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秋雨毫无预兆地砸在窗户上，把天空洗得发灰。林砚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停留在《春深时见你》的庆功宴邀请函上——主办方只给了一张名额，备注里写着“因场地限制，仅邀请主演江驰出席”。
“庆功宴真的只能去一个人吗？”林砚抬头看向刚从书房出来的江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原本还想着，能跟江驰一起去庆功宴，像拍综艺时那样，坐在他身边听大家聊拍戏的趣事。
江驰接过邀请函，指尖捏着纸边反复摩挲，眉头轻轻皱起：“我跟主办方再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多要一个名额。”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庆功宴的名额都是提前定好的，临时加人几乎不可能。
果然，半小时后，江驰挂了电话，语气里带着点歉意：“主办方说实在没办法，场地座位都是固定的。下次有活动，我一定提前跟他们说，给你留好位置。”
林砚点点头，把手机放回口袋，起身去厨房倒水。玻璃水杯撞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杯里晃动的水面，突然想起综艺录制时，江驰总会把他的杯子摆得离桌边远远的，怕他不小心碰倒。可现在，这份细心好像被庆功宴的事冲淡了。
庆功宴当天，江驰出门前特意给林砚炖了银耳羹，放在保温锅里：“我尽量早点回来，给你带庆功宴的小蛋糕，你上次说想吃那家的黑森林。”
林砚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穿西装的背影，笑着说：“路上小心，不用急着回来。”可江驰走后，他却对着保温锅发呆了很久，直到银耳羹凉透，也没动一勺。
晚上十一点，江驰才回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脸上却没什么笑意。“怎么没吃银耳羹？”他看到保温锅还放在茶几上，伸手摸了摸，已经凉了。
“忘了。”林砚站起身，想去接他手里的蛋糕盒，却被江驰躲开了。
“我自己来就行。”江驰把蛋糕盒放在桌上，拆开时动作有点重，蛋糕上的奶油被碰得歪了一块。他没在意，拿出叉子递给林砚：“快尝尝，还挺新鲜的。”
林砚接过叉子，吃了一口，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他抬头看向江驰，发现他正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快速滑动着，像是在回复消息。“在忙吗？”林砚轻声问。
“嗯，主办方发的庆功宴照片，让我选几张发动态。”江驰头也没抬，手指停在一张他和女配角的合照上——照片里，女配角笑着靠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酒杯，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林砚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他看着那张照片，喉咙有点发紧：“这张……会不会不太好？”
江驰愣了一下，才抬头看向他：“就是普通的合照，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是朋友，庆功宴上合张影很正常。”他没等林砚再说什么，就点击了发送，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味道还不错，你怎么不吃了？”
林砚摇摇头，把叉子放在盘子里：“有点腻，不想吃了。”他起身想去卧室，却被江驰拉住了手。
“你怎么了？”江驰感觉到他的手很凉，语气里带着点疑惑，“从庆功宴回来，你就怪怪的。”
“没怎么。”林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江驰攥得更紧了。他看着江驰的眼睛，突然想问他，庆功宴上有没有跟女配角聊很多，有没有记得给她递纸巾，就像以前对自己那样。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有点累，想早点睡。”
江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他知道林砚在不高兴，可他觉得庆功宴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张合照，一句普通的聊天，怎么就值得他这么在意？他拿起手机，看着刚发的动态，评论里已经有粉丝在说“好配”，心里更不是滋味，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微妙。江驰忙着拍新戏的宣传照，每天早出晚归；林砚则在家整理综艺录制的照片，却再也没像以前那样，把照片拿给江驰看，问他“拍得好不好”。
有天晚上，江驰回来时，看到林砚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拿着综艺录制时写的“未来心愿清单”，眼眶红红的。“怎么了？”江驰急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想拿过那张清单，却被林砚紧紧攥在手里。
“江驰，”林砚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还记得我们写清单的时候，说要一起去马尔代夫看星空吗？”
“记得啊，怎么了？”江驰伸手想擦他的眼泪，却被林砚躲开了。
“可你现在连跟我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林砚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庆功宴你去了，新戏宣传你忙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想什么？我会想，你是不是觉得，那些跟我有关的事，都没有你的工作重要？”
江驰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林砚会这么想。他以为自己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两人更好的生活，却忘了林砚想要的，不过是他多一点的陪伴。“不是的，砚砚，”他急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工作要抓紧，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好不好？”
“等忙完这阵子……”林砚重复着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凶了，“你总是这么说，可‘这阵子’到底是多久？综艺录制的时候，你说要陪我看日出，可现在，你连早上的早安吻都忘了说。”
秋雨还在敲打着窗户，客厅里的灯光很暗，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交叠在一起的温柔。江驰看着林砚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他想把林砚抱进怀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第一次觉得，原来爱情里的温柔，不是只要有真心就够了，有时候，一点疏忽，一点不在意，就会让裂痕悄悄爬上原本亲密的关系。
林砚把心愿清单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站起身，走向卧室：“我累了，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拍宣传照。”
江驰坐在地板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残留着林砚眼泪的温度。他拿起茶几上的保温锅，里面的银耳羹还在，只是已经凉透了，就像他们之间突然降温的气氛。他知道，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份走偏的温柔，重新拉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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