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触发和这个npc的对话,时昭干脆借了个碗放在两人面前的地上。
“当——”又一枚铜钱被丢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谢谢好心的大婶,好人会有好报的。”现今时昭已经完美掌握这套流程。
也许是时昭的声音过于诚挚,引得这位大婶停下脚步。“这是你爷吧,还是赶紧把他搬到阴凉点的地方,臭了就不好办了。”
听闻此言老头终于忍无可忍,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气鼓鼓地发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死了?”这一下子可把旁边人吓得不轻,大婶骂骂咧咧地走了。“你也是,小小年纪竟厚颜无耻至此。”老头一面嘀嘀咕咕,一面把破碗里的铜钱倒进自己的口袋。“看什么,这么多钱至少有我一半功劳。”
老头拿了钱先去买了两屉皮薄馅大的包子。等坐定,他几次把酒葫芦递到嘴边又放下,最后一拍桌子,怒道“你这直勾勾地盯着,叫我怎么吃得下去。”
时昭眨巴眨巴眼,也不说话,默默在一旁咽口水、掉豆子。
老头被磨得没办法,摆摆手把包子让给时昭。“呐,还给你。免得让人以为我欺负小孩,这不毁我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样的场景在城中又重复上演不知道多少次。时昭像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怎么也甩不掉。老头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难缠,大声控诉‘好人有好报’是句假话。
“你干嘛跟着我!”
时昭见他做缴械投降的姿势,终于开口说出这几天里第一句话。“你是个仙人,我想和你学本事。”这句话并非单靠时昭的游戏直觉,而是昨晚她亲眼瞧见老头轻轻一挥,身上的衣物干净如新。
老头一听这话,当即换了副神色。“修仙很苦的。你看我,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很酷!时昭在心里默默反驳。再说,如果她不去修仙,之后要怎么去当炮灰被打脸。按照原定路线修仙,至少还有100多年的安生日子可过,应该能撑到工作人员来救她。“我不怕吃苦的。”像是怕这个机会溜走,时昭想跪在地上“师父在上……”
只不过时昭行礼未半,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以一个脱了裤子想蹲厕的姿势停在半空中。
老头眉头往中心蹙,刚刚不停摸胡子的手停下,掐指一算,一挥手给时昭换了套干净的新衣裳。“罢了,终究是一段缘分。我今日给你个得见仙门的机会。旁的可就万万不行了。”
两日后,一条乡间小道上。
刺眼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出,落在眼皮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时昭抬手挡了挡有些不耐烦道“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啊?”。谁能想到堂堂一介修士竟然用如此朴素的交通工具——驴车。“诶?我们难道不能飞着去吗?就那种飞剑,唰唰的那种!”
“催催催,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丢下去。”说着老头跳下车,在一棵树下停下来。
时昭揉了揉眼睛,刚才这边有这么大的树吗?她身子一轻来到树边,伸手贴上那灰岩色粗糙的树干,却感到一阵轻微的抗拒的力量,手心微微发烫。抬头向上看纵横交织的树枝张扬地伸展,遮住阳光,落下一大片阴影。
时昭出神地看着,想辨认这究竟是什么种类的树,竟然可以长这么高。突然瞪大眼睛,扭身准备跑开。“树……树会动!”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什么东西缠住腰,时昭双脚瞬间离开地面。
“哈哈哈——不用怕,它是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咋的,这会儿倒是叶公好龙了?晚了!”
时昭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捶了捶腰上的树枝想让它松一点。“那你呢,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她很想承认自己就是个氪金废材,不敢真的一个人上路。
“啊,这可说不准。我还要接一些有天分的人,有缘自会相见。”老头头也不回地跳上驴车,一溜烟跑没影。
“有天分的……”时昭话还没说完,又一阵眩晕袭来。
她被横了过来,直直撞向树干。
突如其来的刺眼的光亮,让时昭不自觉地挡住了眼睛。
“啊——”不知过了多久,屁股下有了实感。她撤下挡在面前的手,在身上胡乱地摸了一通,确定胳膊腿俱全后,长呼一口气。就没一个体面一点的降落方式吗!
时昭越想越气,在旁边摸索出来一个小石子,扔向那棵古树。只是没想到,树干上长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石子扔进去半天也没个响。最后时七头顶上的开始皱裂出一个相似的洞,许多石子从里面掉出来,噼里啪啦一股脑砸在她的额头上,在她身边积成一座小小的山。
“哈哈哈——”压抑不住的笑声猛地在身后响起。时昭尴尬又生气地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一个与时昭年纪相仿的小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那个穿着朱红色窄袖骑装,配一件月白色对襟里衣的少年张扬地笑着。他注意到时昭愤愤的目光,并没有半分愧色,反倒抱着手,斜眼打量着她,上扬的眉眼带着几分傲气。
时昭从地上跳起来朝那个小山坡走去,在路上心里的气消了个七七八八。待完全看清那人的样貌,心中因为尴尬生地怒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无它,惟颜值高也!
“真是有够傻的。”小少年轻抬下巴,审视着时昭,又嫌弃地添了一句。
她当然知道是被树砸的事,面颊起热,“喂,你这人!”被一个小毛孩这样笑话,时昭当即有些恼怒。
“我怎么了?我李不言就是嘲笑百句,你又能奈我何?”
臭小鬼!自大狂!说大话也不怕磕掉牙!
时昭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她对李不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对了!他就是自己这个反派炮灰抱的大腿——时昭的师兄。李不言在游戏中出场很晚,立绘上也只草草记了一笔:狂妄自大,名不副实。
当时女主宋韵溪和万剑山新秀裴如一起参与正气盟大比,时昭没打过女主,便想着让师兄为自己找回场子。像时昭这一类没多大本事的反派,她的一切操作都是为主角事业添砖加瓦,送经验包。
接下来的故事毫无悬念,李不言,堂堂正气盟排行榜第一、年纪最小的剑道第一人,被裴如在场上痛扁一顿。想来,和游戏里的时昭走的这么近,未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此时这位毛头小子,倒是看见时昭同情的眼神,目光一寒。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家里人没告诉你,没事瞎盯着人看,是会被挖眼珠子吗?”他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笑,带着几分懒散。
他还想进一步威胁,只堪堪张了张嘴。
“我是个孤儿。”
这句话和一大勺干噎酸奶的效用不相上下,生生让李不言接下来的话又咽回嘴里。他转过身又抱住手,冷冷递过来一句“那你真是好命。”
时昭懒得继续搭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在一旁悄悄打量。李不言略有些的单薄和一股子倨傲,似乎什么也不放在眼里,高挺的鼻梁和深深的眼窝为他减了几分稚气,长着一双动人的眼,不笑亦含情,他不开口时,是蛮好看的。
似乎所感,他收回散漫的目光。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他,时昭直觉又被他明晃晃瞪了一眼。
“你叫什么!”
时昭被这促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李不言正不耐烦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并没分半分目光给她。要不是时昭左右察看没发现第三个人,真以为见了鬼。
“免贵姓时名昭。”
“不知道,什么小门户。”
时昭闻言不着痕迹地翻个白眼,“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算你孤陋寡闻好了。”
她有些后悔,这下会不会得罪他。但看他好像真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就见好就收的闭了嘴。时昭看见古树又弹出一人。那人名叫林子清,是个自来熟的话痨,看他的样子似是和李不言认识。
熟悉之后一行三人顺理成章地待在一起,等景渊宗派人来接他们。林子清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施展他口才的机会,从宗门创始讲到各位宗门大能的八卦。
等景渊宗的人来了,林子清还有些意犹未尽,用胳膊肘碰了碰李不言,想让他为自己捧个场。不过只能让他失望了,李不言一扭手差点把他的胳膊卸了。
那是一个形似桃核、中间镂空的飞舟,飞舟上站了不少人趴在窗户边。飞舟稳稳降落,掀起一股不算太小的气流。林子清捂着胳膊,不敢再停留,脚步哒哒哒地登上飞舟。
舱内被划分出许多小隔间。因为时昭一行人来得晚,在靠近船尾的地方才找到一个小隔间。林子清说了半天话,自觉口干舌燥,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堆竹节做的水壶分给了时昭。
这里面装着叮铃咣啷的半壶水,不能装满,也不会喝尽,真是个好东西。
趁着喝水的间隙,时昭观察起周围的环境。里面的墙壁笼着一层淡淡的符文。她轻轻用手碰了碰,墙壁就像一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从里面钻出一个烟雾形态的老头,它背着手,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又来一批小鬼!安静点!都给我坐好,要不然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噗——”水以一道优美的弧线从时昭嘴里落到面前李不言的脸上。
李不言脸色很难看,他拍开时昭想要补救的手,用力地抹了把脸上的水。不过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暴躁老头更感兴趣。淡淡道,“什么好果子?”
后者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立刻吹胡子瞪眼“把你们全部扔下船,摔个稀巴烂!”随后又钻进其他的隔间,消失不见。
时昭很能理解它的不耐烦,要是她的工作会接触到几百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她肯定会原地爆炸!时昭经过一天的折腾,索性乖乖听了船灵的话,乖乖坐在位置上准备闭眼小憩。
谁料,她的眼皮立刻重如千斤,思维像跌进抽水马桶,不停旋转直到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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