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运动会举办的天数都有所差别。最长的有三天,最短的一次是这一届高三上高一时候的运动会。因为后来下雨,运动会缩减到了一天半。
去年的运动会天数适中,差不多开了两天。
不过今年的运动会比去年的要开得久一点儿。两天半。开完运动会又可以放国庆了。
时光过得确实很快。语文书学到了选择性必修上册;数学讲到了直线与圆;英语单词的积累量随着一页页日历被撕去而愈来愈大;历史课本从厚厚的必修变成较薄的选必一;政治还在学习哲学与文化;地理即将讲到锋面雨……
再过差不多一年半之后,时觉叙就要面对一个全国性的大型考试——高考了。
他端坐在看台上,风拂过他脸侧的头发,一切仿佛还是一年前的模样——
他还是一个高一新生,他才刚踏入临春六中,时间还很长,还有许多时光可以去花费。
“觉叙!”
一道声音打断了时觉叙的想象。他抬眸望去。
是许知芜勾搭了沈忱要去找江赴玩。分班之后的许知芜还是老样子,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以他的话来说,就是他现在在为以后的自己积攒“人脉”。
时觉叙当时听到他的这句不像解释的解释,有些无语,又感到有些好笑。
果然不管在哪个班级里许知芜都和当初一样,社牛得很。
不过,不仅是许知芜与初见时一样,李来仪也是这样,江赴、沈忱、徐眠夏、席楹、边月、商乐、莫惊春、束秋等等的原高一(20)班所有人,都永葆初心,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发光发热。
就算无人将他们一生的经历写作一部书。
“觉叙!你要不要一起来跟我们打牌?”
许知芜笑嘻嘻地招呼他。
时觉叙低头看了眼手机。
九月二十八号,周一。下午3:40分。
他抿了抿唇。男子200米比赛快开始了。
时觉叙有些抱歉地回答:“算了吧,周行野的比赛快开始了。我答应他要看的。”
许知芜有些惊讶:“周行野?他这次报名了?”
“对啊,他报了男子200米。”
于是,许知芜立刻停下去找江赴打牌的脚步,连带着他从5班(物化地基地班)里顺过来的沈忱一起,凑到了时觉叙旁边:“不找江赴那小子了,来看看我们周大佬跑步的英姿。”
时觉叙:……
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操场上。蓝色的跑道线蔓延,将中间的足球场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九月末的天空是窃蓝色(1)的。云白白的,软软的,浮在澄澈的天空上,有些虚无缥缈。
而十七八岁的少年志,却是可以冲破云霄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少年》中这么写道: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
“预备!”手持发令枪的裁判在跑道一旁发令。
八条跑道上的人同时做出蹲踞式起跑的动作,蓄势待发。
“砰!”发令枪在空中炸开一道剧烈的声响,八个人便如八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风在猎猎作响,时觉叙的眼紧紧盯着那个他分外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手臂流畅有力,在时觉叙的眸中映出了独一份的剪影。在校服校裤的禁锢下,依旧能依稀看到周行野充满力量的少年躯体,就那么的一往无前,去冲向那道既定的终点线。
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2)
周行野冲线的那一刻,在时觉叙身旁的许知芜兴奋到大喊,生怕自己的声音不够大到可以原地劈叉:“周——行——野——好样的——”
连沈忱都被感染到了这份热烈,笑着给周行野鼓掌。
男子200米初赛,都是八进四。男子200米一共有2组,周行野所在的是1组。接下来要跑的是第2组。
操场人声喧嚣,热气蒸腾,把来临的秋日都烫成了余暑的燥意。
周行野这组有个极擅长短跑的体育生。所以他只得了第二名。
但也超级厉害了。
时觉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脏不受自我意识约束,又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的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周行野一整个人都包裹住。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觉得,一看到周行野,他就感觉好高兴好高兴。
是自己无法抑制的。
是自己不可抑制的。
更是自己不想抑制的。
周围熙熙攘攘,周行野冲出终点线之后就慢慢停下脚步,一滴汗随着他呼吸的起伏,淌下脖颈,化在校服的领间。
他抬眸,向看台望去。
像是心意相通,他喜欢的人也隔着跑道与他遥遥相望。
眼神默契地对视。
是他们在人声鼎沸中包藏私心的精神接吻。
1.窃蓝色:最早见于《尔雅·释鸟》:“秋扈,窃蓝。”指秋季一种浅蓝色候鸟的羽毛颜色。“窃”在古汉语中表示“借”或“浅”,因此“窃蓝”即浅蓝色。
2.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南宋·陆游《长相思·面苍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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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精神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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