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刀干嘛?”
池隽惊恐地叫出声。
虞苏松开手,举起一把水果刀和一个苹果,无辜地盯着对方:“我想给你补充一点维生素。”
“吓我一跳。”池隽拍了拍胸脯。
“你怕什么?”虞苏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怕我杀了你吗?
池隽担忧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
“我能有什么事。”虞苏耸耸肩,始终保持笑容,缓缓背退着踱出厨房。
中午,虞苏自告奋勇提着饭菜去医院。
经过几次化疗,小涵的脸庞愈发消瘦,精神也越来越萎靡,躺在床上,宛如一个脆弱易碎的瓷器娃娃。
“爸爸,你来啦!”
瞧见虞苏,小涵强撑着准备坐起来,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便又躺了回去。
虞苏走上前去,轻轻把她搂在怀中,满是愧疚地说道,“爸爸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来看你,小涵可不要生爸爸气哦。”
“我知道的,你和妈妈都是为了赚钱治我的病,才没能陪我。”小涵伸出小手,轻柔地抚摸着虞苏的头发。
虞苏松开她,目光紧紧锁住小涵的眼睛,皱眉道:“妈妈很久没来看你了吗?”
“没有很久,只有前天她说有事,让我自己乖乖待在医院。”
前天?虞苏默默推算着日子,那不正是在王浩工作室看见两人手牵手的那天吗?
原来,她为了那个野男人,连女儿都不顾了!
霎时,虞苏青筋暴起,心里的恨意翻涌不息,她忍不了了,她必须要问个清楚。
她火急火燎冲回家,目光在客厅扫视一圈,并未看到池隽的身影,这时,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虞苏小心翼翼的靠近,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门没关紧,透过门缝,看见池隽正倚靠在墙上。
她的视力极佳,清晰地捕捉到池隽脸上浮现的那抹娇羞笑容。
她听见池隽娇嗔着说,“他最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毕竟我每天坐在镜子前吓他……可不是……哈哈哈哈。”
虞苏只觉得怒火中烧,气得几近疯狂,里面的人继续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此刻她只想冲进去,把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她猛地提起脚,正要狠狠往门上踹去,身后却突然响起尖锐的手机铃声。
明明客厅离房间有段距离,可那铃声就像是在耳边炸响,一下又一下,重锤般冲击着她的耳膜。
她的耳朵被吵得生疼,再看房间里的池隽,似乎根本没听见铃声,依旧自顾自打着电话。
虞苏脸色狰狞凶狠,恶狠狠咬牙:待会再来收拾你们。
她转身去客厅拿手机,拿起来一看,竟是王家的手机?
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上面显示的名字吸引。
她按下了接听键。
与比同时,玄关处传来清脆的关门声,紧接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虞苏侧头,看见了池隽。
“你怎么回来了?”池隽有些没反应过来,眼里满是诧异:“你不是在医院陪小涵吗?”
“为什么你会从外面回来?你刚刚不是……”
虞苏一脸懵,下一秒,恐惧从她的眼里掠过,旋即冲进卧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又跑出来。
池隽被她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扬了扬手中的袋子,解释道:“我出去买菜啊。”
“王家?”听筒不合时宜传出王浩的声音。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池隽难以置信看向虞苏:“你偷看我手机?”
“我没那么贱。”
池隽每晚装鬼吓她这件事再次刺痛神经,虞苏冷哼,愤懑地质问道:“我就想问问你,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你每天晚上装神弄鬼的吓我到底是为什么?”
池隽神情有些古怪,不自然的解释道:“我说过每天坐在镜子前的是你,不是我。”
“我都听见了,你们合起伙来搞我。”虞苏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此话一出,王家能忍,池隽却忍无可忍,他顾不上去思考破坏这个幻境会引发什么后果,他现在就要向虞苏解释清楚。
他上前一步,抓起虞苏的手臂,急切地开口:“虞苏,李刚他啊……啊”
一种陈旧朽门发出的吱呀声从他的嗓子发出,这是一种类似窒息时喉管痉挛发出的求救声,一份恐怖氛围缓缓升起。
虞苏迅速出戏,此时的她没有了扮演李刚时的不安与愤怒,只剩置身事外的淡然。
池隽疲惫至极,在他看来,世界上最憋屈的事莫过于明知所有真相,却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相互误解。
看着他痛苦地指着嗓子,虞苏无奈走上前,点了点他的太阳穴,下一秒,池隽恢复呼吸,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
恢复过来,池隽的脸色十分难看,只见他大步流星走上前。
——啪
虞苏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她心中的不可置信与李刚的神情重叠在一起。
池隽说:“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虞苏瞪大双眼
他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入戏了?
看着对方那张绝望的脸,虞苏只好强迫自己入戏:“那你和王浩手牵着手是怎么回事?”
“那是……”池隽言辞闪烁,“你只需要知道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没法相信。”虞苏失望地摇头:“我们离婚吧。”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池隽的声音有些颤抖。
虞苏说:“我从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同意,我和王浩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虞苏苦笑着摇头。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怀疑就像一颗种子。”虞苏打断他的话,接着说道,“只要种下了就会生根发芽,即使你是清白的,我仍然会活在怀疑当中。”
想起今天在厨房,虞苏根本不是为了削苹果,而是险些失控杀了他,而就在刚才,她满心所想的也全是怎么把他杀了。
她越想越觉得后怕。
看着池隽落泪的脸,她仍然选择离婚。
池隽夺门而出。
听见重重的关门声,虞苏卸力一般坐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
她好像生病了。
_
池隽消失了。
为了成功离婚,虞苏每天电话轰炸他,但犹如往干涸的水池里扔石子,没有涟漪。
虞苏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她想去看医生,但一想到会留下“案底”,便退缩了。
社会是容不下有疾病的人的。
她每晚凌晨三点仍然能看到王家坐在镜子前梳头,有时候看见王家和王浩在卧室床上卿卿我我,直到握着水果刀桶在床上的那一刻,才会清醒过来,甚至好几次她都能看见王佳坐在窗户上,身体摇摇欲坠,想去把她抓下来,但是还没碰到,王家却掉了下去,吓得她冷汗直流,半天缓不过神来。
出现幻觉的频率越来越高,所以对离婚的心也愈发坚定。
虞苏找遍了他能待的地方,但都找不到。
为躲她,池隽甚至请他年迈的母亲去医院照顾小涵。
无奈之下,虞苏决定去王浩工作室碰碰运气。
可没想到,还真给她碰着了。
池隽从王浩的工作室走出来,她刚想上前,门再次被推开。
是王浩的助理。
助理说:“王小姐,我们老板说他很欣赏你,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机会?池隽给王浩做什么事了吗?
池隽冷厌着脸,开口拒绝:“你告诉他不可能了。”
助理只是传达的人,无所谓对方回复什么,只见她微笑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池隽叫住她:“让他遵守约定,不然我不会放过他的。”
助理刚走,虞苏便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池隽的手臂。
看清是谁后池隽有些慌张,故作镇定别来眼去:“死心吧,我说过不会和你离婚的。”
“不是这事儿。”虞苏看他:“你给王浩做什么事儿了?”
“不关你事。”
“你现在是我妻子,怎么不关我事!”
池隽狠狠甩开她的手,无果,只好梗着脖子说:“只是帮他个忙。”
虞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的嗓音沙哑,“我就问你一句话,有没有犯法。”
池隽不语。
“艹他大爷的!”
虞苏大骂一声,往王浩工作室冲去。
二楼,长长的画廊里,有一群旅行团的老年人正在参观,王浩站在人群中央,慢条斯理地为他们讲解作品。
虞苏挤开人群冲过去,重重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周围响起起伏跌宕的尖叫声。
一拳落在王浩的脸上,一拳落在他的胸口上,第三拳还没落下便被王浩抓住拳头。
王浩一个用力就把虞苏推翻,整个人骑在她的身上准备动手。
池隽尖锐的声音响彻整条画廊。
“你敢打他我就报警。”
办公室,他们一人坐在一个沙发上。
虞苏冷着脸,率先开口,“你让王家给你做什么了?”
“你自己问她。”王浩用冰捂着淤青,没好气地回他。
“行,你说。”
“他让我利用艺术免税政策虚构跨境交易,从而……。”池隽不再往下说,因为虞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虞苏盯着王浩,却问池隽:“为什么要帮他。”
“还不是因为……”
王浩嗤笑,抢先回答。
“我们离婚吧!”池隽突然打断王浩的话。
“什么?”
“你不是想离婚吗?我们离婚吧。”池隽看她:“因为我喜欢王浩,给他做点事而已。”
虞苏蹩眉,看向一旁笑着看戏的王浩,又转向一脸倦容的池隽,猛然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不是亲眼看见我和他手牵着手吗?”
话音刚落,虞苏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头疼欲裂,脑袋仿佛炸弹爆炸一般将她整个人炸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她捂着头倒在了地上,尖叫几声后便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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