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到了一家名叫大厨王姐的火锅店。店内人不多，装修也算整洁，陈星辰提早定了一个包间。
大家走到包间坐定，算上穆鹭玉一共有五个人。大家也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穆鹭玉：“你刚才说的脚本让我看看。”
陈星辰转身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我习惯在纸上画脚本分镜。”说着将画出脚本的那一页翻开。
第一个分镜是两个火柴人站在湖边相望，第二个分镜则是三个火柴人围着一个棺材沉思着什么。第三个则是两个侠客摸样的人在打斗。
陈星辰指着这些分镜解释道，“第一个分镜可以点出男女主的感情，第二个分镜点出女主的捕快的职业。第三个则是点出男主侠客的身份。”
穆鹭玉点点头，“这样一来确实可以快速让观众明白男女主身份，但频繁切换画面会让观众疑惑。”
麻辣牛油火锅的锅底咕噜噜煮着冒出气泡，编剧将肥牛卷放入锅中涮了几下，呼呼吹着热气。“这个是简易版本的分镜，会在中间写上故事衔接。”一口下去，肥嫩鲜香，令人食指大动。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庄琪。”
组内还有两个是在校大学生，目前大四，负责主要的剪辑梳理和后期音效。还有一些细琐的工作则是采用项目合作制和其他人合作。
这是一部低成本网剧，全剧集加起来只有十七集，每集在三十五分钟左右，大致的剧集剪辑已经完成，可是由于之前发布的预告不理想，平台上预约观看的人数太少了。
编剧庄琪接着说，“就好比‘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最起码得有个‘巷子’在。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就好比是酒快做好了，还没有‘巷子’的着落。”
旁边的男生点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不是找到了穆学姐前来帮忙，我们本来打算找专业公司去做宣发。不过剧组资金非常短缺，估计请不到顶级公司了。”
男生旁边是负责后期音效的女生，也是大四学生，开口说道，“是啊，穆学姐，你就是我们的大救星。幸好遇到了你，这部网剧已经投入不少钱了，本来说好在一个目前最大的视频网站[飞新]播放的，眼看着这部剧预告没水花。”
女生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投资人觉得数据达不到不理想，跑去签一个小的播放app的独家播放。把整部剧集打包卖出去。”
陈星辰说，“我们本来想从投资人手下买下这部剧的版权，我们的钱还不够。就想着做一个好一些的预告，看看网友对这部剧感不感兴趣，可以众筹一小部分，这样我们的钱就够买下全部的版权。”
陈星辰说，“我们对这部剧的质量很有信心，如果能在大平台播放，剧集的完播效果一定会好很多。”
穆鹭玉边吃边听，明白了陈星辰他们现在的处境。她调了一个麻辣料碗，将鲜嫩的肉片在火锅中涮上三五分钟，再在料碗里滚上一滚，胃里面很暖和，心情也从紧绷变得放松。
穆鹭玉点点头，“我明白了。”
陈星辰说，“对了，还有分成，是和我们一样的，你看这样可以?”
穆鹭玉说，“分成的事我不急，况且我是来救急的，就给我业内普通的价格吧。”穆鹭玉制止了她们欲言又止，“好了，我的本职是演员，也挣了一些钱，够我生活了。”
“我跟学弟合作过，我相信你们的人品。”
陈星辰猛喝下一杯水，又搓了搓手，“这样不行学姐，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如果我们拿回了电视剧版权，分成就按合同上算，这样你拿得也多。如果没拿回来，比你之前说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十。”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大家一起熬大夜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时候。
穆鹭玉说，“我刚才想了一下，对于宣发，我有更好的想法。”
“如果我们把宣发不仅仅看成一个一段影片呢。”
“你的意思是？”
穆鹭玉点开了视频app上的一些视频，“你知道‘代拍’这个职业吗？”
陈星辰说，“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去找一些代拍？”
“当然不是。”
“剧组在拍摄过程中有路透吗？一些花絮之类的。”
“还没有。我们打算保持神秘感，在播放前仅放出一个预告。”
穆鹭玉说，“我的想法则是，每日隔一段时间我们放出一些第三视角的花絮，伪装成别人拍的路透。”
“等到预热足够的时候，我们再放出精致良好的预告，告诉大家剧组的困境。”
陈星辰一拍脑袋，“我明白了，这样足够激起大家的好奇心，然后再告诉大家故事脉络，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这部剧了。”
陈星辰完全不吝啬夸奖，“学姐，你太厉害了。”
穆鹭玉笑了笑，心里其实有些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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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内的山药、腐竹、玉米还有手打牛肉丸在里面上下翻滚着，陈星辰举着一大盘虾滑，“这些都熟了，大家快吃，我再下一些虾滑。”
一群人解决了晚饭后，陈星辰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开始画新的分镜。穆鹭玉询问庄琪，“现在订好了方向，明天中午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吧，具体的花絮怎么剪辑，怎么拍。”
庄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我们之前在江都影视城租下的那间办公室还没到期，明天大家就在那里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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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事情后，穆鹭玉就先告别回家了。毕竟她刚拍完戏需要休息。
坐上出租车后，穆鹭玉看着手机上导演发过来的联系方式，手指按在申请添加这一栏久久没有按下去。
要不要加上顾北川的联系方式呢？
仅仅是为了道谢。
总觉得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加上联系方式之后也只会躺在对方的好友列表里面，然后不再说话。
穆鹭玉知道这一行有些人是不太喜欢陌生人冒昧添加。但试试吧。
对于穆鹭玉来说，今天的解围确实是让她不再直面难堪。
“谢谢顾前辈今天仗义之举。穆鹭玉。”
她没有说什么以后请吃饭或者送礼物之类的话。毕竟对于顾影帝的娱乐圈地位来说，这些东西并非好意，还有可能是负担。
穆鹭玉呼出一口气，将手机反扣在大腿上。
“叮咚。”
手机响了。
难道是顾北川的信息？不可能，这么快？
翻过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请求。”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就蹦了出来。
“举手之劳，没事。”
然后是第三条消息。
“今天是恰好路过。我离开之后应该没有继续难为你吧。”
穆鹭玉赶快回，“没有没有。后来就很顺利地拍完了。”
顾北川回复得很官方，“我稍后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穆鹭玉回了一句，“好的好的。以后有机会再交流。非常感谢您的帮忙，如果工作上有需要的我的地方，我乐意帮忙。”
这位传说中的冰山脸影帝似乎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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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氏集团的高楼的窗口向下望，道路的霓虹流光编织成绚丽的灯带。
一只黑色的派克笔在手中灵活旋转。那只手宽大有力，骨节分明，向上看，笔的主人有一张俊秀锋利的脸，眼睛狭长，望着人的时候仿佛在笑，又仿佛只是在冷漠地审视着你。
总裁办公室内。
简洁的几何线条利落延伸，大面积的黑白灰色让空间更为宽敞。顾北川站起来，转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了一个纸条。
纸条已经发黄，上面写着一句话，“Good luck to u”。
背面则是留下了一个单字，“穆。” 穆的最后一撇收笔向上提起来，像是一个对号。
顾北川静静地盯着纸条看了一会，窗外繁丽的灯光透过巨大的透明玻璃窗打在他的侧脸上，眼眸盯着流畅的英文字体，翻腾着过于过去片段的追索。
看了半晌，他又将纸条反手塞到书页里。他坐回办公桌前，继续看面前的文件。
秘书敲了敲门，鞋跟的敲击声被地毯包裹吸收掉干干净净，将一沓文件送到顾北川桌上，“顾总，这是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这边是近三年影视投资的市场成果报告。”
顾北川点了点头，秘书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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