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压散去良久,**堂内依旧死寂。
云溪老人瘫软在地,面色如土,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纪尘澜也缓缓直起身,后背一片冰凉,心脏仍在狂跳。
司徒辰那最后一眼,冰冷漠然,却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让他心有余悸。
还真有股那司徒氏的味道。。。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上前一步,故作惊慌地搀扶云溪老人:“云、云溪师叔,您没事吧?”
云溪老人借着他的力道,颤抖着站起来,声音发飘:“没、没事……快,快收拾了……今日之事,切莫对外人提起……一个字都别提!”他眼中充满了后怕,看也不敢再看门口的方向。
“弟子明白。”纪尘澜低声应道,连忙低头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
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带着司徒辰残留寒意的茶渍时,他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司徒辰的出现,绝非巧合。
他是在监控宗门动向?
还是……特意来阻止云溪老人继续说下去?
那句“禁药之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是警告,却也变相坐实了七彩香粉与神损宗的关联,甚至点明了其禁忌的程度。
司徒辰行事当真难以揣度。
他强占神损宗,手段酷烈,看似为复仇不惜一切,但方才……他似乎又阻止了某些禁忌信息的扩散?
纪尘澜心中疑窦丛生,但不敢表露分毫。
他快速收拾干净,恭敬地送走了惊魂未定的云溪老人。
接下来的几日,宗门内的气氛更加紧绷。
司徒辰和东方瑾虽未再公开露面,但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威压和煞气,如同阴云罩顶,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
纪尘澜行事愈发谨慎。
他不再主动打探,而是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观察上。
他注意到,前往禁地方向偏殿“汇报工作”的神损宗高层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人甚至带着伤出来。
而宗门内库存的一些珍稀疗伤丹药和固本培元的灵材,也被大量调往那个方向。
司徒辰和东方瑾……似乎有人受了不轻的伤,或者消耗极大?
是在强闯神损宗时留下的暗伤?还是在用某种霸道的方式追查什么,导致了反噬?
这发现让纪尘澜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这一日深夜,纪尘澜结束打坐,正准备歇息,忽然听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远处禁地方向传来,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充满暴怒的吼声,但很快又被一股更强的寒意强行压下,归于寂静。
出事了?
纪尘澜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溜出住所,借着夜色和建筑的阴影,小心翼翼地向禁地方向摸去。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在足够远的一处偏僻阁楼顶端,借着月光和远处偏殿隐约的灯火远远观望。
偏殿周围似乎设置了极强的隔绝结界,看不清内部具体情况,只能感觉到两股强大的气息在里面剧烈碰撞、对抗!
一股是东方瑾那熟悉的、暴烈如火又带着锐利金戈之气的灵力,另一股却并非司徒辰的冰寒,而是一种……阴冷、粘稠、带着强烈精神污染意味的诡异力量。
那诡异力量似乎极难缠,东方瑾的暴怒攻击如同砸进深潭,效果不显,反而隐隐有被其侵蚀同化的趋势。
就在此时……
一道极致冰蓝的光芒骤然从偏殿某处爆发。
那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绝对零度般的“寂灭”意味。
并非司徒辰往常那种覆盖性的冰封,而是高度凝聚,刺入那诡异力量的几个核心节点。
那阴冷粘稠的力量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迅速消退、瓦解、蒸发。
偏殿内恢复了平静。
整个过程极快,几乎在瞬息之间完成。
纪尘澜屏住呼吸,心中骇然。
那诡异力量绝非神损宗正统功法。
更像是某种……邪术或者诅咒。
司徒辰和东方瑾在禁地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们是在清除这种力量,还是……被这种力量袭击了?
片刻后,偏殿的门被推开。
东方瑾率先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眼神中的暴戾尚未完全褪去,反而更添了几分烦躁和狠厉。
他烦躁地扯了扯衣襟,骂了句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
随后,司徒辰也缓步走出。
月光洒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纪尘澜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唇色比平时更淡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东方瑾,递过去一个小玉瓶。
东方瑾拿过,倒出几颗丹药吞下,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
两人站在殿外,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司徒辰的目光偶尔扫过周围的黑暗,如同最警惕的猎手。
纪尘澜立刻将身体伏得更低,彻底融入阴影之中,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他看到了。
司徒辰和东方瑾,并非只是在恃强凌弱。
他们似乎在应对着某种来自神损宗内部、或者与神损宗禁地相关的、极其危险和诡异的东西。
他们手段酷烈,行事霸道,但此刻,在白也眼中,那两道站在月光下、身上带着伤和疲惫、却依旧如同磐石般镇着此地危局的身影,让纪尘澜根本怕不起来。
他们是在为他复仇。
也是在揭开一个可能更加可怕的、笼罩在神损宗乃至整个修真界之上的阴谋。
纪尘澜悄悄地退去,心情复杂无比。
他必须更快地找到线索。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或许……也是为了能帮上他们。
哪怕只能帮上一点点。
[鸽子][鸽子][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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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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