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雨夜里被扯得又尖又碎，戈登的指关节死死握着方向盘，泛白的力度几乎要把塑料纹路嵌进肉里。
纷纷洒落的雨滴敲打在车窗上，也像是敲打在男人的心头，戈登不时用眼神看向后视镜，以确定救护车依旧紧紧跟随在身后。
詹姆斯·戈登是哥谭警局局长，一般来说他是不会亲自送受害者来医院进行治疗的。
但此时此刻什么规则以及惯例通通都被男人抛之脑后，案件的一幕幕细节从大脑内闪过，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连环杀人犯在哥谭并不少见，但眼前的这一例哪怕是在以犯罪为名的哥谭市，以及戈登漫长的警察生涯来说，也属于极其凶残的重大案件了。
哥谭森林内层层叠叠的树木之上，被挂在上面的尸体犹如圣诞树上点缀的装饰品，五脏六腑如彩灯，滴着血的肠道远远看去也似彩带般，死者脸上狰狞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像是被揉皱的纸团。
一层层原本用来保护食物的保鲜膜，裹在猩红的内脏上，稳稳安安的放在人们被破开的胸膛之内。
雨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腥臭味漫千里不散。
雨水断断续续的下了三天，他们也就在森林里面收拾了三日，一直到现在为止也还有部分警察在其中辛勤的劳作着。
戈登再一次将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后视镜，倒映在镜面上的救护车闪烁着红光，而其内放着这次案件唯一的幸存者。
或许是出于凶手的恶趣味，又或者是因为幸存者年纪太过于幼小，是整场案件里唯一的未成年。
凶手只是以逗弄的方式，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孩子，在孩子猛然惊醒想要逃离时，也仅是教训性的惩罚了一下，伤势精准的控制在了孩子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但这并不意味着凶手已经放过这个孩子了，根据警局中的人物特写，其所作所为完美的贴切了一位鬼怪。
原本应该只存在于都市传说里的鬼怪角色——瘦长鬼影。
“该死，哥谭还真是有够人杰地灵的。”
……
虎杖悠仁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站在医院门口，等待着警车的到来。
虽然充满了对于美国警察的刻板印象，但毕竟都是警察了，总不会也放着受伤的民众不管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隔着一层层的雨幕，虎杖悠仁远远的张望着越来越近的警车，数分钟后一大帮警务人员护送着一辆救护车开到了目的地。
单架早已经预备多时，几乎是救护车刚刚停下，数名医护人员就打开了车门，护送着最中心的患者，脚步匆忙的向着救护间赶去。
虎杖悠仁已经提前避开了身位，站在大门的角落处，看着担架车安稳的被送入医院后，才连忙上前凭直觉拦住了一名警官。
“Sorry，打扰一下，能帮忙也治疗一下我的同伴嘛？他真的伤的很重，我们没有钱治病。”
原本正想跟着队伍往里走的戈登，被一双手拦了下来，视线看去入目的是拥有一头罕见粉黑双色发型的少年，以及一双透亮澄澈充满央求意味的眼眸。
听口音不像是哥谭人，甚至很明显不是美国人，估计是新偷渡到哥谭来的外国黑户，年纪异常稚嫩监护人死了？
一秒钟在脑海中分析完毕，戈登顺势低下头将视线看向被虎杖悠仁牢牢护在怀里的黑发少年。
仅仅只是一眼，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就瞬间凝固，眼眸下意识瞪圆，大脑还未反应过来，对应称呼就已经脱口而出。
“杰森？”
“您认识他？我是在墓地里将他挖出来，当时他正在棺材里面疯狂挣扎，他被医院误诊了并没有彻底死亡，但他真的伤的很重，请您帮帮我们。”
虎杖悠仁没想到这么巧随手拦住的警官就是杰森·陶德的熟人，惊喜之余连忙几句话内将前因后果交代而出。
而回应他的是戈登僵硬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可是……他已经下葬一年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棺材里挣扎了，请您帮帮我们。”
虎杖悠仁心虚极了，眼神不断的向四周回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杰森复活的，反正他见到杰森时确实已经这样了。
虎杖悠仁脸上直白的心虚被戈登看的分明，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男人迅速扭头对着前方的队伍大喊了一声。
“哈维！再帮我安排一间手术！”
一阵兵荒马乱后，虎杖悠仁裹着身上厚实的毛毯，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坐在手术间外的凳子上等待着杰森转忧为安。
不远处形形色色的警官以及医护人员们正忙碌着，而原先拒绝他们入内治疗的前台，被院长痛骂了一顿赶出了医院。
以院方那一副紧张的程度，新认识的同伴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很多。
这么想着虎杖悠仁双手捧着饮料杯吹了一口热气，小口嘬了一口温热的饮品。
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入喉间直达胃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体裹在毛毯内，虎杖悠仁终于有了切实活过来的感受。
哪怕他的身体素质再好，一直被迫在大雨里待着穿着黏腻潮湿的衣服，也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
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空闲下来的时间，虎杖悠仁自然的将注意力投放到了他的救命恩人身上。
“系统你还在吗？”
「“宿主我之前说过你只要在脑内跟我沟通就好了。”」
“抱歉抱歉，我忘了。”
作为人类虎杖悠仁还是更加习惯于口头跟某人对话，但出于对保密条款的尊重，少年最终还是不太熟练的在脑内开始与系统沟通。
「“系统谢谢你救了我，能麻烦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大致功能吗？”」
作为21世纪热爱漫画书籍的少年，虎杖悠仁自然也是观摩过众多有关于系统的虚构作品，更何况还是眼下还是经典中的经典复活穿越题材。
「“时空管理局特派系统，全名马甲扮演系统3658号，检测到此方世界灭世危机，前来解决。”」
“灭世？！”
太过惊讶本能的惊呼出声，虎杖悠仁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捂住嘴巴，但惊骇的神情还是从眼睛里面不自主的流露而出。
「“是的，检测到此方世界因为高维度参与，咒术界原本的命运被扭曲改写，咒术师大规模集体死亡，溢散的咒力无人处理，被许多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
如同滚雪球一般，危机随着时间的流逝无法解决，越滚越大，有心解决之人又因咒术界消亡而信息断层，无法处理众多咒灵，导致最后世界彻底崩盘。”」
「“我应该怎么做！”」
面对如此严峻的后果，虎杖悠仁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此做事不理，赌上他的性命，他必定要将任务完成。
「“扮演著名咒术师，解决系统发布任务，在特定拥有大气运加成的人物面前完成演出，以此收割的印象值能转化为能量，维持系统运作。
1号马甲虎杖悠仁当成扮演进度100%，已解锁2号马甲权限，请问是否花费10万印象值抽取？”」
「“我好像没那么多印象值吧？”」
虎杖悠仁是真的很想立刻抽取，虽然还不是很能搞得清楚马甲该怎么扮演，但任务完成进度越快越好。
可惜冰冷冷的印象值并不会以少年的意愿而得到振幅。
「“当前印象值9386。”」
「“不是7000吗？”」
虎杖悠仁听到这数之后愣了一下，不确定的又在心中默算，完成第一个任务1万扣除地图费用的3000不应该是7000吗？这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印象值除了任务之外还可从大气运人物中得到，气运越强提供的印象值越多，当前解锁气运人物按照强弱排名分别是:
布鲁斯·韦恩
杰森·陶德
詹姆斯·戈登
此外马甲维护每日耗费印象值100，第二具200第三具300以此类推。”」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更加努力完成任务的！”」
虎杖悠仁得知这乍一听看似不高，但实则每日累积将会得出一个惊人数额的花销，更加在心中打尽主意要尽可能快的完成任务。
可很快少年就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布鲁斯·韦恩是谁？”
詹姆斯·戈登是他刚刚拦住的好心警官，但布鲁斯·韦恩……他们见过吗？
时间线倒转回数十分钟之前，戈登警官刚刚让手下安排好杰森的手术，来到医院偏僻的走廊角落，站在窗边掏出了身上随身携带的特质电话打通。
随着几声滴滴的轻响，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话筒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像被砂纸磨过般干涩的低沉嗓音。
“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受害者已经送到医院，目前为止那鬼影还未出现，不过我倒是遇见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戈登现在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无论杰森是以什么形式复活的，那都是一件大喜事，而且说起来还挺巧的，刚刚护送过来的伤患，也和布鲁斯有关。
“什么事？”
蝙蝠侠口头上询问着，放下喝了一口的水杯，手指迅速在蝙蝠电脑上敲击，调出了哥谭综合医院的相关监控视频。
在画面跳出来的同一时间，戈登含笑的话语也一同从话筒中传来。
“杰森也就是受害者提姆法律上的兄弟，不知因何原因复活了，虽然两兄弟没见过面，但凑巧的是他们是在同一时刻入院的，连同手术室都只隔着一面墙的距离。”
“啪！”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从电话音筒中传出，戈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略带疑惑的出声问道。
“蝙蝠侠你那边怎么了？”
并没有得到回应，在一阵诡异的寂静过后，电话被迅速挂断，只留下脑袋上还顶着一颗问号的戈登站在窗边被冷风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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