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她没忘。
清昼在昨晚闭上双眼的最后一秒,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不久后的注定结局。
一年后,九月九,乱崩头。
也就是个人型炸弹。
还是那句话,等到事到临头,炸死一个是一个。
回忆了一下睡前最后的这个想法,清昼觉得,还是很有道理。
她没那么有道德。
特别是再再再三碰到这种地狱开局。
不过,她确实是没想到自己竟先是被容时给施以援手了。
拯救了昨天她被世界恶心到的双眼和心灵。
话说,她连怎么称呼容时都不知道,或者容时怎么称呼她?
古代人怎么相处?
吃什么早饭?
又或者,她该不该学个什么技能防止真的饿死…
脑中又是一团乱麻。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凭现在她竟然在春玉楼有个属于自己的床的这个情况,清昼敢打包票自己肯定跟容时,或者这整个世界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牵扯。
比如——什么前世今生…
比如——什么全员be后,除了她所有人重生归来并且都有上一次的记忆!
再比如——其实,她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比如——容时认错人了?
等一下!认错人,她怎么记得,哪里是有这么个类似的情节。
让她想想。
“!”
‘诶呦哟,您可别忘了,那春玉楼倾国倾城的容楼主可是有位不知从何而来又从何去的…‘
“朱!砂!痣!”
我丢。
想当初穿越来的女主好像就是打着这个同为穿越者的幌子让容时投资了自己的产业。
“我丢!”
‘容楼主你放心!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到时候我一定找到她帮你把话带到!您就再帮我这一次嘛~”
结果攻进皇宫的下一刻就是携满城兵马抄翻了整个春玉楼。
好好好。
“hello哈,亲爱的楼主大人早上好。”清昼笑眯眯的撩起卷帘往屋里钻。
“嗯?醒啦。”容时放下手中的几张委托单,抬眸含笑看她。
“嗯嗯。”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大眼盯着他。
容时沉吟一瞬,偏了偏头:“吃饭?”
“不吃。”清昼摇头,继续笑眯眯的将眼神聚焦到他身上,细看就能发现这其中早已变了意味,“问个问题。”
“…你问。”
“我是谁?”
“嗯?”
“我是你的谁?我是不是来过这?我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生活的?我又…为什么离开。”清昼点了点桌面上的一张白纸,按下心里这里居然有纸的想法继续道,“我觉得容楼主你是知道的。”
只不过没来得及说,对吧?
“咳,说来话长。”容时顿了一下。
“那就长话短说,比如…你知道我不是丞相府的千金,你又好像知道我为什么昨夜会来这里,那咱们到底之前有什么关系。”清昼越说越觉得不对,老天,她不能是从一个坑跳出去又跳进另一个替身坑了吧。
天大的误会!
“诶。”美人垂下眼眸,幽幽叹了一口气,“待我一一奉上。”
微凉的手指轻轻抵上了她微蹙的眉心。
“念起,心立。”
短暂体验了次五感俱失的清昼,再次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异地。
这哪?
四周,尽是荒草。
枯烟…
我是谁?
凭第六感来说,这不是她自己。
抬起头,灰暗的天空早已辨不清日月。
不是她自己,清昼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答案。
不是自己,那这是,容时?
这么早,他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给她看。
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的清昼伸手挠了挠头…
卧槽。
怎么感觉,哦不是感觉,这人怎么是个光头。
等一下,这个感觉,清昼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骨头。
白色的骨头。
一握拳就咔哒咔哒响的骨头。
太酷了。
“他”为什么在这?
清昼支起身子,思考了一下如果现在自己不做点什么会不会让“小容时”提前结束生命的可能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当时只是想问容时到底以前和她有没有关系。
“一一奉上…”
他先把自己奉上了?
哦莫。
“呼呼…”
风好像又吹起来了。
杂草长的更旺了点,只不过还是枯黄的。
“好静。”
不是环境,是她的心,好像如当时的小容时一样。
死寂。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没搞明白。
就如同没明白这些…不知何时出现的尸体一样。
“由族骨诞生的后人将承担起这里的一切。”
清昼不知道为什么想出了这段话。
她蹲在这片尸野里,好像是突然出现,但其实一直存在。
“所以…你不是他们后人对吗?”
是与不是,清昼有自己的看法。
先不说她亲眼见着一眨眼的时间内,面前就出现了这么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尸体。
其次,这句话搞毛啊。
让一个没有见过过去“先人”的“后人”,怎样,一出现就承担他们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责任啊?
什么毛线结论。
金光普照大地,犹如久盼来的希望。
那束光照在她“他”们身上。
如同救赎,如同新的开始…
清昼不知道当年的“小容时”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跟那句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话掰扯清楚,就被这同样不知道从哪来的最少一万瓦的金光给闪瞎了眼。
再睁眼,入眼便是金缕羽衣,玉冠龙鳞。
鸟毛男人瞥了龙角男人一眼,在得到眼神回应后呲了一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随后,龙角男人在离她“他”们八里地远的地方施舍般地伸出了手。
不儿,她请问呢?
她就一骨头架子,他们指望她们怎么过去?
就刚才,那风呼呼吹的时候,清昼都担心“小容时”这骨头架子别给风吹酥喽,这俩哥倒好,站在那个遥远的西方朝她“他”们挥手,啊呸,伸手。
如果她当年也在小容时身边的话,她一定会跟他讲,
“毛啊,鬼都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好人。”
哦,确实,金光照耀下的她“他”们也不知道算不算鬼?
清昼向来看人很准,并且她现在站“小容时”这一派,因此,对于前面不知道多少里外站着并把目标对准“小容时”的两人,清昼只有两个字想说,
’申京。‘
评判完也懒得理他们,骨头架子不需要道德规范。
她缓缓倒下了。
如二月残雪,如蒲絮折柳。
“诶!”
她听见鸟人鸣了一声。
“擎君!”
又鸣了一声。
“这里臭死了。”
小小鸣了一声。
哇塞下一秒,清昼半眯着的眼前直接曝光了。
好晕……
下面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清昼看的并不真切。
像是盛夏里让昏昏欲睡的课堂,睁眼闭眼感觉都在梦里,醒不来挣不开。
空荡荡的屋子。
空荡荡的院子。
好像是…她们来到了个什么地方,有人交流。
“小容时”好像也长大了那么一些。
但他的身边只有鲜少人来的阿谀奉承和萦绕不停的教习话语。
甜蜜的,亲昵的,甚至可以说相濡以沫的…俯首称臣。
清昼在某一时短暂的清醒时间里,思考着什么样的地方会将这种东西当成教习的主要内容。
听一天,听一听算了。
听两天,算了算了。
听三天,听四天,听五天,听六天…
吗的,九年。
他们让容时学了九年这些。
听到一脑子里全是这个,听到日思夜想也全是这个。
够了。
她说够了!
可以停下来了!
她伸不出去手,如同他睁不开的双眸和捂不住的耳朵。
巴的巴的巴的。
听到清昼都开始祈求。
图啥各位,图啥你们告诉“他”目的行不行。
会死的吧?!
她日日盼夜夜盼,盼的她开始思考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结束这一切时,
她“风光”大嫁了。
在某个吉日。
嫁给了一位城主。
狐族人终于送走了“他”这尊大佛。
红帘喜轿来接时,清昼看清了他的脸。
黄褐色的孤寂里,带了些许当年的痕迹,这是他唯一算是自己的东西。
其外流露出的,只有一丝他色。
没有涟漪。
没有过目不忘。
是淡青色的。
如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到的水,又或者是你某一瞬间突然注意到的清风。
烈红的外衣下是单薄的轻纱,暗示着接下他必走的命运。
玉容之资,从人之美。
是精雕细琢的美玉,是复着他人的绝色。
是他们给他取名为…
容从玉。
紧绷的弦在进了城门那一刻便松了。
城中没有人接“他”,只是几名侍人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殿内,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这里的人比那群狐妖强点,要争要抢全凭自己。
不过还是没救,浮光外表下是说不清的颓靡。
这座城,怕是撑不了多久。
不过,随便了。
流水逝过,一晃眼又过了经年。
是如同肥皂剧般的相见。
城门口,
黄沙猎猎,无暇开垦的荒地早已被人群鸟兽踩踏的尘土飞扬。
她看了看,转身回了房。
是夜,她睡的旧如以往。
梦醒间突然感觉到有人撞倒在了她的身旁。
是酒味,烈的发臭。
月光下看不清颜色的脏衣弄脏了她的床。
她翻了翻身想用法术将人扔远些,不曾想那人先一步自己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出了外门。
“…正好。”
………再后来,她就见到了她自己。
清昼能分得清自己现在还是身处于容时的那段记忆里。
不过还是没想到原来让“他”葬送许久生命的人,是她自己。
是这个同样在战乱社会下熏陶已久的她自己。
天下久乱,谁能安已。
外城被一点点剥落,如同新笋。
他们躲在最内城苟且偷生。
一开始,清昼还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出兵?”
“出兵?我哪有兵?”她说着,讽刺般的垂眸看向往日不减希翼抬头思斗明的自己,“如果他们有的是兵,那也算好的了。
怕就怕外面来的压根不是哪一城的兵,而全是各族疯掉的族人。”
她拍了拍“容从玉”的脑袋,“好眠。”
“……”
风依旧吹着,吹起残败廊柱上钩挂着的白玉绸纱,轻帘携着月光,延伸到她的脚边。
原来…你是在回忆这样的过去。
这样的…她自己。
天会亮的吧,她们,会死在这里吗?
“会啊,混沌的…该离去的,早晚会离去的…”已经趴在一旁睡去的人喃喃的说了一句。
那“他”为什么活下来了?
城兵起,鸟兽惊。
纷至沓来的不仅有妖,还有灾。
两日没见她了。
那夜的平静像镜花水月,说散就散了。
在等来的,就是她接封的消息。
“鬼知道我八年未见的亲娘为什么要选我来当这个大王!”
锦麟凤羽,黄袍加身,躲是没躲掉。
“我二哥嫁人了,大姐三姐内斗一个病死一个重伤,我好不容易苟到现在她倒不干了!那我呢?我怎么办!我把饿死发臭的流民吃掉吗!把发疯失控的走兽一屁股坐死?!然后带着没剩多少正常人的族人重建一个天下,她疯了啊?!”
“是啊,疯之前想到我,真了不得她。”
清昼静静听着她的话,时不时倾一杯茶给她安抚道,“殿下…天下之主,应先有天下才有其主导,现天下已乱则久矣,何来之主,又何来封羽呢?”
连天下都将不复存在,殿下,何必在乎那大王称号呢?
“是哦。”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大冠,“去它丫的。”
清昼上前帮她拯救出发冠里妄图挟藏逃离的几缕发丝,轻言道:“殿下,城池不复,我们该去哪里?”
“……”她低头看着脚边散落一地却没有任何损坏的冠羽,沉默了。
清昼放下手心中她的一缕长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她,“打算…做什么?”
刚被放下的发丝还未落下就被风托起,像是自愿又是宿命。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阿玉会想结束这一切吗?”
这次换成她沉默了。
这个世界,不像是后世承天国的曾经产物,倒像是个独立的时空,独立的时代。
清昼已经猜到了。
如同当年的容从玉一样,猜到了她的选择。
“我能做些什么吗?”
“不必。”长风乍起,迎动着她的想法,“走的越远越好。”
“我不会承担起任何人强加于我的责任,而他们自己留下的,谁也逃不掉。”
清昼说不出就此别过,枯败的人救不了另一个
残破灵魂。
世界尽毁,在轰鸣声中止息。
他又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原来,从城墙上向外望,如同某日和她在一起时一样,是可以看到这里的。
原来,她们曾离的那么近。
他进入了休眠。
如同在一开始,骨族覆灭,它自己醒来前那般。
“……”
清昼还醒着。
第六章已送达!周末快乐!事事顺心!(嘿嘿其实是在第六章发布这天想到的,要是有人过生日怎么办…∧( 'Θ' )∧,那就每一章都祝你天天好心情!岁岁都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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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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