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第一时间就想把扑过来的小呆护进怀里，而刘备也下意识伸手想去格挡赵小雅的手腕！
混乱中，瓶子里的液体泼溅出来，大部分被刘备抬起的手臂和陆斯年的西装后背挡下。
但仍有几滴溅到了小呆慌忙中伸出来的手背上。
“啊……”
小呆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白皙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小片。
“小呆！”陆斯年脸色骤变。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看到那明显的灼痕，眼神瞬间变得骇人起来。
陆斯年甚至顾不上自己西装后背亦被泼上了液体，他猛地转头，对着已经被刘备与保安控制住的赵小雅厉喝道：“你泼的是什么？！”
赵小雅也被这变故吓呆了，手一松，空瓶子掉在地上。
她看着小呆手背上的红痕，脸上血色尽失，喃喃道。
“是……硫酸……我……我没想泼她……”
现场一片混乱，刘备立刻大喊：“叫救护车！快！”
陆斯年一把抱起小呆，快步冲向最近的洗手间，将她受伤的手臂按到冷水下持续冲洗。
脸色铁青得吓人，动作却异常迅速果断。
他一边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确保水流覆盖溅到液体的皮肤，一边对着赶来的助理和保安怒吼：“立刻报警！还有，通知医院准备处理强酸灼伤！快！”
“感觉怎么样？”
陆斯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呆。
只见她小脸煞白，眼泪汪汪，却还在试图对他挤出个“我没事”的笑容，心里不由莫名烦躁起来。
大约冲了一分钟后，已经打完电话的助理小王凑近几步，突然迟疑地开口。
“陆、陆总……您和左小姐的衣服……好像……没被腐蚀？”
陆斯年猛地一愣，随即脱下西装。
果然，自己昂贵的西装后背和小呆那身定制套装的衣袖上，除了被打湿外，只有一些像是被什么劣质颜料或油脂弄脏的痕迹。
根本没有强酸腐蚀应有的破洞和碳化现象。
小呆手臂上那片所谓的“灼伤”处，皮肤虽然红了，但并没有深度灼烧的迹象。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被保安死死按住的赵小雅崩溃地哭喊出来。
“假的……是假的！那个黑心商贩骗我！根本就不是硫酸……呜……”
现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斯年：“……”
小呆：“……诶？”
刘备看了看自己同样只是脏了点的西装袖口，露出了今天最复杂的表情。
很快，警察赶到，将还在哭嚎挣扎的赵小雅带走。
救护车也来了，医护人员上前为小呆检查。
“只是些刺激性液体，可能含有少量弱酸或其他化学药剂，导致了接触性皮炎，引起轻微灼痛。万幸没有造成真正严重的化学烧伤。”
医生检查后得出结论。
“清洗得很及时，涂点药膏，这几天注意不要碰水，很快就会好。”
陆斯年紧绷着脸，反复向医生确认了三遍，才勉强接受小呆这伤甚至都不需要去医院处理的事实。
一场惊天动地的危机，最终以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乌龙告终。
送走警察和医护人员，刘备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狼藉和心有余悸的几人。
小呆低着头，看着自己那片依旧红彤彤，火辣辣刺痛的手臂，小声嘟囔。
“我……我又不知道硫酸的痛不是这样的……反正就是很痛很痛嘛……”
陆斯年盯着她那副又可怜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再看看她手背上那片刺眼的红色，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抬手就想敲她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脑壳！
但手指屈起的瞬间，看到小呆下意识闭眼缩脖子的动作，陆斯年的手终究没能落下去。
他气得胸口起伏，最终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嘴里蹦出一句清晰的嫌弃。
“……蠢死了！”
语气依旧恶劣，但手抓过医生留下的药膏，拧开盖子，动作略显僵硬地开始给她涂药。
药膏清凉的触感让小呆舒服地叹了口气，她得寸进尺地眨眨眼。
“老板……手好痛，而且……我好像走不动路了……”
陆斯年涂药的动作一顿，抬眼冷冷看她。
“你伤的是手，不是腿。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基本的解剖学知识吗？”
“老板你好讨厌！”
被拒绝的小呆也不客气地吐起槽来。
这时，刘备整理着西装走近。
他的脸上带着非常标准化的歉意。
“陆总，左小姐，今天这事真是……万分抱歉。是我管理不善。”
陆斯年放下药膏，面无表情地看向刘备。
“刘总的歉意，我们收到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
“鉴于今天这场意外对‘左小姐’造成了极大的身心创伤，甚至可能影响后续的节目状态……”
他报出一个比原定高出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天价，并且附加了一系列苛刻到近乎霸王条款的资源倾斜要求。
听得刘备眼角直抽。
“陆总……您这简直是……”
他斟酌着用词。
“您到底是科技公司CTO，还是左小姐的经纪人？”
陆斯年面不改色，顺手帮小呆把蹭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
“我虽然不是她的经纪人……”
他顿了顿，在刘备和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助理小王那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接了下半句。
“但她是我女朋友。所以这一切有什么问题吗？”
助理小王猛地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肩膀微微抖动，用尽毕生功力憋笑，生怕被老板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刘备被这话噎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终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
“没……没问题。合同细节，我们再议，再议。”
“我们不会让步。”
陆斯年头也没回，带着呆圆圆扬长而去。
星耀公司的车驶远后，刘备站在原地，点了支烟，烟雾模糊了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拨通一个加密号码，声音低沉。
“虽然今天这场闹剧出乎意料，但并非全无收获。”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陆斯年……他终究不是圣人。他会为‘重要的人’要钱，这说明他心中有价码。C国当初到底用了多少代价撬动他，我倒是更好奇了。”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电子音。
刘备的目光掠过天上的航迹云，眼神渐深。
“不过，真正的难点恐怕不在他，而在他父亲陆钧那里。那只老狐狸……滴水不漏。”
他轻笑一声，与往常那样开始算计。
“放心，针对陆家……我们有准备的。什么？你说情报来源……呵……堡垒总是从内部最容易攻破，不是吗？”
别墅里，灯光温暖。
小呆正举着两件裙子在全身镜前比划。
一件是亮片闪烁的吊带裙，另一件是荧光绿的蓬蓬裙。
“老板！哪件看起来更像‘暗中观察’的装备？”
她眼睛亮得惊人。
“亮片能反射信号……但……荧光绿和迷彩服一样，能融入绿化带！”
陆斯年忍无可忍地把那两件灾难从她手里抽走，扔到沙发上。
“你是去星耀参加直播。你不是去参加星际迷航化妆舞会的外星人。穿得像个人类，普通人类！”
“而且……“
他忽然转身，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扑过来？那种来历不明的液体也敢用手去挡？你的风险评估模块被格式化了？”
小呆正踮着脚，想越过陆斯年的阻挡去够被扔掉的裙子，闻言一下顿住了。
她转回头，脸上那种欢脱的神情稍稍收敛。
“因为老板是小呆最重要的人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比所有服务器和内存条加起来都重要！”
说完又小声嘀咕，像在翻找数据记录。
“而且……小呆的核心里，‘保护陆斯年’的优先级一直是置顶加红的啦……”
“……”
陆斯年看着她那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听着那句直白到近乎莽撞的“最重要”，只觉心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
一股陌生的暖流冲破了他惯常的冰冷防线。
他猛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中还刻意加了些冷硬。
“愚蠢。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躲远点，听到没有？”
“……哦。”
小呆敏锐地捕捉到了陆斯年那僵硬的关心。
她像只发现漏洞的小猫办蹭过去，拽住他的袖口轻轻摇晃。
“那老板你明天陪我去星耀嘛~万一又有人泼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就能第一时间命令我躲开啦！”
“你还敢去？”
陆斯年挑眉，试图维持冷脸。
“今天的教训还不够？过几天再说！”
“再说了，你连‘躲开’这种低级指令都要我一条条下么？要不要我干脆给你写个脚本，专门提醒你‘危险来了请闪避’？”
小呆被说得一愣，她委屈巴巴地眨眼。
“可你说的比系统提示优先级更高呀……”
陆斯年：“……”
他怀疑自己是被调戏了。
“总之不许去，听到没？”
“可是我今天光顾着躲瓶子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呀！”
小呆晃着他的胳膊，开始有理有据。
“而且你看，刘备现在肯定觉得你特别‘重视’我！我们正好将计就计，打入内部！这叫战略性迂回敌后！”
“……”
陆斯年盯着小呆看了几秒，看她努力装出精明强干的样子，突然冷笑一声。
“行。既然你这么想当这个‘战略特工’的话……”
他拿起平板，快速调出一份临时合约。
“明天开始，所有因为你这份‘工作’产生的收益，包括但不限于签约金、通告费、代言收入，我七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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