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擂台探秘这样的事情,是文楚颜最爱干的,何况他身边还有一左一右两大护卫,自从他送了莫无家一顶斗笠之后,莫无家就天天低低戴着斗笠,跟随着他;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小跟班唯相,唯相自从被楚颜打败之后,简直就成为楚颜的粉丝了,大有楚颜去哪他跟哪的劲儿。
擂台设在沧州城的中心地带,每天观者如堵。擂台周边插满了红色旗子,每面旗子上书黑色的“玄冥”二字。擂台两边各站二人,正是玄冥手下的风神、水神和雨神、冬神。擂台的侧面还有一桌一椅,桌上铺着宣纸,一位老先生正襟危坐,仿佛随时准备执笔记录
这主持擂台的玄冥公子定是个挥金如土的富豪,三人一组,互相比拼,上午下午各二场比赛,那就是四十两白银。明国除却两京、一共有十三省。现在参加擂台赛的尚有六支队:山东、山西、河北、河南、湖广、陕西,好像挨得近的省份都来了,还有人为每队举着专门的牌子。每队虽然比武的是三个人,但叫来的同乡可是不少,本来沧州就在运河边上,交通便利,所以全国的武林高手每日源源不断地过来。
楚颜心里的关键词永远是江南:“江南虽非省,但我喜欢江南二字,不然我们组一个江南队吧。”莫无家和唯相都点点头。“不过也不急,我们先在下面观望一下。”
这天上午是陕西和山西的对抗。三人一边观看,一边留心旁人的议论。
“这位兄弟,你在这看了几天了?”“这擂台摆出来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这里看了。”回话的是个武术痴迷者,穿着一身白衣,和那陕西队的衣服款式竟然一样,他每天都会准时到场,来为他的陕西队加油。
“这么好看么?”“你不知道,刚开始是来看热闹的,我们沧州人本来就爱习武,想看一下天下的武功,长长眼。”“后来呢?”那人还做了一个以手捂心的动作,表情煞是夸张:“后来我这一颗心就一直悬着。看也担心,不看也担心。”“为啥?”“这打擂队一入,基本进去就出不来了;这生死状一签,每天都是刀光剑影、血光之灾啊。”
又有人插话:“那为啥还要打这种擂呢?”“还不是为了银子!”“那现在哪个省最厉害一些?”
那人摇摇头,“说起这个啊,我们明国的武功,还是要属卫所军队中出来的厉害;少林武当也不错,不过不会来跑这种码头。我现在最看好陕西队的年轻人,听说都是从卫所军队出来的,最厉害!我天天都来为陕西队加油喝彩”
“对对对!陕西那个李,李什么?”“李愿!”大家好像达成了共识。看来痴迷看打擂台、已经看了好多天的人还不止一个。
“对,李愿,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我最爱看他,今天他第三个出来。他是后面几天才来的,之前他的一个老乡惨死于比武之中,他来了以后,到现在陕西队都没有输过。而且,自从此人来了,总算死伤少了许多。此人心善,从来比武都是点到即止,不会伤害对方。”
“我也喜欢李愿,你们你看他那个样子,平时要是看见,还以为是个病人呢。”有人指着陕西牌子的方向。
文楚颜的目光顺着过去,看见一个很瘦弱的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脸色有点黄黑,颧骨处则是赤红色,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陕西的牌子边上,他弓着身子、手无意识地按着胸口。头略低,眼睛看着斜下方,好像整个擂台吵吵闹闹的声音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专心地等待,等自己上场,偶尔忍不住咳嗽几声。
有人不由羡慕地说:“那陕西赚了多少银子了呀?”“你想想这擂台摆了几日?”“这擂台也已经摆了一月有余了吧。”“那就是了,一天一次擂台,三百两银子都有啦!”“见好就收吧!交点银子出来了就罢了,枪棒不长眼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就亏大了!”
莫无家也看向那个年轻人,看了一会儿才下结论:“此人身患重病!”
唯相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莫无家一直在观察李愿:“看此人脸色,应有内寒气喘;紧皱眉头,貌似身体疼痛。手按胸部,应是疼痛之处,若我没有诊断失误,此人应有肺痈。”
唯相没想到跟楚颜在一起的这个年轻人也有点本领:“你会看病?”莫无家总是很低调:“会一点吧,我从小随着师父给人看病。”“你能治否?”莫无家点点头:“可以一试。但若他再不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楚颜喜欢不失时机地夸奖莫无家:“无家哥哥,佩服佩服。”
“阿弥陀佛,我替这个李愿担忧,如此病重,为何还要打擂?”唯相毕竟是个出家人,马上就念起佛来。
“看来我们得想个办法帮他。”楚颜做决定总是很快。
正说话间,擂台上已经打得难解难分了,陕西的三个队员都是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武艺却十分精湛,而且年轻人体力充沛、力量足,无论使刀使棒,都是势大力沉。山西这边都是中年人,经验老道、以巧破千斤,所以各有千秋。前面两局周旋良久,最终一输一赢。
最后一场是李愿上场,山西这边派出了一个彪形大汉,拿一铁鞭;而李愿则持一长枪,枪头是一长约六寸的短剑型枪头。整杆枪无任何装饰,简洁明快。李愿走向擂台的时候是很缓慢的,他似乎还想要咳嗽,但一直在忍着。如若不是脸色不好,这个年轻人长得还是很眉目清秀的。
李愿走到擂台中间,向那大汉行了一个礼,说了一声“得罪了”,话音刚落,那杆枪本持于身后,忽然瞬间闪现至他的前面,枪头直接对着大汉。而那大汉也不客气,侧着身子游走了几步,便迅即出手。
那枪与鞭之幻影,如两条游龙,带着两组电光,纠缠游斗,并发出霹雳之声。不过任凭那大汉勾、搅、撩、劈,李愿的枪法都能轻易化解。突然李愿右臂用力,力达枪尖,一杆枪直接滑过那鞭,如一道电光,扎向大汉的心口方向。
底下人才一叫好,以为已经分出胜负,那大汉也向后腾身闪躲不及,没想到李愿的枪一下子垂了下去,他躬下身去,一阵咳嗽之后,他用手捂着嘴抹了一下,嘴边竟然是浓黑的鲜血。大汉愣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一鞭趁势过来,李愿用枪一挡,铁鞭顺势闪开。
李愿突然右手向前一按,那枪头一下子掉向身后,身子一个回旋,枪竟从腋下直接刺向大汉,那枪头快刺到大汉腹部的时候,硬生生地收住了,那大汉呆在原地,李愿转身收枪,静静地站着。大汉向李愿走近几步,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感谢英雄不杀之恩。”
边上的风神脸色难看,但也只能宣布:“这一场,陕西获胜。”底下的看客一阵拍手叫好。
风神转向李愿:“这位英雄带病在身,可就此收手。我家公子欲网罗天下英雄,他很赏识你,愿意为你治病,病好后跟着公子,可保你富贵一生。”
李愿摇摇头,说:“多谢好意,我们只愿继续打擂,明日再战!”底下又是一片叫声:“好!好!李愿!李愿!李愿!李愿!”
陕西队赢了擂台赛之后,李愿便一人静静地离开了。没想到四神中的冬神,竟也离开了。文楚颜向莫无家和唯相使了个眼色,三人等冬神走得略远了一些之后,便也跟着离开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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