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不容易陷入深睡的夜晚,谢屹旻突然被响起的通讯器吵醒。发亮的光影显示屏不容忽视,是从观察室打来的通讯频道,谢屹旻接通了通讯。
“怎么了?”谢屹旻眉头微皱,捏了捏山根。
那边响起略显慌张的声音:“谢组长!那个球现在一直在晃动,怎么办啊?”
“联系其他人现在出发研究所,在观察室集合。”
挂断通讯后,谢屹旻利索地扯过架子上的外套套上,就往研究所赶。
来到研究所之后,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到的,谢屹旻没太在意,只是那两名研究员有些尴尬。
他们正围在玻璃墙旁,见谢屹旻来了才向他聚来。
“你来了。”
免去不必要的招呼,谢屹旻问凯莉多:“现在怎么样了。”
“你自己看吧。”凯莉多向他示意。
谢屹旻走到玻璃墙旁,往向下矮了五米的观察室里看去,原本放箱子的推架车和箱子都被掀倒堆积在角落。留下一地胶冻状的物体大小不一地散落一地,那应该就是包裹异种的外层物质了。从原本推架车停放的位置向那个角落延伸,观察室里鸦雀无声。
谢屹旻走到操作台边调取监控,并问那两名研究员:“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他们回答:“也就十几分钟前。”
组里剩下的人也都全部赶到观察室了,谢屹旻没理会,翻看起了监控记录。
除了异种苏醒的刚开始,后续的动作可以用混乱来形容。一双五指分明的手从缝隙里伸出,还没怎么看清脑袋,不知怎的就连带着推架车一起,将整个箱子都翻滚过去。被堆叠在角落里,利于他蜷缩躲藏,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些头发和脚。
“个子这么小,力气这么大。”谢屹旻评价道。
袁青培打着哈欠向他凑过来:“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异种尚未确定是否存在攻击性,即便轮廓上确实是个类人的孩子,但擅自靠近还是具有一定风险。
谢屹旻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释放三千赫兹的声波炮看看能不能把他逼出来。”
简单的分工之后,大家都行动了起来。
谢屹旻一袭大褂,在玻璃墙边站得笔直,炽白的光将他的皮鞋映得锃亮。谢屹旻低头向那个角落看去,面上并无太多表情。
观察室里的天花板被掀开,四把圆弧状的声波炮从上方伸了出来,将炮口对准异种所在的墙角后便开始释放声波。
但过了一会角落并没什么变化,谢屹旻便让负责操作的研究员不断调节释放频率,直到频率调成七赫兹,观察室里才开始有动作。
斜靠着墙面的箱子先是颤动了一下,随后突然下滑一节距离后猛地停住。
谢屹旻抬手叫停操作台。
胡乱堆积的角落里,原先只能透过缝隙依稀看见的紧绷的脚,似乎在里面伸展开来,头发的位置下退,说明箱子背后遮掩的生物已经受到了声波的影响,失去了一定的行动力。
“我进去看看,若对方仍存在剧烈攻击性,操作台不要犹豫,当场射杀。”谢屹旻换上厚重的防护服,嘴里却说着更为冰冷的话,“比起难以控制的**,无生命体征的生物样本更方便我们后期的研究进展。”
凯莉多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这边我会帮盯着。”
谢屹旻挂好微形对讲机后对她点了点头,随后进入观察室。
毕竟也是等会需要回收的样本材料,谢屹旻避开地上的胶冻状碎片,向角落走去。
谢屹旻在边上站了一会,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他便突破了安全界限,上前一步将碍事的推架车搬开。
异种终于也行动了起来,伸出一双白皙的小手,紧紧扒住箱子的边缘负隅顽抗。
谢屹旻又围着观察了一会,那双沾带着些许黏糊液体的小手也只是倔强地扒住。在确定没有攻击性了之后,谢屹旻蹲下身子,双方的力量又悬殊,箱子很轻易地就被他掀开,终于得以看到异种的真面目。
一头泥褐色的头发略显蓬松,眼睛圆圆的,瞳仁是发了光的黑。他挨着墙角蜷缩着**的身子,此时正委屈地有些发红,往下滴着泪。
一张很稚嫩的脸显现了出来,和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看着也就七八岁左右。但这有些出乎谢屹旻的意料,还在囊状物里的时候,目测最多也就三四岁儿童的体型。
难道他的生长速度奇快吗?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声波炮的影响,还是谢屹旻的靠近,他似乎有些害怕,声音小小地在哭。
谢屹旻松了口气,这完全是个孩子嘛。
凯莉多通过对讲机对谢屹旻表示关心:“你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没什么事。”谢屹旻在回复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他把箱子轻轻掀开,异种完全失去了遮蔽物,费力地将自己的肢体以一种更为防御的姿势蜷曲在一起。
噙着泪的眼睛躲在柔细的发丝下,偷偷打量着谢屹旻。
谢屹旻尝试着向他伸出右手,穿上防护服后的手掌顶这小东西四五个大。他先是瑟缩了一下,但看见谢屹旻没有更加激进的行为,只是伸出手而已,他逐渐放松了警惕。
但依旧没有接受的迹象。
沉默了一会,观察室里的袁青培闹着也要进去看看,凯莉多无可奈何地将他拦住。
随后,凯莉多也忍不住问:“需要帮忙吗,袁青培很乐于助人。”
“不用。”
谢屹旻不知道又在思考些什么,像下定了某种决定般,他突然开始解开他的防护服。
观察室里的研究员们看见这一幕皆是一惊。
“喂谢屹旻!你到底在干嘛!”
但谢屹旻像早有预料一般,关闭了通讯器的开关。
虽然没人破门而入,但灌输了可破坏常见异种免疫功能菌群的子弹已上膛就绪,黑压压的枪口替换了声波炮直指这边,为谢屹旻待命。
但当事人对此视若无睹,脱下头套,将防护服完全敞开。愈发地曲着身子,再次向那小异种伸出双手。
他看着谢屹旻,犹豫了会,居然真的缓缓起身,试探地把手交付给谢屹旻。
“过来好吗?”谢屹旻柔声地说。
小异种似乎受到了鼓舞,他像下定决心那般,向谢屹旻怀里扑去,满怀信任地用那双瘦小的手臂环住谢屹旻的脖子。头还忍不住地对他蹭,连哭声都化为细微的委屈。
谢屹旻的防护服虚虚地盖在这小异种身上,人的体温像一股暖流将他包裹,这股安全感让他不再挣扎。
谢屹旻低头看见这一幕,他像是如尝所愿般,低头轻笑了一声,随后用防护服掩了掩便将他抱出了观察室。
谢屹旻刚抱着怀里这一团回到操作室,就看见他的组员们都一副心有余悸,在这里紧张他多时的样子。
谢屹旻笑了笑:“我没事。”
“谢屹旻……你个负心汉,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袁青培特想挨着凯莉多的肩头,哭诉这个谢屹旻的行为是多么吓人,可惜还没来得及挨上就被一肘顶开了。
“你去接生了?给家里人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凯莉多冷冷道。
谢屹旻知道这是生气了,但怀里那个抱他的力度又紧了紧,只好委婉说:“不着急,我和袁青培先带他去洗洗。你们先把观察室地上的生物样本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实验室集合。”
说完便拉着受宠若惊的袁青培离开现场,凯莉多叹了口气,带人收拾去了。
谢屹旻你抱够了吗?我也要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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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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