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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非遗传承人

屋顶漏雨,柴灶熄火。

这是苏念禾穿越以来的第八天。

她被人从山林边缘捡回来那日,浑身发抖,发着高烧语无伦次。睡了整整三日才勉强睁眼。

救她的是这户家中唯一还活着的女人,一个五十来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寡妇。女人姓霍,村里人都叫她“霍嫂”,身边还带着个瘦小的孩子,据说是她侄女。

“不管你从哪儿来,若是没处去往后就跟着我,能喘气就大口吃饭,干不了农活你就去河边捡柴,三张嘴总归饿不死。”,霍嫂见她醒来只这么说了一句,便继续去忙农活了。

但苏念禾心里清楚,她欠了霍嫂一条命。于是从那天起她就主动帮着烧火,掰柴,劈玉米杆,烧粥拌猪草,甚至跟着去田里学着插秧。

几天下来,她的手掌早就磨得通红开裂,但她也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夜里她就和霍嫂她们一起躺在编织粗糙的草垫上,脑中浮现的不是回家,而是一种久违的安静感。就像是是脱离了城市的喧嚣,回到了最原始的平静中。

村子不大,就十来户人家,但村里没男人,有也都是半大的孩子。她听霍嫂说男人们早些年外出征战就再没回来。现在日子苦是苦了点,但也算过得去。

直到这日午后,平静祥和的一切都被一阵鼓声打破。

村口传来刺耳的喧嚣声,有人吹牛角,有人敲木梆。霍嫂放下锄头,眉头忽然紧皱,连忙对着周围的女人道:“官来了。”

苏念禾跟着她走到村口时,只见一行骑马之人正从官道缓缓进村,最前方是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穿着臃肿不堪的官袍,坐在一匹黄骠马背上,正打着蒲扇。他身后则跟着几个身穿短打,眼神凶狠的恶霸模样的护卫,一个个手里不是棍子就是刀。

“本官奉天子之令,查抄应缴赋税!粮五百石,银一百两,麻布三十匹!”,那官员坐在马上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地念着。

霍嫂和其他妇人们立刻俯身下拜,口中颤巍巍道:“大人饶命,小村连年歉收,实难筹得此数……”

苏念禾站在一旁,怔怔望着那张纸……她识字,那写的分明是“年供粮一百石,银三十两”,为何那人改口为五百石,一百两?

“你们是不是念错了账本?”,她脱口质问。

人群忽然安静,众妇人回头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那官一愣,随即冷笑道:“哟?还有个牙尖嘴利的娘儿们?你是哪家的?怎么没见过你?”

苏念禾上前一步:“我是念过书的,识字!你口中的数与账面明显不符!百姓虽穷,也不该被人这般欺压!你这算什么官!”

“啪”!她话音刚落,身旁就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拽,是霍嫂。

“念禾,不可!”,霍嫂低声道,满脸惊惶的望着她。

护卫里为首的那人已经抽出了棍子,他脸上有道斜着贯穿左右的长疤,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正阴恻恻地盯着她,“好个嘴利的小娘子,再多嘴,信不信拉你到村尾剐两刀冷静冷静?”

苏念禾被霍嫂死死拽着往后退,那棍子最终没落下来。那官冷哼了一声,“还是快些回去准备银两吧,半月内送至镇署,若有拖欠……就拆屋!封地!”

他一挥手,众人便气势汹汹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妇人们互相依偎着悄然落泪。

苏念禾回头,却见霍嫂蹲在路边低声哽咽,粗布衣袖擦着眼角。

“对不起……我不该……”,她喉头一阵发紧。

“不是你的错,”霍嫂低声说,“你刚来没几日,你不懂……这些年我们早被压成了习惯。家里男人死了,种田的地却还是官家的。一年租税说是三十两银,但天高皇帝远啊,到头来还不是他们说的算?这些钱得咱村十几户人合着挣。不交,就得烧房驱人,或者……拉走娘们卖身抵债。”

苏念禾顿感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终于明白,这些妇人为何整日劳作却还缝破衣,喝稀粥;为何在面对欺压时,她们沉默得像被拔了舌头。

一切都是贪官作祟。

看着她们一个个躲进屋里,默默收拾着家中还值钱的东西,她的心口像是被尖针扎过。

她咬住嘴唇,目光越发坚定。

“……总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她在心里默念着。

天色渐晚,明明已是五月,可屋外的风却裹着寒意,不知是风冷还是心凉。苏念禾坐在霍嫂屋前的石阶上看着天,天边月光弯弯,像一枚淡金色的草环挂在夜幕上。

屋内传来霍嫂压低嗓音教孩子识字的声音,那还是前几日她们一起从镇上换米时讨来的一本破旧蒙学书。书页残缺,边缘起毛,可霍嫂却像珍宝似的一页页抚开,读给孩子听。

孩子念得磕磕绊绊却格外的认真,听的让人心疼。

苏念禾看着那草屋,心头堵得慌。

贪官当道,收租就等于割她们的命。没有男人,没有地契,没有依靠。就靠几双手,几捆干草,怎能撑起一家几口的命?她又要怎么做才能帮到她们?

苏念禾忽然垂眸,盯着脚边那一团风吹落的枯草出了神。

她下意识伸手捡起几根,揉搓两下,又试着拧成细条。手指虽有些僵硬,但曾在展馆日夜赶制草编产品的记忆尚在,她闭着眼都能编出花样。

她选了几根色泽最浅的茎,绕成一个小小的“吊坠型挂件”,中间镂空出一只小猫的形状,线脚紧致,尾巴还翘着。她忍不住笑了笑,这可是她那年做猫咪主题联名文创时用的样式,当时可热卖得很。

编好后她手刚松开,就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呼:“哎哟,这编得真小巧。”

她一惊,回头只见是村东头的王嫂,手上还提着篮子。那是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人,平日话不多,这会儿却凑过来两步,仔细的看着她手上的小物,“这小东西,是你编的?”

苏念禾点点头。

“你瞧这线儿收得真整,像个小猫儿,还转着头呢……”,王寡妇眯眼端详着,忽然低声道,“要是这个能拿到镇上卖,怕不是能值上几文钱。”

苏念禾心头一动。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

她穿越前可是非遗草编传承人!她不只会传统的草席、草绳、草扇,她还学过设计,做过文创展柜,知道怎样用“新奇”“趣味”“故事性”去吸引注意。

这几日她看村里人只会用柳条编大件物什,可她能用普通的干草做“小而美”的精致物什。

这不就是天赐的生财之道吗!她先前怎么给忘了呢?

苏念禾笑了,眼底却已泛起微光,她知道自己抓住了一点点希望的尾巴。

这或许不是什么富贵的买卖,不是夺天改命的仙术,但或许真的能给这群孀妇们支起一条求生的出路。

第二天一早她就进了山,一直到下午太阳落了才出来。

山脚的阳光带着些初春的暖意,苏念禾背着一大捆干草,行走在通往村口的小路上。

她今天进山找了好几块地,最后挑了一片干净的蒲草地,采回了近三十斤质地柔韧的草材,打算回家晾干再处理。她的脑中还在飞速构思着各种各样的猫狗挂件,鱼形投篮筐,便携草编收纳盒,还有能装米的小囤子,只要是有人用的,她都能改良。

她脚步轻快,一想到村中寡妇们日后靠着自己的双手也能挣下一口干净饭,她心中便轻松了许多。

可走到村口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哭声。

细碎而压抑,像是有人捂着嘴在挣扎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她猛地停下步子循声望去,是路边一处荒屋,半掩的破门内传来嘈杂的脚步与压低的喝骂声。

“装什么清高?你娘不是早就欠了三年的地租?一拖再拖!今日就拿你来抵了!”

是一个粗哑的男声,带着一丝醉意,熟悉而恶心。

苏念禾脸色一变,她想起来了,那是昨日那贪官身边要打她的那人!她记得霍嫂和她说过这人叫刘疤子。

她将草束丢在路边冲了过去,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被死死摁在地上,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裙子已经被撕开半边,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苏念禾认得她,那女孩正是昨日与她攀谈的王嫂的女儿,名叫小菊,人长得水灵乖巧,也是最近才开始帮母亲下田。

苏念禾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抄起地上的干草把子,冲上去朝那刘疤子肩膀猛地一砸!

“砰!”

刘疤子吃痛转身,刚想咒骂,却在看清来人后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哟,这不是那昨日顶嘴的小娘们儿?今儿轮到你多管闲事了?还是你想和爷们我一起玩啊?”

他上前一步,张开油腻的大手想要夺她手中的草束。

“再往前一步,我把你眼珠子都戳出来。”,苏念禾护在女孩面前,抬手直指对面的刘疤子。

她手中干草成束,扎得尖利,虽是草却也真能刺人。她眼底带着怒意与鄙夷,看着他像在看一只从烂泥堆里爬出的虫。

刘疤子眼中划过一丝犹疑。

周围已经有过路的妇孺听到动静,远远围观,不敢靠近却也窃窃私语。

这女人不是好摆平的角色,她可是敢在官老爷面前顶撞的“疯婆娘”。想到这刘疤子冷哼一声,终究没有继续纠缠,扬手丢下一句:

“你替她家还租?行,半月后你补双份,听见没有?”说罢他便一甩衣袖,骂骂咧咧地走远。

苏念禾松了口气,转头扶起地上的小菊,轻声问:“伤着没有?”

小菊泪流满面,却只是摇头,嘴唇咬得发白,整个人还在打颤,脸上的巴掌印已经肿胀起来,看的人心痛。

这时远处得到消息的王嫂疯了一样跑来,扑跪在地,紧紧抱住衣衫不整的女儿。

苏念禾站在那里,看着母女俩缩在破屋前,像两只被追猎而逃窜到精疲力竭的兔子。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贫穷”两个字。

不是因为吃不饱饭,而是因为没有力量反抗。在贪官和地头蛇眼里,她们甚至不被当作人看待。

但她苏念禾不是草包。她是产品设计科班出身,混过文创市场,吃过大厂苦,做过直播带货,也曾单人对接一个展馆几十件展品的改版方案。

苏念禾不是没穷过,不是没和不公平对待斗争过。穿越前她就靠自己一步步的走过来,这次她坚定自己同样可以。

她从地上捡起草束放回篮子,与王嫂告别后就转身离开,身影在落日余晖中瘦削而挺拔。

她要将背篓里的干草变成一柄柄插入贪官恶霸心口的利剑,为这些善良的女人们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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