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风,你给我站住!”
七、八、九……
“我偏不!站住给你打,我傻啊?”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两两相逐,目前已毁损十一张红木桌,三十七坛酒,三根梁柱。
再打下去,这个酒坊必然得塌!
落愁吟咬牙,提剑上前,倏地挡在二人中。
“够了,要闹到什么时候?都给我停下!”
伴随落愁吟滔天怒气,江竹仪双剑脱手,燕淮风长剑被打飞,两人才稍稍冷静了下来。
落愁吟方才挡剑,自身手臂也挨了一刀,鲜血晕染素白衣袍。阿青见着,下意识地蹙眉,那双眼睛不再满盈笑意,多了几许冷冽阴寒。
群妖中似是有人注意到了他,高声道:“快……快看,是……。”
阿青斜睨众妖魔,漆黔眼眸中浮现一抹鬼红,他声音冷漠至极,和对待落愁吟的态度全然不像同一人。
“都散了,不准在这里逗留,通通给我滚。”
一声令下,所有围观者四散离去,不敢多言半句,现场顿时变得非常冷清。
落愁吟训完江、燕二人,又转而同宋君苑道:“你方才为何袖手旁观?为何不阻止他们?”
宋君苑的脸还是很苍白,道:“若松云没搀着我,我怕是连站都站不直,你知道那碗……那晚鬼东西有多可怕吗?再说了,你看看你,我们五人当中实力最强,却也挨了一剑,遑论我这半残之人,不得被砍成肉泥?”
“那你也可以出言相劝。”
“我早喊过了,松云也喊了遍,他们就是不停啊!”
“这……哎!”
他看向方才斗得眼里无他的二人,燕淮风一脸无辜,江竹仪气呼呼,骂谁也不是。
酒坊被砸的不成人样,房柱坍塌,案椅找不出张完整的。好酒溅洒,渗入帘帷,风一吹便蔓了开。
落愁吟回首望向阿青,迟疑了半晌,略微尴尬,道:“阿青,能否先通融一下,你也知道的嘛,我钱袋儿落在那片花田里了。”
阿青不语,只是一昧的微笑。
落愁吟又道:“你在这魔界的地位仅次于阁主,手头想必不会太紧吧?不然这样好了,我这柄无忧剑先抵押在这儿,你看能不能先帮我代垫,下次来定然赔钱。”
阿青仍然不语,落愁吟亦自知不妥,心道:“我怎能这般为难阿青,可是,那该怎么办?”
思虑再三,落愁吟只得叹道:“不然……我留在这儿,帮忙重建酒坊,再刷个几个月的盘子,如何?”
阿青似是真的有些动容,笑道:“阿吟哥哥,我有个提议。”
落愁吟见他终于开金口,连忙道:“请说。”
阿青目光滞留于无忧,道:给我吧。”
他指了指一条系在剑柄上,一条滚着细致金边的白色缎带。
落愁吟压根儿不记得这天缎带是何人何时给它系上的,只不过数百年间也没想过把它取下来。
人间女子将缎带系在心许之人的剑柄上,一来表倾心,二来是希望对方出征能平安归来。落愁吟思忖着会不会是某个倾心于他的姑娘系上的,若就这样摘下了可能会拂了她的面子,便将就着系了百年。
“行吧,给。”
阿青伸手接下,而后又从锦囊中取出一青色缎带,俯身为无忧系上。
“好了。”
青色缎带被打了个双结,确认它足够牢固不会松开后,阿青才满意地起身。
“原本的这条脏了,配在阿吟哥哥剑上,不合适。”
言罢,却将那缎带收入自己囊中,看得落愁吟一头雾水。
“那……那个,赔钱的部分,你再……。”
“不用赔了。”
阿吟笑道。
闻言,落愁吟眼里又燃起一丝光明。
“但是……。”
“但是?”
“但是,阿吟哥哥若再次来到血阙阁,一定要来找我。”
落愁吟心中一喜,心道:“这好像有点划算,下次再来,一定会去找阿青!”
又道:“好说好说,我下次再来时,肯定带很多人界的美食来!”
阿青望向江竹仪那边,略有嫌色,道:“哥哥要回去了吧?你的朋友似乎已经急不可待了。”
落愁吟汗颜,再不过去,那两人恐怕又要动手。
“阿青,这血阙阁和人界可有传送门?不瞒你说,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被黯川里那群血颅鱼追了。”
“确实有。”
“在那里?”
阿青指向燕淮风,笑道:“与其问我,阿吟哥哥不如问问你这位常常使用传送门来魔界的朋友。”
“淮风?”
也是,不然他怎么有办法不下山便来此处?
“淮风,传送门在哪儿 ?”
他看向打斗间被砸烂的前门,没好气地说道:“看到那个被江竹仪打烂的传送门了吗?”
“就是那扇。”
那门已被劈得看不出原样,刻在门上的阵法也已毁损。
落愁吟见状,眼里是挥之不去的失望。
“阿吟哥哥,我尚有一法。”
阿青真诚说道。
未等落愁吟答覆,便见他划破手掌,血液从指尖顺流而下,阿青半跪在地上,专注画阵。
不一会儿,一个样貌复杂的巨阵显于眼前。
江竹仪道:“落愁吟,我刚刚就想跟你说了,这家伙周身妖气,绝非善类!现在又画了这么个阵法,实在不可轻信!”
阿青脸上挂着明晃晃的不快,揶揄道:“这位公子好本领,不愿相信在下,不妨出城在与血颅鱼玩玩。”
“你!”
“江竹仪!你别不识好歹,你想再跑一趟,我可不!”
说罢,孟松云便扶着脸色惨白的宋君苑走进法阵,一旁燕淮风跟随其后。
“你们……。”
江竹仪一咬牙,其他传送门许是在千里之外,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不甘地踏入法阵中。
落愁吟诚恳地握住阿青双手,道:“那就拜托你了。”
不易察觉的一抹红晕在耳梢蔓开,阿青愣了半晌,点了点头,道:“放心。”
落愁吟走进了血阵,朝阿青辉了挥手。阿青接收信号,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轻道:“阵起。”
霎时间,赤光冲天,如若炽焰般的灵流化千缕细丝型貌包裹住几人,伴随狂风扬尘,一缕金色灵流鎏光,不过眨眼间,落愁吟一行人已随光流漩涡消失。
人去楼空,只剩阿青孤零零地只身站在破败的酒坊中。
手掌余温尚未褪去,阿青沉首半晌,蜻蜓点水般地在手心落下一吻。
“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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