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到离苍稍远些的角落，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回忆脑海里那些信息碎片。
成年兽人能随意切换形态，没有口诀，全凭意念。可他试了几次，除了心跳快了点，身体毫无动静。
“是哪里不对呢？”林越皱着眉嘀咕，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兽皮。难道是没明确形态？苍说过他身上有同类的气息，那自己大概率也是虎族吧？
他深吸一口气，试着集中精神，想象骨骼拉伸、皮毛生长的画面，一次，两次，三次……还是没反应。
林越有点泄气，抬手抓了抓头发，忽然想起苍的白虎形态——额间的“王”字纹路、蓬松的尾巴、带着黑色条纹的雪白皮毛。或许得更具体些？
他重新闭上眼睛，这次不再是模糊的“虎形”，而是试着勾勒出更清晰的轮廓：厚实的爪子、布满深棕条纹的橘色皮毛、不算蓬松却足够有力的尾巴……
就在这时，身体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有无数电流顺着血管窜动。紧接着是骨骼拉伸的微响，肩膀传来轻微的酸胀，手臂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
林越猛地睁开眼，就见小臂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短密的橘色绒毛，指尖变得粗钝，指甲弹出半寸长的弯钩，泛着莹润的光泽。
“成功了？”他惊喜的想细看一下自己的爪子，身体的变化却骤然加速。骨骼像是被无形的手拉长、重塑，视野突然变大，耳边的声音也清晰了数倍。
他甚至听见了苍小小的呼噜声。
“砰！”
一声轻响，伴随着皮毛摩擦的声音，林越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重重砸在了一个柔软又温暖的东西上。
苍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带着深棕条纹的橘色皮毛，一颗毛茸茸的虎头正压在自己的前爪上，那双圆睁的兽瞳里满是茫然，鼻尖还蹭到了他颈间的绒毛。
本能让他瞬间绷紧了身体，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尾巴尖绷得笔直。但下一秒，熟悉的的气息顺着鼻尖钻进来，和越的气味一样。
警告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困惑的低吟。
林越这才发现，自己不仅成功变了身，还一头砸在了苍身上。他慌忙想撑起身体，却没掌握好虎形的平衡，爪子一滑，反而更紧地蹭到了苍的皮毛。
“越？”苍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兽瞳里的警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惊讶，“你……”
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林越的额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只看着比自己小不少的老虎。
橘色的皮毛，黑色的条纹比寻常虎族更规整些，尤其是额间的“王”字。就是看着很瘦弱，比同龄的虎族亚兽人还要小上一圈，趴在他前爪上，像只亚成年幼崽。
“你果然是虎族。”苍的语气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眼神紧盯着林越的兽形。
林越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想低头，却忘了自己现在有尾巴，尾巴不受控制地甩了甩，不小心扫到了苍的耳朵。
他赶紧停下动作，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苍的前爪，喉咙里发出好奇的声音：“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奇怪？”
林越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潦草老虎，自己可千万别长成那个样子。
苍用鼻尖轻轻碰了碰林越的鼻尖，动作温柔得不像头猛兽：“不奇怪。”他像是在斟酌词句，“你的皮毛颜色很鲜艳，条纹比部落里任何一只虎族都好看。”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语气带着点认真的担忧：“就是太瘦了。以后得多吃点，等下次捕猎，我带些哞哞兽肉回来，哞哞兽肉很好吃。”
林越的眼睛亮了亮。被夸奖了！
他开心地晃了晃尾巴，这次总算控制住了力道，只是轻轻扫过苍的后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毛茸茸的，带着点肉垫的软，又抬爪碰了碰自己的耳朵——尖尖的，能灵活转动。
原来变成老虎是这种感觉。皮毛自带暖意，四肢充满力量，连空气里的味道都变得立体起来：火堆的炭香、兽皮的膻气、苍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他甚至能闻出角落里粉果淡淡的的甜味。
林越用脑袋蹭了蹭苍的侧腹，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白虎的皮毛又厚又软，像铺了层暖融融的毯子。
苍被他蹭得身体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甚至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用身体轻轻圈住他，“睡会儿吧。”他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震动，“雪季的白天很长，外面很冷，大家都会在洞穴里睡觉。”
林越没拒绝。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困意铺天盖地涌来。
苍也睡了过去，冬天么，最适合睡觉了！两只老虎互相依偎着，这次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林越醒来时，洞外的天色暗了些，苍正蹲在火堆旁，手里攥着块木头专注地打磨，爪子刮过木面的沙沙声在洞穴里轻响。他脚边摆着几个已经做好的工具，边缘被磨得圆润，林越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在琢磨他午饭时提过的筷子和铲子。
林越看着他微蹙的眉头，还有时不时停下来比对形状的认真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越，你醒了？”苍听见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手里的木铲还举在半空，琥珀色的眼睛亮了亮。
林越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嗯，醒了。”
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形，腰间那片兽皮依旧妥帖地裹着，这是穿越过来就带的“自带衣物”，变身时会随着形态变化隐去，化为人形又自动裹上，倒省了不少尴尬。
他低头摸了摸兽皮边缘，心里暗自庆幸，要是没这东西，在苍面前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苍，我们还有多久吃饭？”林越问道，他估不准兽世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肚子倒是不饿，只是记挂着要给苍做粉果饼。
苍立刻放下木铲：“你饿了？那我现在就去弄。”
“不饿，”林越连忙摆手，“只是用粉果做饼要费点时间，怕你等不及。”他说着看向地上的筷子和铲子，眼睛倏地睁大，“天呐，苍，你也太厉害了！”
地上的筷子削得粗细均匀，顶端圆润，尾端微微收细；两个木铲做的也很好，铲面光滑，柄长恰到好处，连一点木刺都没有。他只是上午随口描述了几句，苍竟然能做的这么好，林越有点惊讶于兽人的学习能力。
“你喜欢就好。”苍被夸得耳根微红，伸手把工具往他面前推了推，“还要做别的吗？”他没说，为了做出这几个像样的，火堆里已经埋了不少被他嫌弃“不够好”的废木料。
“暂时不用啦，”林越把他按回兽皮上坐下，“你忙这么久该歇歇了，做饭交给我。”得益于这段时间苍对林越无微不至的照料，林越已经很好的适应了兽世的生活，并且把苍当成了最重要的人，他很感谢苍，是苍抚平了他刚刚到兽世时的惊慌。
苍乖乖坐着，视线却黏在林越忙碌的背影上。
林越先拿起石刀，把剩下的咩咩兽肉切成大块，扔进一口石锅里，又切了几片辣根扔进去，添满雪便架在火边。石锅导热慢，他打算先把肉焯一下，去去那股膻味。
另一边，他取来一口更大的石锅，撬开四个粉果。坚硬的外壳裂开时，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带着点淡淡的植物清香。
林越把粉末全倒进锅里，又融了些雪水，先用苍做的木筷把粉絮搅得均匀，随后便上手揉面。指尖触到温热的粉团，他忽然想起个主意——留一小团面放在石碗里，说不定能发酵成面引子，要是成了，以后就能做馒头包子了！
心里盘算着，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多久，松散的粉果就在他掌心变成了光滑柔韧的面团。他把面团放在锅里醒着，又从角落翻出个干净的石碗，揪下一小团面放进去，仔细盖好。
这时，焯肉的石锅已经咕嘟冒泡，浮沫浮在水面上，带着股浓重的腥气。
“苍，能帮我把锅里的水倒掉吗？”林越正忙着把醒好的面团按成圆饼状，头也不回地喊道。
苍立刻起身，端起石锅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锅壁很烫，还好不是越来端。“全都倒掉？”
“对，倒干净些，再用雪水把肉冲一冲，重新加满雪。”林越叮嘱道。
苍依言照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煮过肉的汤”倒掉，但看着林越专注的侧脸，他觉得照做准没错。
等他把重新装满雪的石锅端回来时，林越已经烙好了第一张饼。石锅被架在火上，饼底烤得金黄，边缘微微鼓起，面香混着炭火的烟火气弥漫开来。
“好了！”林越用木铲把饼盛出来，递到苍面前，“有点烫，小心点。”
苍却先掰了一半递到他嘴边，眼神执拗：“一起吃。”
林越心里一暖，张嘴咬了一大口。面香在舌尖散开，粉果自带的清甜慢慢渗出来，比生吃粉末时的黏腻口感好上百倍。“怎么样？”他看着苍。
大猫！超可爱的两只大猫！[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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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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