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之下有一个机关。
没费几分力气,沈息魄就将其解开了。
机关打开之后,他在内侧摸到一个暗盒,暗盒没有上锁,直接便能取出其中的物什。
沈息魄在里面,找到了几本书册,还有一个黑色的腰牌,上面用遒劲的草书,写着一个狰狞的“恶”字。
“真是一目了然啊……”
望着手中毫无美感的东西,沈息魄摇了摇头。
腰牌暂且按下不提,他着重翻阅起了那几本书册。
书册都不是很厚,内容不算翔实,却也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蜕变成贪婪的恶鬼。
不是害人之术,就是害人之法,还有害人之物的制作方式。
从书册的新旧来看,阿井的“阿爹”,应该重点研读了害人之物那一本。
其中缘由,也不难揣测。
对方既没有修真的天赋,又没有足够的宝贝,供他一次次地练习法阵,只能从门槛最低之处入手——
下毒。
斜斛镇位于山脚,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获取难度不高,也不需要任何成本,只须对着书中的图案和描述,寻找即可。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阿井的“阿爹”,也算是切切实实地贯彻了这一点。
只不过,路子有点歪。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寻得的这些东西。”沈息魄暗暗纳罕,“既是没有什么丹药的炼制之法,应该和陨丹门关系不大。”
“对我的帮助,微乎其微啊。”从天亮看到天黑,沈息魄阖上手中的书册,“除了这一本。”
他拿起一本封面写着“蛊”字的书册。
如今,他的实力,只有过去的一成,很多保命的手段,都使不出来,须得适当地借助外力。
虽说沈息魄的造诣如旧,但修为的积累,如同细水长流,急是急不得的。
除非用上一些邪门歪道。
沈息魄虽是一个魔头,但他并不想投机取巧,因为债,总归是要还的,与其日后陷入无尽的痛苦,倒不如把基础夯实,待到登顶之日,方能做到真正的无人能敌。
若是打个比方,此时此刻的沈息魄,便像是一个结实的木桶,里面蓄着薄薄一层水。
只待水,彻底滴满木桶,他便能重回巅峰。
至于其他看似修为跟他不相上下的人,则是一边造桶,一边积水,稍有不慎,便会桶漏水尽,又得重头再来。
更遑论,漫漫修真路上,那一道道骇人的劫数,若是不能成功挨过,便不是重头再来了,而是得重新投胎。
但沈息魄早就将其一一渡过,即便换了一个世界,他也还是他自己,不须再经受一遍种种非人的折磨。
如此一来,他只需要慢慢地等待水满即可。
换言之,他唯一要熬的东西,便是时间。
沈息魄掐指一算,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六年,他便能够达到过去之境。
不算长,却也不算短。
无论如何,他须得保住自己三年性命无虞。
而最好的方式,无疑是寻一处无人之地,将三年的时光,慢慢地耗过去。
但沈息魄偏生不想如此行事。
毕竟,魔头哪里有苟活于世的道理。
与其这般,他还不如直接死了。
他倒要看看,凭借一身浅浅的修为,他还能不能再度搅动风云。
当然,计划归计划,沈息魄还没有傻到要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除了等待修为,一点点的上升,他势必要采取一些别的法子。
“蛊”姑且算是不错。
首先,“蛊”是外力。
除了饲养之法,基本不涉及自身,在无法全然信任书中内容的情况之下,他没有太多的选择空间。
其次,兵贵神速。
“祭童”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未能搞清楚,陨丹门又是疑点重重,他的时间紧迫。
而山下的环境,得天得厚,几只毒虫而已,对他如今的修为来说,也算是手到擒来。
因此,粗读了一番之后,沈息魄便选定了这本书册。
今日已经有些晚了,他决定明日,再去山林寻找,争取一日之内,便将数种毒虫集齐。
沈息魄已然筹谋了起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昨夜,周德远和他的师妹,大肆饱餐了一顿之后,并没有睡下,而是来到了刘村正家中的灶屋。
“师兄,他们都昏死过去啦。”女子笑靥如花道。
“嗯。”周德远微微颔首,“我下的毒,我自然有数,即便是一只老虎,吃上一口,也能给它放倒。”
“周师兄好厉害啊!”女子夸赞道,“我们赶紧动手吧!”
“嗯。”
语罢,他们便双双来到了那位农家夫人的面前,但他们的目标,却不是对方,而是对方怀中的襁褓。
“虽然日子对不上,无法成为祭童,但年岁尚小,依旧是不错的料材。”女子伸手将婴孩,从襁褓之中取出,“师兄,多亏你想到了这一点,我就没你那般心细如发。”
“唐师妹,不必自谦,你自有你的妙处。”
“讨厌!”
两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明明已经睡熟,但那妇人的手臂,依旧紧紧地护着怀中的襁褓,似乎在梦中,也在怕她的囡囡,被恶人抢夺而走。
“累死了。”女子扒了半天,总算是扒开了对方的手臂,“真想直接把她杀了。”
“不可。”周德远却摇了摇头,“有鸡才能生蛋,若是没了鸡,我们去何处取蛋?”
“师兄说的是。”女子甜甜一笑,“明年,我们再一起来取‘蛋’。”
“嗯。”
很快,襁褓中的女婴,便到了二人的手中。
许是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许是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女婴猝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吵死了!”女子不耐烦道,“周师兄,要不先把这个女娃娃宰了。”
“不可。”周德远依旧是同样的答复,“你忘了?料材必须活取,要不就失了药性了。”
“也对。”女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睛,“那不如先把她的声带挖了,虽然哭叫引不来人,但听得甚是心烦。”
“这倒是可以。”闻言,周德远终于点头,“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女子直接抄起灶屋中用来剔骨的尖刀,然后一步步地走向了啼哭不止的婴孩,“乖,马上就……很可惜,不是不疼了,而是再疼,也哭不出来了。”
“挖出来了。”
一阵忙碌之后,女子举起了一个血淋淋的肉块。
“很好。”周德远拿出一个用人垢制成的葫芦,“装进来吧。”
“师兄,这个也要吗?”女子好奇道。
“兴许有用呢,回去之后,拿给炉长老看看,若是没用,便再丢了吧。”
“哦。”女子听话地将手中的肉块,放进了臭烘烘的葫芦之中。
“接下来是舌眼耳鼻和五脏六腑,切记,心要留到最后,免得一拿就死了,白白浪费了剩余的料材。”
“我晓得。”女子出言应道,“周师兄,你和我一起吧,那边还有器具,节省时间。”
“好。”
一刻钟之后。
“成了。”周德远探了探女婴的脉象,“还有一缕气,赶紧取心,这可是最重要的料材,断断不能放过。”
“嗯。”
说着,女子便将手伸进了婴孩已然大敞的胸腔。
待她摸索到想要的物件之后,正欲一把扯出,却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嘤咛。
原是那位农家妇人,因为不喜荤腻,再加之种猪味大,没吃几口被周德远下了毒的那盘菜,毒素堆积得少,此时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
但她甫一睁眼,便感觉怀中空空荡荡,匆忙抬眼去看,却看见了一大团血肉模糊的肉块和两个满身鲜血的人。
其中一人拿着葫芦,另一人举着一个微微跳动的东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等她好不容易辨认出了视野中的一切,只听“嗷”的一声,她翻了一个白眼,便复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须臾,腥臊味从她的身下渗出。
“竟然吓死了。”女子将手,放到妇人的鼻下,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师兄,你的母鸡,好像泡汤了。”
“无妨。”周德远的脸色不变,“此处的母鸡多得是,不差这一只,死得也算是时候,省得我们再动手了。”
“嗯。”女子将取出的心,递了过去,“只可惜,她的年纪太大,死了之后,一点用处都无。”
“是啊。”周德远淡淡地扫了一眼满是狼藉的地面,“回去吧,清理清理身上,免得被他们发现了,寻找祭童之事,还要多生波折。”
“可是……”女子面露疑色,“年年都是如此,只是没对他们下手,他们怕是早已心知肚明,如何能够洗去我们的嫌疑?”
“唐师妹,毋需担心。”周德远从容一笑,“我自有法子。”
两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还没来得及更衣,便见到刘村正和他的儿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屋内。
他的儿子大牛,更是手拿一把大砍刀,双目血红,似乎要将周德远和他的师妹,直接乱刀砍死。
刘村正虽然手上拦阻,但眼中也满是痛色,只是虚虚地拦了几下,并未动真格。
“平白无故的,这是怎么了?”周德远将酥胷半露的唐师妹护在身后,“我虽心慈,却也不会任人鱼肉,你们胆敢再靠近一步,我定有手段,叫你们人头落地。”
“心慈?我呸!”大牛暴怒道,“你杀我幺女和发妻,我如今便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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