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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 鹅 之 翼

如果问一个女孩子的蜕变是从何时开始的,我想大概是从她站在聚光灯下成为焦点那一刻吧!漫天星光只为她而闪烁,平凡的她,也曾有那么一瞬感到不普通。

在进小学前的那个六一,少年宫举办了一场相当隆重的节目展演,夏橘皓作为主持班的王牌学员,又一次成为这一盛典的主持人之一。

彩排那天,她跟着哥哥一同前往少年宫,坐在台下的夏沫枳,看着台上一个接着一个节目的联排,心动不已,尤其是她看到舞蹈类节目时,她的四肢会不自觉的跟随着台上的小演员们一起摆动。这与她曾在幼儿园上舞蹈课的感觉相差胜远,她很兴奋,也很激动。

她从未有过这样一般的奇妙感受,仿佛这短暂的肢体与音乐相交的瞬间,她能感受到思绪片刻的抽离。

忽然一位年过半百的奶奶,走到她身旁“你喜欢跳舞吗?”

夏沫枳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身旁这位不知道是不是该称呼为“奶奶”的人,她身形笔挺修长,一条长长的喇叭裤下,露出一节细长的脚腕,脚上踩着一双浅咖色的细跟凉鞋,上身裹着一条深棕色披肩,要不是一头的银发,夏沫枳可能真的会喊一声“阿姨”。

“小妹妹,吓到你啦?我是少年宫的桑老师,他们都叫我桑奶奶!”夏沫枳立即回了神,礼貌的问道“桑奶奶,您是教跳舞的吗?”

显然声旁这位桑奶奶对她的提问颇有些惊讶,她睁大眼睛反问“为什么觉得我是教舞蹈的呢?”

夏沫枳看了看台上继续舞动的小天鹅们笑了笑“我觉得您比其他的奶奶们看上去年轻,还...还很漂亮,我猜您就是舞蹈老师!”

桑奶奶看着她咯咯笑了几声,指着剧场一旁的一张剧照说“那个就是我,年轻时的我!”

夏沫枳回头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她在照片和桑奶奶之间来回对比了几次后问“我知道了,您是最前面那只‘天鹅’吧!”

桑奶奶点了点头将她从座椅上拉了起来,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语道“真是个为舞蹈而生的好条件啊!”随后她附在夏沫枳的耳边“我告诉你个秘密哦,你以后也一定会成为那只站在最前面的‘天鹅’!”

晚饭时,夏沫枳问夏橘皓“哥哥认识桑奶奶吗?”一旁饿急了似的哥哥,含着一嘴米饭,看着妹妹讲到“知道啊,是我们少年宫的主任呢!”

夏沫枳张了张嘴,停顿了片刻,看着爸爸“桑奶奶觉得我应该学舞蹈!”爸爸忽然停下筷子接着问“那你喜欢吗?”夏沫枳点了点头“我有点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那天之后,夏沫枳在每周的周末两天,都会跟着哥哥一起去少年宫,起初舞蹈班的好多同学和家长都会有些抱怨,怎么一个新生能不接受选拔就进入精英班学习舞蹈呢?

好在夏沫枳真的非常用功,且自身柔韧度良好,在短短半年时间就追平了其他同学,一年后就和另外两个优秀学员赵姿婧、杨涵琦成为了少年宫的“台柱子”。可即使这样夏沫枳一就不骄傲,她心里一直都记得,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归功于桑奶奶的宠爱。

夏沫枳在学校成绩不算是特别拔尖的,在班级里也就是中上水平,好在英语成绩一直处于年级前三,所以在一年级第一次期中考后,就担任了英语课代表,好在她常常跟着少年宫去外地比赛演出,得到锻炼,所以每每在学校组织的活动中,都表现的很灵活、老练。

二年级时,她第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市级舞蹈比赛就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一夜之间,成为学校的小红人,在大队部的袁老师考虑之下提拔为文艺委员,从而进入大队部,跟着哥哥为学校“服务”。

从那天杨校长询问过夏沫枳这次比赛的意向后,就再也没提及过任何相关的事宜,仿佛三年级的她,可以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

果不其然,夏沫枳没让她失望,从定节目到租借服装再到正式比赛,她只去过一次校长办公室,还是为了大队部的事。不过也是,如果真的有问题,夏沫枳也应该会选择向舞蹈老师或者桑奶奶求助,而不是她!

“你们检查好自己的服装头饰,五分钟后比赛开始啊!”一个拿着节目单和对讲机的工作人员冲到夏沫枳所在的化妆间连看都没看里面一眼,匆匆讲完就关上了门!

赵姿婧一脸久经战场的样子讲“说是全市小学生舞蹈比赛,每年比到最后就变成了少年宫内部比赛,沫枳,你说对吗?”

夏沫枳将搭在门框上正在撑筋的腿放了下来,打趣到“那看看我们还在赶作业的小绵羊,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对手也太不重视我们了吧!”

一旁的杨涵琦闻声立即对她们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她们三个同年出生,按月份,杨涵琦最大,其次是夏沫枳和赵姿婧,但在她们应该一同进小学读一年级时,杨涵琦的妈妈一定坚持让她再上一年的学前班,才导致她比他们小一年级。加上她性格温顺,才导致本是大姐姐的她,被其他二人唤为“小绵羊!”

而最小的赵姿婧,因为训练时酷爱盯着舞蹈房的镜子臭美,被老师授予“照妖镜”称号。

至于夏沫枳,一直循规蹈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迹,所以一般大家都叫她大名,只有老师和稍微熟一点的人会叫她沫枳!可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赵姿婧总觉得她们三个之间应该和别人叫出一些不同的花样,所以偶尔私下喊她“老夏!”不为别的,只因每每演出期间夏沫枳都操心、唠叨的像个“老奶奶”!

“我宣布第六届小学生舞蹈比赛现在开始!”

这熟悉声音无疑是夏橘皓从舞台的方向传来的。

比赛正式开始了,夏沫枳拿起门口的发胶又在自己的头发上抹了抹,然后对里面的小姐妹们摆了摆手“我去侧台准备喽”。

里面的人应了几声,她便提起自己的裙子向门外走去。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转头笑的格外灿烂“照妖镜、小羊羔,我们颁奖台上见哦!可别被淘汰了啊!”

是啊,短短三年,她已不再将所有想法小心的藏在心里。她可以大胆的当着其他选手的面,用这样狂妄的语气给自己的小姐妹们加油。

短短三年,在舞蹈生涯里只不过是个启蒙阶段,她从一个无名之辈,慢慢的用自己的努力在群体中脱颖而出。她从一个不喜交际的人,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她从一只丑小鸭,逐渐变成了周身散发光芒的天鹅。

此刻在聚光灯下的这只天鹅,吸引着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她时而昂首挺胸,形如孤傲的将军,时而曲颈低头,神似含蓄的仙子......

夏沫枳知道,她心里的这只天鹅,已逐渐长出了一对“坚实、丰满的双翼,像一层铠甲一般在每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保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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