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克隆体。
另外两个标签，分别是瞬移，和飞行。
指尖残留着容器壁冰凉滑腻的触感，曲面玻璃上，欧文斯和莱纳德被扭曲拉长的脸谈笑风生。
他们为什么要培育她的克隆体？
引质异能和莫尔普神，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欧文斯向莱纳德告别，这栋建筑内部像迷宫，江有鱼始终记忆着他走过的每一条路。
“昨天讲了艾伦沃克的历史，你还记得'洗礼'吗？”欧文斯咧开嘴，迈入一个地下通道：
“艾伦沃克每一个婴儿，出生第三天，都会在教堂里，莫尔普神的见证下，接受圣水的洗礼。我也接受过。”
“不过，在终末日之后，艾伦沃克的遗民得到了第二次洗礼。”
“终末日”，昨天欧文斯和她讲述历史时，用这个词描述艾伦沃克皇宫被攻占的那一天。
欧文斯突然提起洗礼，江有鱼有种不好的预感。
“寰宇纪元第605年6月15日。”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通道来到尽头。
“这是你的洗礼日，记住这一天吧，Mini。”
他的神色有些痴狂：
“你的生命只有从这一天之后，才会被赋予意义。”
恐怕是对于他们的，可以利用的意义。
江有鱼从欧文斯肩头看过去，那里，是成群结队的黑袍人。
其中有十几位跟欧文斯一样，没有进行任何装扮。
这是一个神奇的空间，空气里弥漫浓郁的灵气。
远处人群中，一个红发女郎看向他们，随后走过来，她的身后，是黑色广袤的土地，和繁星闪烁的夜空。
和她刚到这个世界时，看到的场面很像，鼻尖似乎又有硝烟和血腥混杂的空气。
她披着蕾丝花边的白色头纱，红发光泽靓丽，垂落至白丝绸蝴蝶结束缚着的腰身。
那双粉色大眼睛看向江有鱼，情绪恬静淡然，未语先笑。
“很可爱的孩子，极昼，元老他们告诉我们了，很高兴知道这个消息。”
欧文斯淡淡道：
“传道士小姐，交给你了。”
红发女郎温和的看着欧文斯，她接过江有鱼。
一切都静得可怕，只有欧文斯和传道士小姐往人群中走去的脚步声。
一轮巨大的月亮垂在人群中央上方，散发的光辉填满了每一个角落，待到走近，江有鱼看到月亮之上，有一根极细的绳子。
这是一个人造星空。
黑袍人散开，让出路，江有鱼才看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是一个小型喷泉柱。
第二眼，她立刻被祭坛上的花纹吸引了注意力，因为，在那上面，她看到了原世界的咒文。
“这就是皇女？”一个人突然开口，语气暗含不满。
江有鱼看过去，此人站在那十几个没做伪装的人中间，体型强壮，举止粗鲁。
没人说话，此人愈加喋喋不休：
“我都屠了一个星了，再屠两个就能试试那个召唤术了，干嘛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传道士小姐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所以你来找我的时候，是拖着被切成两半的身体。”
“行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东方男人开口，他目光看向中央的喷泉:
“欧文斯，等你很久了，开始吧。”
江有鱼注意到，他直呼了欧文斯的姓名，并没叫他的代号极昼。
欧文斯表情不变，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同样直呼姓名：
“苏秋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去看实验体了，让你们多等了一会。”
此言一出，其中几个人脸色变了变，叫苏秋的男人明显不太高兴。
传道士小姐抱着江有鱼走到祭坛中央，她温言软语:
“没关系，宝贝，很快就好。”
江有鱼盯着喷涌的泉水，已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但江有鱼从祭坛上刻的咒文来看，他们是要把她作为祭品，祈求邪神的降临。
江有鱼不清楚这个邪神，和她从前世界的邪神有什么不同。
她准备静观其变。
传道士小姐拿出一把小刀，割向江有鱼手腕，察觉小孩没有挣扎，嘴角勾起:
“真是个乖孩子。”
血液流进喷泉，柱子下方的水池向四周排水。
咒文凹槽流入血水，血线相互交错，织成繁密诡异的图画。
“莫尔普神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开口，他抬起的双手颤抖：
“以圣血为桥，祈求您的降临。”
几百人同时重复，传道士小姐微笑着帮江有鱼止住血，带着她下台。
一次性失血过多，江有鱼头晕眼花，身体一动，她下意识抓住传道士小姐衣袖。
“你真棒呢。”
女人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声音轻的像梦呓：
“看，莫尔普神回应我们了。”
江有鱼随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个老头双手托着一张纸，紧闭双眼，嘴里念道：
“这是我们的愿望，请您对……给予指示！”
他说话的同时，水池里的血水向上汇聚，形成一个穿着袍子的人影。
随着人影凝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神的威压填满空气，老头双手抖的厉害，在人影将纸接过去的时候，他颤抖着弯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信徒太阳，拜见莫尔普大人。”
这一跪就像一个信号，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江有鱼本来体力就不支，头晕眼花，直接趴在了地上。
所幸她人小，这一趴也没什么大动静。
鼻尖传来血腥气，江有鱼才发现不是她身上的，也不是幻觉。
是这黑色的泥土，散发出的气味。
她挖掉一小块泥土，捏碎，发现其中夹杂着白色的，细碎的晶体。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当初欧文斯拿出的哪对藏着魂体的晶石，捏碎后就是这般模样。
他们在此地杀灭了大量魂体，为了释放大量灵气。
她看着那个血水人影，陷入沉思。
需要有灵气的血，才能现身。
需要空气中有富裕灵气，才能维持。
邪神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因为灵气浓度，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很像世界为了保护自己，而专门设置的屏障。
江有鱼隐隐有个猜想。
不过最当紧的目前怎么对付这个邪神，再怎么样，只要它需要灵气，并且是魂魄状态，就能被道术消灭。
不过她现在做不到，这个邪神，实力绝对不输鬼王。
人群里发出一声短暂惊呼，那张纸悬在空中，空白纸面上浮现一个字:
可。
随即，纸张无火自燃，连灰烬都没留下。
江有鱼记得，那个老头托着的时候，上面明显是有字的，只是看不清。
这个邪神应该是在背面显出了字。
那应该是他们的愿望，希望莫尔普帮忙做到的事。
“啊……实在不胜感激，那么……接下来，请您洗礼，为我们的，新一任皇女。”
老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地恳求。
脊背寒毛竖起。
血水组成的人形，没有五官，江有鱼却可以肯定，它正在注视自己。
“可。”
这次是一个闯入大脑的意识，众目睽睽之下，江有鱼被血水托起来，被送到血人面前。
即便被禁锢在人形内，血水仍在不断流动，折射着星光与月辉，和江有鱼沾染泥土与鲜血的脸。
江有鱼能感受到血水的冰冷，和它的目光——冷静，镇定，像是一盏天平，精确计量出灵魂的份量。
水漫进鼻腔，耳孔，舌尖，口腔，喉咙里，到处是血腥味道。
江有鱼挣扎了一下，很快放弃了。
她根本无能为力，除了抓一手血水。
祭坛上，一个血水组成的人形里，缩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她浮在流动的红色透明液体中，动弹不得。
水到达身体内部的同时，江有鱼感到某种气息也进入了她的身体。
隔着血肉，脊柱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
一瞬间，她被“吐”了出来，全身水淋淋的，脊柱还残留着被“抚摸”的触感。
从上往下第二节脊椎骨，像身体里初来乍到的新客，不断的散发存在感。
她抬起头，看到人形崩塌，水重新回到喷泉中，而欧文斯他们，全部注视着她，或恶意，或惊诧，或好奇。
几声掌声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放下鼓掌的手，转身对众人道：
“恭喜我们又迎来了一位a字成员。”
“a字？”那个说自己屠了一个星的大汉声音高的变了调：
“怎么可能？我知道比c8高，但怎么可能是——”
“她是a几？”带金丝眼镜的东方男人突然道。
“我不知道。”中年男人笑着道：“要知道，低等级无法窥视高等级——排行也是。”
“前任皇女也不过b1，这个倒好，直接排在a7前面了。”一个短发女子神色嘲讽:
“预言家，你还笑得出来。”
中年男子摊手：
“组织来了个强力帮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莫尔普大人自有祂的方法，我们的请求是这样，灵魂烙印也是这样。”
欧文斯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我们该祝贺，如果不是找到了皇女，我们怎么能联系到莫尔普大人呢，而且，祂还答应了我们的请求。”
他上台抱起江有鱼，即便西装被血水沾染也毫不在意：
“赛纶多将迎来一个美妙的夜晚。”
江有鱼：
有的人活着
但能做的事只有呼吸
[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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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赛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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