的声音，你连忙在手机上打字：“不要说话！”
她立刻捂住了嘴巴。
“有人过来了，我们蹲下。”你接着打字。
扭钥匙的声音响起，你迅速息屏，拉着高冉思蹲到了桌下。
有人打开了门，开始用电筒扫射。
你们趴在地上，呼吸声都放轻了。
“碰——”的一声，门似乎被关上了。
高冉思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爬起来，又被你按了回去。
窗外突然亮起两束灯光，开始在教室里乱扫。
最后有人“哼”了一声，重重地踢了一脚门，才拿着钥匙，哐堂哐堂地走了。
这回高冉思不敢动了，又过来一会，你确定声音已经远去，这才趴起了身。
高冉思控制不住的发抖，你抱住了她。你能感受到一些温热的液体，你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拉起你的手写字。
“睡觉，为了活着。”你反手写道。
你们将衣服脱下，一件垫着，一件盖着。
高冉思紧紧地抱着你，身体还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拍了拍她的肩膀。
其实你也很害怕，可没办法，你知道，如果你也流露出一些脆弱，你们两个就彻底完了。
你做了噩梦后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高冉思却睡熟了。
你想起来教导主任给的礼物，犹豫了半晌，还是打开了。
“政教主任的奖励——死亡回溯，使用次数0/10。”
死亡回溯？这似乎是个好东西，在关键的时候能救你一命。
你将它藏进了衣服深处，却发现它突然消失了，你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绿色的系统面板。
你正准备尝试点击这个面板，起床铃声响了。
“亲……爱……的……小朋友们，新的一天开始了！让我们一起和太阳公公问声好！”机械卡顿的声音将原本可爱的台词也变的恐怖起来。
你摇醒了高冉思，打开手机，上面是李丽珍刚发的消息：请所有实习老师7:30到教学楼A栋404集中。
“我们去教学楼报道！”你说。
“等等。”高冉思拉住了，指了指你的脸，“教师要注意仪容仪表。”
昨天的经历让你俩的状态都十分不好，凌乱的头发，发肿的眼睛，干涩的嘴唇。
你们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镜子泛着诡异的绿色的光，但好在能看清人脸。
生锈的发绿的水龙头，第一次拧开是深褐色的液体。
你们咬紧了牙齿，避免自己叫出声来。
好在留了一会，水变正常了。
你在自己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那是水龙头内的铁锈，重新鼓起来勇气开始洗漱。
你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可眼睛的浮肿却无法快速消失。
“给。”关键时刻，高冉思递来了粉底液和遮瑕。
你快速地遮盖了一下熬夜的痕迹，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不要迟到。”
7:30所有人准时到达404。
李丽珍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人齐了，这次没人迟到。”
你看了看四周，心里一沉，十七人，原本这批实习生，有二十个。
“八点半，小朋友们会陆续进入学校，九点正式上课。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和你们的搭班老师交流认识。”
李丽珍的话将你的思绪拉了回来。
搭班老师？
李丽珍看了看安静的实习生，再次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今早表现不错，所以，我把你们的搭班老师全都带来了，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一群奇形怪状的绿色东西挪进来了，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也随之而来，你甚至看到了两只绿头苍蝇。
实习生们更安静了。
李丽珍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现在我点名，点到名字的站出来。”
“沈月，你和高老师一组。”
你抬头一看，高老师物如其名，比所有人都高。
“顾琴晚，你和袁老师一组。”
袁老师确实很圆。
“……”
“岑牧栖。”李丽珍顿了顿，“你和我一组。”
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带了丝丝怜悯。
“高冉思，你和桂老师一组。陈野，你和易老师一组。你们两个的搭班老师还在忙，等下会过来带你们。”
李丽珍宣读完，看着定在原地不动的众人，不悦道：“怎么？不会主动上前沟通。”
“主任，全部都念完了吗？”高冉思举起了手。
“有什么事？”
“我记得有二十个人……”高冉思被李丽珍盯的有些心虚。
“你记错了，只有十六个人。”李丽珍皱着眉。
一群人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硬着头皮走到了各自的搭班老师身边。
“yve——”有人忍不住臭味吐了出来。
下一秒，绿色的怪物张大了嘴。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敲打每个人的心脏。
你甚至能从他的牙缝里看到红白相间的人肉。
李丽珍习以为常地摆摆手：“这是新老师的第一课，尊重他人。”
“好了，现在你们的第一个任务，熟悉你们的搭班老师，并找到自己的教室，等候学生。”
停顿了片刻，李丽珍似乎想起了什么，“高老师，你跟我过来一下。”
你看了一眼沈月，她的神色似喜似悲。
九点到了。
你站在门口，努力微笑，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头已经断掉的小孩：“小朋友早上好！”
“早上好！”小孩的目光呆滞，声音僵硬，你感觉进入了鬼片。
你强忍着害怕，按照以往实习的经验，牵起了小孩的手。冷冰冰，滑腻腻的，像死鱼一样，你的鼻尖似乎闻到了鱼腥味：“宝贝叫什么呀？”
小孩的父母向你咧开嘴：“它叫余暖。”
“那我叫你暖暖可以吗？”
小孩断掉的头动了动，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它在点头。
“那暖暖小朋友先跟老师进教室吧！”
小孩跟着你走，却时不时的回头。
她猛然一惊，太紧张的你已经忘记了基本的流程。
你转过身，看见他们的嘴已经越张越大，僵硬地笑了笑：“暖暖的爸爸妈妈安心去上班吧，孩子交给我们就好了。”
他们的嘴似乎缩小了一点。
“和妈妈爸爸再见！”你蹲下和小孩齐平，语气温柔的说。
断头的小孩愣住了，一秒两秒，三秒。
“哇——”巨大的哭声响起，鱼腥味更重了，门外家长的嘴巴也裂的更大了。
随着哭声的响起，你面前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倒计时。
15:00，14:59，14:58……
你不想知道十五分钟后会发生什么，可此时的你，太害怕了，学过的所有知识似乎一瞬间都消失在你的脑海里，只能机械地重复：“别哭了。”
你失败了，随着血红的数字清零，愤怒的小孩父母冲进了学校，将你打成了饼，然后一人一半吃掉了。
脑海里的绿色面板由绿色转为橙色，接着又转为红色，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可能保命的东西，你用尽全身力气呼唤：“死亡……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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