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云端,夜是深了,隔壁的人却始终静不下来。
陆昭皱着眉,将脑袋埋进被罩里,企图将那些淫词艳语隔绝在外。
一开始抽到员工宿舍陆昭其实心里是很欢喜的,毕竟不要房租,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他果断把自己住了小半年的地下室退租,欢欢喜喜地拎包入住。
宿舍是两室一厅,办理手续时工作人员就告知过会有一个舍友跟他同住。所以推开门看见里面有人时他并没太惊讶,舍友是个看起来挺清秀的男生,带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文文弱弱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总之留给陆昭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后续两人相处下来也十分舒服,完全没有产生陆昭担心的卫生问题和空间矛盾,舍友十分有礼貌,甚至偶尔会捎带手帮他把公共区域整理了。
陆昭简直想给他颁个十佳舍友奖。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天毁掉了。
那天是周末,陆昭上高中的妹妹的半月假,为了犒劳辛苦学习的小姑娘陆昭决定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走前他还好心情地跟舍友告了别,到地铁站却发现自己钱包忘拿,只好折返回去。这一折返不得了,直接毁掉了他舍友冰清玉洁的形象。
刚靠近宿舍门他就感觉不对劲,走前他分明把门好好关上了,此刻却微微敞开,露出巴掌大的缝隙。
是舍友出门忘关了?可是他那么细心的人,不应该啊。
陆昭这般想着慢慢走进了门,紧接着就看见了他此生最想忘记的一幕。只见客厅中央,舍友正跪趴在沙发上,对着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奋力晃动自己的屁股。
光溜溜的屁股。
陆昭的嘴顷刻张成一个鸡蛋。
他赶紧闭上眼移动到门边,心里不停默念非礼勿视。
然而视觉能主动关闭,听觉却不可以,陆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舍友娇滴滴地用包括但不限于“贱狗”“扫货”等一系列让人没耳朵听的词汇称呼自己。
手机那头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净指挥舌友干些羞耻的play。
“主人好坏,又害小狗弄脏沙发了。”
舍友嗓音夹得又尖又嗲,全然不似平时那般温和。
陆昭痛苦地捂住脸,脑中闪回前几日舍友殷勤打扫客厅的模样,不禁百感交集。
原来都是事后清理环节吗?
被迫听了大半场活春宫,等室友进浴室洗澡他才终于捉住机会溜进宿舍取出自己的钱包。
途经客厅时没忍住瞟了一眼,舍友每天都戴的眼镜此刻被放在茶几上,黑色边框挂着几抹十分明显的白色痕迹……
陆昭想起那副眼镜被舍友戴在鼻梁上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趁着舍友出来前快步离开了。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陆昭实在受不了了,他们的羞耻play严重影响了他的的生活。
谁能接受在别人天天紫薇的沙发上坐着啊!!
经过好一番心理建设,他找到舍友面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企图用不伤害对方尊严的方式委婉地提醒他。
不料舍友听到他接连几次撞见自己活春宫毫不意外,甚至还笑了笑。
是带着歉意的,但结合他后面说的话陆昭只觉得他在挑衅自己。
“我也没有办法啦,他就喜欢那样~”
陆昭:“?”
所以你丫一直都知道我看见了?!
舍友捂着脸一脸娇羞:“哎呀,讨厌啦,干嘛说这么直接。”
陆昭:“……”
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这场谈话以舍友的愤愤离场为收尾。
在那之后舍友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越来越过分。
今夜或许是以为陆昭已经睡熟了,叫声放浪不已,丝毫不顾别人死活。
陆昭拿出两个纸团堵住耳朵才勉强入睡。
次日起床不出意料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舍友略显奇葩地看着他,还有心思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萎靡。
陆昭不信邪的盯着他脸看,却只看见了满脸的红润。
靠,这是一个□□到凌晨三点的人该有的精神面貌吗?
太变态了!
陆昭痛苦地捂住眼。
舍友很关心他:“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
陆昭面无表情:“可能是长针眼了吧。”
舍友:“?”
晚上白修宁要去谈业务,身为项目组员的陆昭自然也不能幸免。
应酬自然免不了喝酒,陆昭这种小人物存在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给上司挡酒了。不过他身份不够,很多时候没资格代喝,是以白修宁还是喝了不少,结束时脸上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陆昭比他好一点,好歹能走稳路。艰难地将人运到酒店,陆昭只觉得筋疲力尽,死狗一样瘫在沙发上。一旁床上陆昭安静地躺着,神色并不安宁,陆昭刚进公司那天就对白修宁的脸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即便过了这么久,现在细细看来还是不免惊艳。白修宁个高腿长,身材比例极好,侧躺的姿势让衬衫勾勒出流畅的腰身,同时领口大敞着,小片胸膛在灯光下显出迷幻的粉……
粉?
陆昭后知后觉这房间不对劲之处,哪有正经酒店灯光是粉紫色的?
他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身,强忍着头晕打量了一圈周围,才发现入目全是玫瑰花瓣,电视旁边的立柜里甚至摆满了各种不可名状的玩具。
电光火石间陆昭想起刚刚开房时店员脸上奇怪的笑,只觉得头重脚轻马上就要栽倒过去。
太变态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默认两个喝醉酒的男人来酒店开房就是为了睡觉啊!
不对,确实是睡觉……
但只是纯睡觉啊!!
不行,不能在这休息。白修宁一个人在这倒还好,要是发现陆昭跟他一起在酒店的情趣房间醒来,保不齐陆昭工作就不保了。
陆昭叹了口气,忍着头疼拿出手机打算打车回宿舍。
大半个晚上都没在家,也不知道舍友有没有在乱来……
胡乱想着不着边际的事,陆昭走到门口。临开门时却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脚步一顿,他收回手,缓步走到床边。
帮他把外套脱掉好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上司的洁癖,醒来看见自己还穿着外衣想必不会好过。
陆昭小心翼翼地上手,脱外套时挺顺利,白修宁微微蹙眉,并没有什么反应。陆昭松了口气,开始着手脱他的长裤。
白修宁的腿匀称修长,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出迷幻的色彩,陆昭感觉自己有点晕粉了,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他继续把裤子往下扯。
变故却在此刻发生。
“你在干什么?”
白修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双上挑的凤眼斜睨着他,语气里满满的不爽。
陆昭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因为底盘不稳,晃晃悠悠半天才站直。
“白……白总。”
白修宁眉间刻痕又比方才深了些,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刚刚在做什么?”
他真的长得很漂亮,生气也很漂亮,浑身气质矜贵,仿佛一只高傲的猫咪在不爽地瞪你。
陆昭莫名不敢看他的眼睛,脱口而出:“给你脱衣服。”
“呵。”白修宁喉间溢出讽笑。
陆昭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慌忙找补:“我刚要走,担心你着凉,所以想帮你……”
白修宁不耐烦地打断:“担心我着凉所以脱我衣服,你说话都不过脑子吗?蠢狗。”
“我……”
陆昭百口莫辩,羞愧地垂下头。
白修宁把衣服重新穿好,套上床边的皮鞋,突然叫了声陆昭的名字。
“过来。”
陆昭不明所以,但乖乖凑过去。刚到床边还没站稳就被一脚踹上胸膛。
陆昭毫无预料,受酒精麻痹的四肢难以调动,跌坐到地上。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白修宁,后者一脚踩到他腿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收好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再有下次我会直接解雇你。”
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仿佛陆昭是什么沾上就不得了的垃圾。
脚步声渐远,白修宁离开了,陆昭艰难地扶着墙站直身子,干净的白衬衫上多了个显眼的鞋印。
疼倒是不疼,就是洗起来有点麻烦了。
陆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呢?白修宁有洁癖跟他有什么关系?直接把被子盖上就走不就一点事没有了?
祸不单行,叫了辆网约车还被司机跑单了。那头声音歉疚不已:“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媳妇要生了,兄弟你再叫一辆吧!”
话已至此,陆昭也不好再投诉,只能再叫一辆。一来二去耽搁半天,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两点了。
开门前陆昭深吸一口气,做好迎接一切炸裂画面的心理准备,然而门开后屋内安静不已,舍友并不在。
陆昭无声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滚进浴室,简单冲了下水便倒进床上。
刚沾上枕头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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