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
裴敛是在一阵喧闹声中被吵醒的,他有些起床气地揉揉眼睛,瞧见一群女子围在自己床前,裴敛被这一大阵仗吓了一跳。
他朝站在最中间的保持着雅面笑容的唐挽抱怨道:“母后,真的需要这么多人吗?”
唐挽顺势点头道:“阿敛,凡间一年一次的生辰,总是要大操大办的,不体面些出去你还要不要人笑话了?”
裴敛无可招架,唐挽的嘴皮子功夫一向如此,听她说话向来都是通知,绝无商量这一说法,让裴父和裴敛倍感无奈。
见唐挽固执,裴敛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走下床,来到桌前打着哈欠等着她们为自己梳妆。
站在一旁的唐挽看着裴敛炸起的头发就知道他昨日一定没听自己话,对着裴敛平静地道:“阿敛,昨日不是让你听话别折腾自己了吗?为何不听?”
裴敛抬眼看着自己背后蓬乱的头发,想起昨晚唐挽说的话,主动认错道:“阿敛知错了,今后会听的。”
“听了又不一定会改。”唐挽面无表情地拆穿道,“也罢,你跟着侍女去冲洗干净头发,不然实在不像样子。”
裴敛乖乖照做,跟着侍女走了。
“殿下请进。”为首的一位侍女推开门,摆出一副请的姿势,裴敛被门后的热气喷地心烦意乱,径直走上前去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先去忙吧。”
“是。”一排侍女行完礼统统回头走向别处。
裴敛摸了摸自己炸毛地头顶,才方知自己昨晚的蠢人举动,枕着湿发睡着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哪有人真能忍受这样的。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银梳,一梳一疼,一梳一疼。……他开始后悔昨晚的自己作何要耍小性子,不就是给人知道小字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
裴敛百般艰辛地将发丝一缕缕梳顺,忙不迭地打湿,在一堆洗发水中挑挑拣拣,最终决定了一个桂花香味的。
也不管了,就直往头上抹,一洗一冲,发尾拧干,裴敛又昂起头来前后不过一刻钟。
他包着裹发巾回到自己寝室中,唐挽和裴父早已在此恭候,裴父瞧见裴敛将头巾罩在头上,发丝仍旧在隐隐滴水。
“阿挽,这就是你同我说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裴父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唐挽。
话落,唐挽同裴父对视,笑道:“不错,东风此时不就来了吗?”
裴敛盯着裴父有些怨言地眼神来到桌前,用头巾开始擦拭头发,笑道:“父皇错了,别生气呀,真的只欠东风了。”
唐挽笑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红色发带,金凤凰镶在边上,她走上前将裴敛的头发全数扎起,笑道:“以凡间年岁来看,阿敛还要再过五年才能加冠呢。”
裴敛想了想,道:“那很快了,母后。”
唐挽淡笑着在裴敛身后打了个松松的结,向后退了一步,笑道:“先把衣换上吧,今日是中元节,可有的忙了。”
中元,正是鬼门大开的好日子。
裴敛看着华饰繁缛的衣袍,不敢想自己这一天下来都穿着这样一件繁重的衣服会不会被累死,他求助地眼神望向唐挽。
唐挽全当没看见的看向别处。
裴敛:“……”
他套上繁重的服饰,裴父倍感欣慰地点点头笑道:“阿敛穿这一身很合适,这身高怕是再过几年就要超过你母后了。”
“那是好事情。”唐挽在一旁笑着附和。
裴敛看着镜中的自己,转头对两人笑道:“你们就别夸了,今日没有别的事情忙?竟全跑到我寝里来了。”
“你小子,我们从白忙里抽空来看一眼罢,你还不乐意了。”
“好好好,阿敛也不小了,我们就先去殿里等你。”说着唐挽就笑着将还要理论的裴父拉走了。
裴敛长舒一口气,又继而看向镜中人。
脸上的肤色姣好如雪,谈笑风生间只觉专情,眼神落在你身上时只觉得心中如有清风自来,平静的死水也为此泛起涟漪,每一处发丝都幽静的呆在它该在的位置。
从远处看,颇像是个仪态万方的专情女子,却是能将你一击必杀的“女子”。
总一句来说就是狗看了都觉得在给自己深情告白
裴敛儿时就被裴父吐槽过不少次的哪哪都随了唐挽,唯独性格随了自己,随性的毫无帝王风范,更像是郎艳独绝的公子。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神颜,掉头推门走出寝殿,朝召开宴席的会议堂走去。
裴敛按照唐挽的吩咐从殿堂暗门走进,刚一推开门,就被里面的欢闹声吵得头疼,他只得维持着表面上的笑意,偷溜进唐挽所在的房间。
唐挽还在吩咐着侍卫将花瓶挪走,听见裴敛关门的声响,转过头看清来人,笑道:“怎么快,我想着怕还要点时间。”
裴敛摇摇头笑道:“让别人等不太合适,何况今日同平常比不得,虽说下界也在举办储君游行,但到底还是中元,早些办完才好。”
“那好,你先去殿里招呼吧,你父皇怕是要忙不过来了。”
裴敛行礼道:“阿敛明白。”转过身走出门。
他刚一出门,一旁一只眼睛向东一只眼睛向西的年迈老鬼,发出洪亮叫声:“太子殿下驾到!”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被他吼的的耳朵正嗡嗡响的裴敛:“……”他维持着笑走上前,轻轻一跳,跳到栏上。
不知人群有的哪位带头率先鼓起掌来,随后四面开始陆陆续续排起掌来。
裴父瞧见站在栏杆上朝自己笑得肆意的裴敛。
还真是肆意妄为。
裴父瞬到裴敛身旁,干咳一声对着下方一种人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参加此次生辰,定是要玩个尽兴的,大家不必拘束。”
“这次生辰是阿敛年满十五的日子,按历代规矩是要下界为凡间信徒还愿的,今日怕是不能同大家呆在天京了,一切由我来招待。”裴父负手而立。
一种神官鬼怪毫无怨言,倒是从中不少来目睹太子盛颜的女子只觉惋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敛,妄能看个尽兴。
裴父话音刚落,裴敛便率先向一种鬼怪神官们先行行礼,随后两脚离地,红衣飞扬,跳下殿堂楼阁,不见身影,只剩余留残影。
跳下界的裴敛跟随游行队伍来到一处古遗迹中,见队伍停下熙熙攘攘的簇在一团开始祭奠。
裴敛趁着现在,附身于神像上。不得不说,凡间人雕琢的神像模样简直完美,除了相貌上还有些差距外,剩下的简直是一比一复刻下来的,就连往年下界时的穿着细节也雕刻出来了。
神像在裴敛附身后缓缓睁开眼,面部因太过僵硬而露出一个慈祥中带着些许诡异的笑容。
黑夜隆重,乌云依旧翻滚,只是没在下雨。
没有人看见皎洁圆月正渐进地变为血红,被黑云覆盖,露出隐隐淡红。
地上的人还在浑然不知地摆出木桌,裴敛搓了搓手指,等待着仪式开启。
几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人缓步走上前,手里正拿着几个白色的长条,好似人形,其中一人手拿铜铃,发出异响,直击人心。
接着,几位中年男子从马车后方搬来几桶裴敛看不清的液体,黑成一团。他们拖起桶面走面倒在地上,很黏糊的声音。
随后有人点燃火把,扔在地上。霎时间,火光四起,照亮了每个人的脸,那群长袍老人开始高呼,将手中的长形丢进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们高喊:“娜拉萨克死亡逆徒,尔等恭迎您的降临!”
等等!
裴敛看出不对,从神像脱离,恢复原身。
他一跃而下,一脚踢中其中一位大汗,将其踹飞数十米,全靠树干的缓冲停了下来,本人却还在诡异地笑着。
裴敛转过身,召出玥星,剑身飞出,绕过其余人的脖颈,粘稠的血喷洒在裴敛脸上,身上的红衣同血融为一体。
裴敛身后传来声响,下一瞬,一柄短剑从黑暗中射出,裴敛侧身躲过。
“咳咳,原来是天京的太子殿下,你很聪明,可惜发现的太晚了。”原先被裴敛踹出数米的大汉呛咳着血笑道。
裴敛脸上泛着冷意的瞬移至男人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提起来,道:“你们敢用禁术,找死!”
“咔”的一声,裴敛硬生生折断了男人的脖子。
裴敛松手,男人失了支撑倒在地上没了气。
他终于知道为何他们的脸会如此熟悉,正是一百多年前兴起的邪都教——娜拉萨克邪神的信徒教所。
自娜拉萨克被覆灭后,这个邪神教也因此销声匿迹,再无人见过。
但……却在今日重现了。
恰在此时,乌云退散,红月显现,照在血阵上,早已失去生气的尸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或者说这个血阵在吸食他们的灵气重铸肉身。
裴敛上前将玥星刺入地中,一瞬间尸身全数化为尘粉被风卷入空中,不见。
可裴敛知道,完了。
血阵中正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浮现,周围空气极速挤压变形,正有不间断的灵气进入阵中,在到达一定程度后,一股气流从阵中四散开。
娜拉萨克回来了。
这时候就有一些刘亦菲和彭于晏要问了,为什么小裴不去阻止呢!那当然是没法阻止,你能阻止他不吸食尸肉,但没办法阻止他吸食灵气啊,灵气是天地的,是影无形的,我们小裴也没有办法。[无奈][无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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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娜拉萨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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