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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邀约

归家不过几日,身上的箭伤刚结了层深红色的新痂,微微发痒。顾守渊还没来得及把军营里练就的紧实腰身松散回去,也没等秋猎晒黑的那层浅麦色从脸上完全褪净,母亲徐凝琴就已经在她耳边念叨了。

“既无大碍,便不可荒废学业。”徐氏将一套新裁的学服放在她床头,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坚决,“太学非寻常之地,多少人挤破头想进,你既已入了甲班,更当勤勉,岂能长久闲散在家?”

父亲顾砚倒是想让她多将养些时日,在一旁帮腔:“是啊,凝琴,渊儿此番受了惊吓,也多亏她在秋猎……且让她再多歇两日吧?”

“便是因她在秋猎中有所作为,才更该早些回去。”徐氏瞪了丈夫一眼,“难不成要让旁人觉得,我们顾家女儿立了点功劳,就娇贵得起不了身了?”

顾守渊看着父母你来我往,最终,父亲在母亲坚定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只余一声无奈的叹息,和小弟顾守安扒着门框、眼巴巴的不舍目光。

于是,伤愈的顾大小姐,只得收拾书箱,重新回到了太学。

如今压在头顶的军工案暂告段落,短期内也无紧要考核,顾守渊便彻底恢复了那点懒散的本性。

每日晨钟响过三遍,才不紧不慢地从舍号出发,踩着点儿迈进明伦堂。下了课,也不似其他同窗般聚在一起谈天论地,或去骑射场练习,只寻个有阳光的安静角落,懒洋洋地趴着,或是倚着廊柱,翻看些无关科举的民俗奇闻、历史讲记,自得其乐。

这日午后,秋阳明媚,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顾守渊正倚在回廊的朱红柱子下,捧着本《南疆异物志》看得入神,姿态是惯常的疏懒,仿佛一只在日光下假寐的猫儿。

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扰了这片宁静。以卫国公幼子卫铭为首的几个锦袍少年,簇拥着停在了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卫铭年不过十五六,因是嫡幼子,在家中极受宠爱,养成了一副眼高于顶的性子。四书五经于他如同天书,却依旧被家里使力塞进了太学。近些日子,他听闻那个在秋猎中“出了风头”、还得陛下亲赏的顾守渊回来了,便与几个狐朋狗友打了赌,兴致勃勃地要来围观这“罗刹女”究竟是何等模样。

此刻一见,却大失所望。眼前少女身姿挺拔,眉眼清丽,虽肤色不似京中贵女那般白皙,却别有一番沉静气度,与他想象中身高八尺、面若恶鬼的形象相去甚远。

顾守渊是生得挺漂亮,可卫铭觉得,漂亮的女子他见得多了,这并不能让他高看一眼。反而因为这结果与赌约不符,让他觉得在同伴面前颇有些下不来台。

见她连眼皮都未抬,全然无视他们的存在,卫铭心头火起,自觉被轻视,声音不由得拔高,带着刻意营造的倨傲:“你便是顾守渊?”

顾守渊终于从书页间抬起眼,目光清定,无波无澜:“有事?”

这过分平淡的反应,像是一滴水溅入了滚油。卫铭心下更恼,这顾守渊是什么出身?一个匠户爬上来的小官之女,见到他这卫国公府的公子,不该是立刻堆起笑脸,卑躬屈膝地围上来讨好么?倘若她识趣,让自己高兴了,他卫铭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不定一高兴……

他忽然想起过些时日宫里要举办夜宴,他们卫国公府自然在受邀之列。他心思一转,若是她肯低头,自己带她去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他刻意挺直了腰板,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无他,只是告知你,宫中夜宴在即,我卫家已得邀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守渊素净的衣衫和手中那本“闲书”,嘴角一撇,“这等场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跻身的。”

他等着从她脸上看到羡慕、渴望,哪怕是一丝失落也好。

然而,顾守渊只是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哦。”

恰在此时,一个欢快的身影如雀鸟般掠至,全然无视一旁脸色已变得铁青的卫铭。方羽亲热地挽住顾守渊的胳膊,声音清脆:“守渊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及笄礼的帖子你可收到了?我爹特意嘱咐,你一定要来!我还请了徐先生……呃,现在该叫徐大哥了。反正他也要来

感受到臂弯传来的暖意,顾守渊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弯起,周身那份疏离感瞬间融化了几分:“收到了。阿羽的及笄礼,我定会准时赴约。”

卫铭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仿佛被人凭空扇了一记耳光。他手中那自以为是的宫宴请柬,在这份旁若无人的亲切交谈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炫耀的资本,在对方眼中,竟还不如一个寻常官家女的及笄礼邀请来得重要。

他那双惯常只映着美酒华服、嬉笑怒骂的眼睛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倒映出一个完全无视他存在的身影——疏懒,却挺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底气。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羞愤”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狠狠缠住了他的心脏。

眼睁睁看着两人相伴离去,卫铭死死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很好!顾守渊,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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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的及笄礼虽不铺张,却处处透着武将之家的爽利,宾客多是方父的同僚旧部,以及太学中与方羽交好的同窗,气氛热闹而温馨。

顾守渊准备的贺礼颇费了些心思。她先奉上一个自己亲手绘稿、找皮匠定制的多功能医药包。那皮包不过巴掌大小,皮革却极为坚韧,内里分格精巧,可放置不同规格的金疮药、纱布、银针,甚至还有一个设计巧妙、可密封的小巧铜盒,方羽一眼便知是用来存放需保持干燥的急救之物。

“阿羽,”顾守渊看着她,眼神清澈而真诚,“你立志成为军医,救死扶伤。此物愿能助你,悬壶济世,往后行医,亦盼你平安顺遂。”

方羽眼圈瞬间就红了,也顾不得周遭宾客,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顾守渊,声音哽咽:“守渊姐姐……谢谢你,这礼物太好了!我太喜欢了!”

接着,顾守渊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是京中著名的春绣阁最新出的胭脂水粉,色泽明丽,香气清雅。“还有这些,”她声音里带了一丝难得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调侃,“愿我们阿羽,将来武能沙场救死扶伤,文能……倾倒众生。”

方羽破涕为笑,爱不释手地捧着两样礼物,脸上飞起红霞,娇憨之态引得周围女眷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宾客之中,徐长风也来了。他今日未着官袍,只一袭青衫,更显温润书生气,他寻了个间隙,走到方羽面前,递上一套以蓝布精心包裹的、纸页泛黄的古籍。

“方姑娘,”他声音温和,带着歉意与真诚,“此乃《陈氏军医手札》,是前朝孤本,记载了许多边军实用的救治之法。此书在我手中,不过是架上古董,赠予你,或能活人济世。昔日……隐瞒身份,是在下之过,还望姑娘海涵。”

方羽看着那散发着墨香与岁月气息的古籍,又抬头看看徐长风清隽面容上那毫不作伪的诚恳,眼睛亮晶晶的,脸颊微红,先前那点芥蒂,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用力点头,声音清脆:“徐大哥,过去的事不提了!这礼物太贵重了,谢谢你!”

徐长风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容,心下微微一松,唇边也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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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散后,顾守渊回到自家房中,窗外月色如水银泻地。案头,一封来自笔友“金藤”的信正静静等着她。

就着明亮的烛火,她展开信纸。金藤那熟悉而飞扬跳脱的笔迹跃然纸上,仿佛带着江南水汽的温润与阳光:

“……第三君足下:见字如面。我已至江南月余,此地风光与京中大异,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连风都带着股黏糊糊的甜味儿。前日尝了本地名菜‘腌笃鲜’,春笋、咸肉、百叶结在砂锅里咕嘟咕嘟煨上几个时辰,端上桌来汤白汁浓,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下来!镇口有只大黄狗,胖得没了形状,整日趴在青石板上晒太阳,任谁踢它都不挪窝,自在得很。我竟莫名羡慕起它来——人若也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懒散,不问明日,或许才是真正的大自在……”

顾守渊读着信,唇角不自觉地带了笑,仿佛也嗅到了那“腌笃鲜”的咸香,见到了那只惫懒幸福的黄狗,感受到了信纸另一端那份无拘无束的快意。京中的诸般规矩、人际的微妙算计,似乎都在这鲜活灵动的文字前淡去了几分。

她铺开素笺,取过常用的那方歙砚,缓缓研墨,待墨汁均匀浓稠,才提笔蘸饱,落笔回信。

金藤:

展信安。

江南风物,经你妙笔描绘,听来便令人唇齿生津,心向往之。京中近日秋意渐深,桂子飘香,然诸事总似隔着一层无形的规矩,不似你笔下世界那般鲜活恣意。

至于你所羡那镇口黄狗,我倒是另有一番见解。它能如此安然慵懒,不问明日,恰是因有人类集镇为它提供了‘不同明日’的底气——总有过路人施舍残羹,总有屋檐可避风雨。此等福气,亦是机缘。不过,于我等俗世中人而言,能于纷扰间偷得浮生半日闲,也确实值得羡慕。

近日,我一位朋友生辰,说来惭愧,此乃我生平首次,如此郑重地被邀请,因此想要为一个人好生庆祝生辰。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铺子,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古籍孤本……竟一时眼花缭乱,颇感无措。

若你在便好了。

以你的见识与眼光,定能与我一同叽叽喳喳,从东市争论到西市,品评优劣,最终选出最合她心意的礼物。可惜此番只能独力为之,幸而结果尚可,见她开怀,我心亦足。

金藤,阅你信中所言,四方风景皆在心中跃动。你若决定来京,务必提前告知我。我不敢说能让宾至如归,但必当洒扫庭除,为你接风洗尘,带你看看……我所在的这座城。虽不及江南温婉,亦有它的气象与深巷烟火,或可入你笔下,添一段京华烟云。

盼复。

第三君手书

她落下最后一笔,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纸仔细折好,装入信封。

窗外月色正好,清辉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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