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雾气彻底吞噬的瞬间,林雾脖颈后的皮肤突然泛起细密的战栗。厉星沉滚烫的唇齿正沿着她锁骨凹陷处的精油痕迹辗转,潮湿的呼吸混着白松香的冷冽,却在触及她耳后时骤然僵住。男人的手指深深陷入她腰间的软肉,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怎么了?”林雾喘息着睁开眼,发现厉星沉的侧脸紧绷如弦,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动。他盯着工作台角落那只生锈的铁盒,瞳孔缩成针尖般的形状——盒盖上歪歪扭扭刻着“小星星收”,正是他母亲笔记本里那熟悉的笔迹。
地下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沥青。厉星沉猛地推开林雾,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试剂架。玻璃烧杯碎裂的脆响中,他扯松领带大口喘息,像是溺水者在抓取最后一口空气。林雾看见他后颈暴起的血管,想起初次见面时他西装革履下藏着的,同样令人心惊的紧绷感。
“别过来!”厉星沉沙哑的低吼让林雾钉在原地。男人弯腰撑着膝盖剧烈咳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去楼上,现在!”
木质楼梯在林雾脚下发出吱呀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悬而未决的谜题上。她站在书房门口回望,地下室透出的暖黄灯光里,厉星沉正蜷缩在母亲的工作台前,脊背随着颤抖的频率起伏。那只铁盒被他死死抱在胸前,像是守护着某种脆弱的秘密。
凌晨三点的书房飘着冷掉的咖啡香气。林雾翻看着厉星沉母亲的日记,泛黄纸页间夹着的干花簌簌掉落。“1998年4月7日”的字迹突然让她呼吸停滞——那天的记录旁贴着张褪色的拍立得,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蹲在香水瓶堆里,脸上沾着七彩糖屑,身后穿丝绸睡裙的女人正弯腰亲吻他发顶。
“我总在梦里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厉星沉倚在门框上,衬衫纽扣错扣了两颗,露出锁骨处未干的精油痕迹,“那天我偷拿了她最珍贵的橙花原精,想给她调制生日惊喜。结果在地下室门口滑倒,整瓶精油泼在台阶上......”
他的脚步虚浮地走向窗边,月光在他眼底碎成银箔:“我看着她穿着丝绸睡裙踩上那滩油迹,像片飘落的叶子般旋转着摔下去。她伸手想抓住扶手,却碰倒了整个香水陈列架。那些瓶子砸在她身上的声音,和我今天打翻烧杯时一模一样。”
林雾这才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的新伤,暗红血迹正渗进工作台的木纹里。记忆突然闪回地下室里他失控的瞬间——原来所有的完美主义,都是对十七年前那场意外的赎罪;那些严苛的商业条款,不过是他用冰冷铠甲包裹住的,千疮百孔的童年。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碰橙花。”厉星沉转身时,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直到你调出带着橙花尾调的香水,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伤口,需要用新的记忆去覆盖。”他颤抖着伸出手,又在触及林雾脸颊前猛地收回,“但刚才闻到铁盒里残留的香水味,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窗外的雾不知何时漫进书房,将两人的影子晕染成模糊的轮廓。林雾轻轻握住他带伤的手,把自己的掌心贴在他剧烈跳动的手腕上:“你母亲在日记里写过,‘香气是时光的琥珀’。或许我们可以创造新的琥珀,这次......”她踮脚亲吻他眉间的褶皱,“让橙花不再是遗憾的味道。”
厉星沉突然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十七年的孤独都揉进她的骨血。林雾听见他闷在发间的呜咽,混着白松香与铃兰的气息,在寂静的深夜里织成全新的密语。地下室未完成的香水瓶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等待着用爱填补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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