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顺利入住港口Mafia提供的公寓。
这个公寓,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鸟笼,安全,洁净,却也无形地隔绝了部分自由。
雾岛莲安静地栖身其中,每日规律作息,偶尔外出采购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行为模式简单得近乎透明,完美契合着一个失去依靠、谨慎度日的未亡人形象。
她甚至会刻意在阳台上晾晒洗得发白的简单衣物,在楼下便利店购买最便宜的打折食品,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无害’与‘窘迫’,如同一个最敬业的演员,沉浸在自己编写的剧本里。
窗外,横滨的天空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然而,在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她的思绪从未停止运转,她感到一种更深的不安。
太宰治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神,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她时间的紧迫与局势的微妙。
而她需要更进一步,不仅要在中也心中刻下更深的烙印,更要试探出港口Mafia,尤其是那位深不可测的森首领,对她容忍和关注的底线,以及……中也维护她的决心,究竟能到何种地步。
这是一种走钢丝般的冒险,进一步可能万劫不复,退一步则前功尽弃。
但轮回的诅咒如同鞭子抽打着她,让她别无选择,只能在这危险的博弈中,押上自己全部的演技与心智。
机会需要创造,而非等待。
这天午后,阳光透过薄云,给城市带来几分虚弱的暖意。
雾岛莲没有前往那些敏感或危险的区域,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开放、人流复杂却又便于监控的公共场合——横滨站附近一家规模颇大的连锁书店。
她选择这里,正是因为这里处于港口Mafia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监控密度适中,既能让她的行为被‘恰好’捕捉到,又不会显得过于刻意。
她穿梭于高大的书架之间,指尖掠过各式各样的书脊,最终在一排陈列着文学名著与通俗小说的区域驻足。
她佯装翻阅几本封面花哨的言情小说,神情专注而带着一丝属于“乡下姑娘”的好奇。
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两道视线,以不同的角度和距离,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一道来自港口Mafia的常规监视者,另一道……则更加隐蔽,带着一种冷眼旁观的审视,让她脊背微微发凉——很可能是太宰治,或者他安排的人。
然而,她的真正目标,是混杂在文学区边缘、一本封面设计冷静严谨、关于高级密码学基础的学术书籍。她趁著周围无人注意,动作极其自然地将其抽出,快速翻动了几页,目光似乎被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符号所吸引,停留了比寻常读者更长的时间。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计算着时间,评估着风险。
雾岛莲知道自己在玩火,但这火必须烧起来,才能照亮她想要的前路。
接着,她用指尖,以一种极轻、仿佛是无意识般的力道,在扉页的空白处,留下了一串看似随机、实则蕴含特定规律的数字与字母组合的痕迹。
笔触淡得几乎难以察觉,需要特定角度的光线和仔细审视才能发现。
这是一个精心计算的饵,旨在吸引港口Mafia内部更高级别审查者或情报分析员那过于敏锐的注意。
这个‘标记’是她从某个周目记忆碎片中提取的、一个早已消亡的小组织曾使用过的、极其冷门的联络暗号的变体,足够特别,引人怀疑,却又因为其源头已断,难以追查,最终大概率会归结为‘偶然’或‘无法解释的异常’。
她预料到会被监视,也预料到可能会因此被盘问。
但她精确地计算着,这种程度的“异常”——一个可能只是出于好奇,或是手滑留下的无意义涂鸦。
在中原中也目前对她抱有明确同情和责任感的情况下,极大概率会由他亲自介入处理,而非直接被移交到冷酷无情、手段酷烈的刑讯部门。这是一场针对人心与制度的危险心理博弈。
果然,在雾岛莲离开书店,尚未走出两个街区,刚刚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时,两名穿着与普通港口Mafia底层成员无异,但眼神格外锐利、行动间透露出远超常人训练有素气息的男人,如同鬼魅般,一前一后,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们的态度算不上凶神恶煞,却带着一种源自绝对权力的、冰冷的压迫感,仿佛无形的墙壁骤然合拢。
她在赌,赌中也对她的‘脆弱’和‘无辜’已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赌他会将这件事视为内部某些人的过度反应,赌他的保护欲和权威感会压倒那丝尚且微弱的怀疑。
“雾岛莲小姐?”为首一人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如同机器播报,目光却像探照灯般锁定在她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肌肉牵动,“我们收到一些信息,需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协助了解一些情况。”他们没有表明具体所属部门,但那种混合着审视与漠然的气质,明显属于内部监察或核心情报系统。
这句话不是请求,是通知。
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路过的行人下意识地绕开这片区域,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然形成。
少女立刻表现出适度的惊慌和深深的困惑,下意识地将怀里刚买的两本封面鲜艳的通俗小说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护身符,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我……我做了什么吗?我只是……只是买了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受到惊吓后的颤音,眼神无辜而茫然地望向对方,像一只误入陷阱的幼兽。
实际上,雾岛莲在脑海中飞速计算着时间。
按照对中原中也行动路线的预估,如果他恰好在附近,并且收到了风声,那么也应该快到了。
每一秒的拖延都至关重要。
“只是例行询问,关于您刚才在书店的一些……行为细节。”另一人补充道,他的目光更加锐利,如同手术刀,试图剥离她所有的伪装,直接看到内里,“尤其是,您在某些特定书籍上留下的……记号。”
‘记号’这个词被刻意加重,像是一枚小小的楔子,试图撬开她的心理防线。雾岛莲适时地露出了更加迷惑,甚至带着一点被冤枉的愤懑表情,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又因为害怕而说不出话。
就在僵持之际,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杀意的气息如同实质的阴影,悄然笼罩了这片区域。路边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凝聚成一个穿着黑色立领外套、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青年。
芥川龙之介。
他咳嗽了两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如同寒冰,直直地刺向雾岛莲,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
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说话,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利刃在凝聚,那是罗生门蓄势待发的前兆。
这股压力并非直接针对那两名成员,却让他们瞬间绷紧了身体,额角渗出冷汗。
雾岛莲的心脏猛地一缩。芥川的突然出现,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剥离她所有的伪装。
在路人眼中,少女恰到好处的将身体缩得更紧,脸上血色尽褪,是一种纯粹面对致命威胁时的、未经表演的恐惧,嘴唇微微颤抖,几乎要站不稳。
这种反应,在这种绝对的力量压迫下,显得无比真实。
芥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几秒,那双眼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随即,他又咳嗽了一声,阴影散去,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他什么也没说,转身消失在巷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这短暂的现身,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凝滞。那两名港口Mafia成员显然也受到了震慑,态度更加谨慎。
就在这时,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中原中也冷峻的侧脸和那双此刻蕴藏着风暴的钴蓝色眼眸。
源自□□干部的出现,瞬间改变了现场的力量对比。
那两名监察成员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港口Mafia干部特有的威压,瞬间让那两名底层成员绷直了身体,态度由之前的公事公办转变为显而易见的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中原中也的目光先是扫过雾岛莲那副泫然欲泣、仿佛受惊过度的模样,然后才冰冷地转向那两名成员,那眼神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中原干部!”为首那人立刻上前一步,语气谨慎地汇报,“我们接到……情报部门转来的观察提示,这位雾岛小姐在书店内的行为有些……值得注意的细节。她在翻阅一本与她的背景和认知水平明显不符的专业书籍时,留下了……不同寻常的标记。初步分析,可能涉及某种……**型的编码习惯,或者……是无意间的模仿行为。”汇报者尽量措辞委婉,但核心意思明确——她的行为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中原中也的目光转向雾岛莲。
她正用那双盈满了水汽、带着巨大委屈和惊惧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微微颤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冤枉和无端指控,纤细的身体在午后微凉的风中显得摇摇欲坠。
“什么标记?”中原中也的眉头蹙起,语气里带着审视。
他对这种审查流程本身并无异议,但当街拦下他关照的人,让他感到有些碍眼。
“她在……一本与她的背景和认知水平明显不符的专业书籍上,留下了奇怪的记号。初步分析,可能涉及某种……**型的编码习惯或无意间的模仿。”汇报者尽量措辞委婉,但意思明确。
中原中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向雾岛莲,眼神里审视的意味加重了几分。
雾岛莲的心脏微微收紧,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泫然欲泣、百口莫辩的表情:“我……我不知道什么编码……我只是,只是随手划了几下……那本书的封面很好看,但我真的看不懂……”
她的解释听起来苍白无力,却完美地符合一个试图掩饰自己无知又害怕被误解的乡下姑娘的形象,甚至带着一点因为“不小心弄脏”了书籍而感到羞愧的窘迫。
不等中原中也开口,太宰治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嗓音,如同不合时宜却又精准插入的间奏,从不远处的报刊亭后传来:
“哎呀呀,真是越来越严格的内部审查呢~连一位或许只是对漂亮封面感到好奇、不小心在书上留下涂鸦的小姐,都要如此兴师动众地当街‘请’回去询问了吗?港口Mafia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中也?”
太宰治双手插在沙色风衣口袋里,悠闲地踱步过来,仿佛只是恰好路过看热闹。
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在雾岛莲那副受惊小鹿般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玩味,随即又看向脸色不佳的中也,“还是说,有什么人……故意想给这位可怜的、无依无靠的未亡人小姐找点不痛快?比如……质疑她对逝去未婚夫的忠诚度,或者……更深层次地,怀疑她的来历是否真如表面那般‘单纯’?”
太宰治的话像一根精准淬毒的针,瞬间刺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轻描淡写地将事件拔高到了“内部倾轧”和“质疑忠诚/身份”的敏感层面,这无疑狠狠触动了中也那根关于“部下遗孀”“组织责任”以及 “个人权威被挑战” 的神经。
当着太宰治这个外部人员,尤其是这个老对头的面,港口Mafia内部如此对待他明确关照过的人,这无异于公开打他的脸。
中原中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骤然阴沉压抑的天空。
他当然知道内部对雾岛莲存在审查流程,森先生也暗示过需要观察,但以这种近乎当街“半抓捕”的形式进行,并且是由太宰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点破关窍,让他感到极其不悦和难以抑制的愤怒。
这不仅是在打他的脸,更是在挑战他作为干部维护下属家属的权威和尊严。
“这件事我知道了。”中原中也冷声对那两个成员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压抑的、即将爆发的怒火。
“人我带走了。后续有任何问题,让情报部门的人直接来找我。”他不再多看那两人一眼,直接伸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还在微微发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雾岛莲示意,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拒绝,“上车。”
他这个举动,等于直接、公开地将雾岛莲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姿态强硬。
雾岛莲恰到好处地愣了一下,仿佛还没从巨大的惊吓和委屈中回过神来,随即像是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庇护所,快速而顺从地钻进了车里,紧紧靠在椅背上,双手依旧死死抱着那两本小说,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那两名神色复杂的港口Mafia成员一眼。
太宰治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仿佛计谋得逞又像是纯粹看戏的笑容:“真是可靠又强势的保护呢~看来这位小姐在港口Mafia的安全,暂时是得到最高级别的保障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到只有车边的中也才能勉强听清,带着恶魔般的低语与提醒,“不过,中也,越是看起来纯净无害、需要精心呵护的幼苗,其根系可能越是出人意料地复杂和深入哦?小心呵护的时候,可别一不小心……被隐藏在最深处的尖刺,扎穿了手掌。”
而这位前任搭档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寒如极地风雪,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直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用引擎骤然咆哮的轰鸣声作为最直接的回应,迅速驾车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太宰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双手插在沙色风衣口袋里,鸢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又像是等待收网的猎人。
“保护欲在急剧升温呢,中也……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强硬地排除所有来自外界的潜在威胁了。”他低声自语,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而我们的莲小姐,你的‘运气’,似乎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让你恰到好处地陷入险境,又总是好得令人惊叹,总能遇到最可靠,也最强势的守护者,为你扫清障碍……其中的微妙平衡与精准算计,真是值得反复品味……”
车内气氛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雾岛莲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小声地、极力压抑地啜泣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膝上粗糙的布料:“对不起,中原大人……我又给您添麻烦了……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总是惹事,还差点……差点被当成可疑的人抓走……”她的哭声充满了后怕、自责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中也的心上。
中原中也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座上那个仿佛一碰即碎、被巨大恐惧和委屈笼罩的纤细身影,与刚才太宰治暗示的“带刺幼苗”、“复杂根系”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因太宰的话而完全消散,那根刺依然存在。
但此刻,保护的责任感、对卓也的愧疚,以及一种不希望因内部审查过度而让无辜者受惊扰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这种情绪更接近于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基于道义的责任,而非更深层次的情感牵动。
“以后少去那些人多眼杂、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他最终只是沉声说了一句,没有追问那个“记号”的具体细节,这相当于一种暂时的、带有警告意味的默认和更进一步的庇护。
他给出了一个更安全,也更符合她“被保护者”身份的解决方案,“需要什么书,可以列个清单,交给后勤部负责你事务的人,他们会帮你处理。”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雾岛莲轻声应道,哭声渐渐止息,化为细微的抽噎,心中却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关,看似凶险,直接触及身份信任的核心,但她成功地利用中也强烈的责任心、不容侵犯的尊严感,以及太宰治恰到好处的“搅局”与“点火”,将一次潜在的身份信任危机,转化为了一次强化私人庇护关系和彰显中也在组织内绝对权威的事件。
雾岛莲坐在中也的车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渐渐被暮色笼罩的街景,心中波澜起伏。
计划再次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推进,结果似乎更深刻地绑定了他与她的关系。
雾岛莲能感知到他此刻的动机,更多是维护组织表面秩序、终结太宰的看戏以及履行对遗孀的责任,而非强烈的个人情感驱动。
必须更快,更小心,也要……准备更多的后手和更完美的表演。
轻轻握了握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雾岛莲用那细微而清晰的疼痛感,来维持自己此刻必需的、绝对的清醒和冷静。
她行走的钢丝,更细了,而脚下席卷的狂风,也更急了。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缓缓停下。
旁边恰好是高架桥,桥下是横滨站延伸出的铁轨。
一列来自东京方向的新干线列车,正如同银色的长龙,沉稳地滑入站台,带来远方都市的气息与无数未知的故事。
雾岛莲的目光无意识地掠过那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形形色色的面孔如同浮光掠影。
她并不知道,在那密集的人潮中,一个戴着墨镜、提着简单行李、气质与周遭游客或归人迥异的男人,正随着人流走出车厢。
松田阵平站在月台上,短暂驻足,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车站大厅。
这座临海的城市带着特有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与他熟悉的东京截然不同。
他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模糊的撑伞少女侧影,以及荻原研二最后留给他的、那个带着些许疑惑和释然的笑容。
一种难以言喻的牵引感,让他坚信某些答案就埋藏在这里。
“研二……横滨。答案,会在这里吗?”他低声自语,握紧了行李袋的提手,迈开了坚定的步伐,正式踏入了这场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错综复杂的棋局。
车站接待处,一名穿着便装、早已等候在此的横滨警署同僚迎了上来:“是松田警官吗?欢迎来到横滨。署长已经安排了临时办公室,关于近期几起涉及特殊□□的案件资料,希望能借助您的经验。”
松田阵平微微颔首,最后看了一眼车站外开始亮起霓虹的街景。“走吧。”他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迈步走向与雾岛莲他们所行方向截然相反的出口。
几乎是前后脚,中原中也的黑色轿车驶离了路口,将车站远远抛在身后。
车内与车外,两个因不同缘由被卷入横滨暗流的人,在暮色与人群的遮蔽下,无声地交错而过,驶向各自未知的命运节点。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看似普通但安保严密的公寓楼下。
将她送达后,中原中也并未多做停留,黑色轿车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他需要返回港口Mafia大楼,亲自向首领汇报今日的冲突,尤其是关于太宰治的介入和那个可疑的标记。
港口Mafia大厦,顶层首领办公室。
中原中也简洁地汇报了情况,略去了自己某些过于强硬的反应细节,重点强调了太宰治的挑衅和对雾岛莲背景的怀疑。
森鸥外耐心地听着,指尖轻轻点着扶手,脸上带着惯有的、难以捉摸的微笑。
“辛苦了,中也君。处理得很及时,维护了组织的颜面。至于太宰君……他一向如此,不必过于在意。”森鸥外面不改色地安排,“你先去忙吧,后续的清理工作,还需要你多费心。”
中原中也躬身行礼,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森鸥外脸上悠闲的笑容淡去几分,他转向一直静候在阴影中的广津柳浪。
“那么,广津,关于那个标记,详细说说。”
而关于书店前冲突的详细报告,已经摆在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
广津柳浪垂手立于一旁,语气平稳地复述着现场情况。
森鸥外指尖轻轻点着报告上关于“特殊标记”和“中原干部强行带离”的描述,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仿佛欣赏一出精彩戏剧的笑容。
“真是有趣的发展。”他低声自语,“中也君的反应,比预想的还要激烈一些。这种程度的维护,已经超出了单纯的责任范畴了。”他抬眼看向广津,“情报部门对那个标记的分析结果如何?”
“初步判断,结构看似随机,但存在一定的重复规律,与已知的任何公开或主流暗码体系均不匹配。无法排除是极度个人化的习惯,或者是……某种未被记录的、特定群体的联络方式。”广津谨慎地回答。
“也就是说,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森鸥外总结道,嘴角笑意更深,“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充满了迷人的不确定性。”
森鸥外端起已经微凉的红茶,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与力量交织的城市。“适当的压力,可以促使钻石形成。而过度的保护……有时反而会让温室的花朵,更快地接触外界的残酷呢,中也君。”
他轻声低语,仿佛在与不在场的下属对话,“让我看看,你的‘责任感’,能否承受住真正的考验吧。”
森鸥外露出一丝笑意沉吟片刻,“告诉下面的人,对雾岛莲的监视级别提升至A级,但……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惊扰她,尤其是……不能绕过中也君。我倒要看看,这朵带刺的花,在中也君如此‘悉心’的呵护下,究竟能绽放出怎样的色彩,又能……吸引来哪些有趣的昆虫。”
“是。”广津柳浪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了城市另一端,“想必,武装侦探社的那位名侦探,也已经嗅到这不寻常的气息了吧。”
小剧场一:
(目睹全程后)
太宰治架起望远镜:“我赌她下次会‘不小心’黑进港口Mafia系统。”
国木田独步怒摔钢笔:“你又在非法窥探!而且这赌局本身就有问题!”
小剧场二:
中原中也(烦躁):“以后她的书单直接报给我批。”
部下os:干部,这好像超出了“照顾遗孀”的范畴……
森鸥外(微笑记账 2):这笔投资回报率意外地高。
小剧场三:
(松田阵平抵达横滨)
冥冥中的直觉:就是这里了!
现实的引力:先去警署报道,处理堆积如山的□□案卷。
松田(推墨镜):…总觉得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针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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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5章 于书店设下的巧妙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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