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艳妮和何春花两人在月荷家一直“交流”到了快大中午,这才不依不饶带着娃放下活回家了。
有人陪着唠嗑是热闹,但活还剩下不少。
月荷得赶紧干了,葛根刮了皮可就不兴放了。
月荷叫了一声在旁边玩陀螺的大虎,“小哥,你把屋里的石臼搬出来洗洗,待会拿来捶捣葛根。”
大虎个大憨子挠挠头了,眼睛滴溜转,“妹妹,什么是石臼???是石头吗?”
“对,小屋里的空心大石头。”
“哦哦!哥哥知道了!”
最近下雨得闲,又天天吃好的喝好的,大虎又长了一身膘肉,搬一个石臼还是不在话下。
而且她家石臼不大不小,月荷还是相信他小哥的实力,只见他双手一开,直接把石臼抱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搬到院里用水洗洗了。
月荷也很捧场,鼓鼓掌,“我家小哥真给力,这儿么大的石臼轻轻松松就搬起来了,真棒真厉害。”
果然大虎的面饼脸红扑扑傻傻笑了,“嘻嘻,还行还行……”
月荷摇摇头笑了继续把葛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待会容易捶碎。
陈业进院里的时候,就见到兄妹俩和和美美的样子,大虎更是被夸得老虎尾巴快翘上天了,一副开心得晕乎乎的样。
真讨人嫌……
陈业眯眯眼看了会,把院门栓上进来了。
月荷听到动静抬抬头,也不惊讶,陈业已经是她家里的常客了,“过来了,你先坐会。等我切完剩下的葛根让大虎捶捶,我就去做饭。”
即使不用干活,但她家还是一日三餐,而且一如既往丰盛。
陈业却伸手拿月荷手里的刀,“给我吧,我来干快一点。”
确实也是,葛根个头可不少一大根一大根的,有的比得成年男人大腿一般大小了,她得反复下刀才能剁成一块一块。
月荷把刀给了陈业,“行,你和我小哥一起,我先去烧午饭。”
“你们中午想吃面,还是烧菜?”
“吃面!”
陈业刚准备一刀下去就听见大虎激动的声音,在月荷询问的视线下,才满足大虎的愿望点点头,“听他的。”
“太棒了!谢谢陈业!”大虎开心得很,还不忘感谢陈业咧。嘻嘻,妹妹告诉他做人得有礼貌,他可听话了,会感谢陈业的!
“陈业,待会我可以多分半碗面……不不不,我们的碗太大了,半碗也多……不是不是,大虎的意思是可以多给你吃几口。”
“闭嘴。”吵死了,一点也不像妹妹安静稳重。
“你凶我!哼!不给你吃了!嘻嘻嘻,我自己一个人吃。”
大虎傻憨憨地笑,陈业不语只一昧冷眼。
月荷在灶房里忙着和面,看见两人互相不对付,抿抿嘴笑了,“小哥,你再欺负陈业,我可就揍你了。”
“哼哼,才不是哥哥欺负陈业,是陈业凶哥哥。”
“你再乱告状,我可就数到三了。”
“……”“!!!”“太坏了你们!”
呜!又要捶大虎了!
月荷原本还是不轻不重地揉面,大虎嚎了一声又一声,她闭闭眼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
“啪”的一声面团重重拍在了菜板上!
可把大虎吓得抖三抖,眨眨眼咽口水,缩起肩膀老老实实干活了。
院里的叽叽喳喳声停了,月荷这才满意开始炒面。
对,今天不打算清煮了,她打算炒个料拌面吃。
面擀好了,切成一条条匀称的面条,又把面条水煮熟了。
原本应该炒猪肉的,家里的猪肉吃完了。
但野鸡还有不少,最近得闲陈业往山上钻不时带点野货回来,每天的肉菜全靠山上的野鸡野兔鱼了。
月荷照常放入一小块猪油,趁着锅热乎乎油光油光的,把提前收拾好的鸡肉放进锅里,反复油炒金黄金黄的,又把辣椒蒜头老姜蒜苗酱油放在一起,真是够香了,一下子香味扑鼻而来。
差不多了稍微放一点点水,放入提前煮好的面条,翻炒拌面。
外面的两人在月荷烧饭的时候,闻着灶房里飘出来的味,捶葛根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有残影出来了。
月荷把手擀炒鸡面一筷子一筷子帮陈业和大虎夹进他们专属大碗里,等端到了饭桌上,朝着外头招呼一声,“陈业,小哥快别干了,先吃面,快来面凉了哦。”
其实根本不用月荷叫,大虎一直偷偷瞄着灶房,月荷一盛面,人已经愣住哈喇子流下来了……
陈业狠狠皱了眉,嫌弃得不行,他真应该感谢自己有个好妹妹。
大虎一溜烟撂下活跑了,根本不知道陈业又想踹他一脚。
三人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开开心心动筷子。
“开饭了。”
“开饭了!”
“嗯,吃饭。”
面擀得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筋道了。炒的鸡肉也特别油香,还有可以当菜解腻香味浓郁的葱苗。
陈业和大虎大口大口的吃,连唠家常的心思也没有。
直到吃完锅里所有的面条,大虎才心满意足发出重重的饱嗝声,“嗝~太幸福了妹妹~哥哥下次还要吃炒面~”
“喜欢吃炒面,不喜欢吃清汤肉面了?”
“!”“喜欢的!”大虎急了,眼睛快速转来转去,“今天先吃炒面,明天我们吃清汤面~嘻嘻,再加一个鸡蛋!哥哥可是攒了很多鸡蛋哦~”
大虎嘚瑟完,又欠扁地凑近陈业,“陈业~你给大虎吃肉,大虎也会给你吃鸡蛋的~嘻嘻,你给我吃一只鸡,我给你吃两个蛋!比你多一哦!”
哎哟!个傻大虎!还会算数咧!
得到的当然是陈业的冷眼,月荷的一捶子,“快给我去洗碗!”
“哦!!!呜!!!!!!”
老虎嗷嗷叫个不停,月荷和陈业一致干脆利落出去了。
一边是大虎洗碗叽叽歪歪声,一边是月荷和陈业制葛根粉唠嗑声。
院里堆满了盆,里面装着清水以及被捣碎的葛根。
陈业继续把剩下的葛根放到石臼里,一下又一下用力捣碎。
月荷则把洗干净的竹筛子,水桶,过滤纱布准备好。
陈业力气大,葛根快被捣碎成沫了。
把它们放在纱布里用力挤,又通过竹筛过滤进水桶里。
葛根一次又一次反复地挤压,挤完又放到水里拿出来继续挤压,真是榨干最后一滴汁水。
月荷的力气小,等大虎洗完碗,个虎犊子虎虎生威挤过来接过月荷的活,“妹妹~你不行~哥哥力气大,哥哥行,哥哥来。”
嘿!真是气人!屁股扭得咧,像是有尾巴跟着在晃一晃。
月荷实在是憋足了火,腾不出手,就一脚踢过去,“找打是不是。”
“呜!!!”
大虎躲得远远的,躲到一边挤葛根汁了。
月荷也闲了下来,揉揉肩膀捶捶背。
陈业捶着葛根,眉宇低垂下来似是不经意地问,“刚才何婶子她们过来了?”
月荷把手放下,疑惑了,“是,何婶子,艳妮嫂子带三孩子今天过来坐了一上午呢,你过来的时候路上碰见她们了?”
“嗯……”
突然冒出来两段对话后,院里又安安静静了。
不过……月荷看向脸色不大对劲儿的男人,嘴唇动了动,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月荷帮着把葛根放到石臼里,陈业一下又一下地捣,似乎有股气憋在心里。
过了会儿,月荷抿抿嘴,“你是因为家里的事不开心?”
捣葛根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稳稳重重的一下又一下捶碎。
月荷还以为陈业不打算回了,就听见平时胸有成竹不动如山的男人,声音带着隐隐不安忐忑,“和她们无关……和家里的事无关,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我不好……”怕因为家里的事,怕你觉得我不好。
月荷听懂了陈业的话缓缓低下了头,沉默了。
这问题和当初陈业的示好一样,但月荷无法再像当初一样直接拒绝,也不能答应……
至于陈业家里的事,月荷不是个拎不清的糊涂人。正相反,她知道,她更不能回答了。
正如今天早上孙艳妮何春花唠的,赵红秀不是一简单的婆子,连自己儿子也能往死里整。
如果让赵红秀知道了,陈业天天在她家里帮忙……
怕是不得安宁了。
月荷的心权衡利弊沉了下去,而陈业的心也跟着死寂沉沉,眉宇覆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葛根洗干净刮了皮又捣碎挤出过滤了汁水,沉淀了一夜又一夜,成了像白豆腐似的白如雪,软糯糯的,又分成一块又一块的,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最后块状碾成粉末,放进罐子里装着。
正巧在月荷打包葛根粉的时候,家里闹闹哄哄的来了一群人。
不只是何春花李大锤,还有陈大孙艳妮咧,还来了一陌生人。
月荷细细瞧了一眼来人,手很粗糙,还背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像泥瓦匠。
而何春花一行人也走过来了,“哎哟,月荷忙呢,这是大锤给你请的泥瓦匠!十里八村的活,连镇上的活他也能干!”
月荷擦擦手真心笑了,“我可等你们很久了,快坐,我给你们泡泡葛根粉。”
她的厕所,不是,她的泥瓦匠终于来了,月荷再也不想每天倒夜壶了。
月荷心情好,更舍得了。
冷水泡着葛根粉,又用滚烫的开水冲泡,快速搅拌均匀,瞬间粉状成了粘稠粘稠的。
月荷还放了红糖咧,虽然只有一丁半点有点甜味,但也够奢侈了!
孙艳妮两眼放光,馋嘴得很,看见月荷给她们泡葛根粉,一碗一碗的还放红糖,赶紧自己接了过去,“月荷月荷,你别忙活了,我来我来,我的天老爷,你可省点放,你嫂子我多久尝不到糖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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