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得猝不及防，第一场雪落下时，整个校园都裹上了一层白。高三的教室却依旧燥热，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粉笔灰和咖啡的味道，成了这个冬天最鲜明的底色。
林亦川的数学成绩已经能稳定在及格线以上了，虽然离沈知夏的“学霸圈”还有距离，但每次拿到试卷，看到上面不再是触目惊心的红叉，他都会偷偷往沈知夏那边瞥一眼，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
沈知夏似乎总能捕捉到他的目光，偶尔会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简单的“加油”二字——那是林亦川某次互换后，在沈知夏的书包夹层里发现的秘密，他说“压力大的时候吃点甜的管用”，从那以后，沈知夏的书包里就总备着这种巧克力。
“这次的模拟考，你的立体几何进步很大。”晚自习时，沈知夏突然开口，笔尖在林亦川的试卷上点了点，“但解析几何还是容易算错数，下次草稿纸写整齐点。”
林亦川摸着鼻子笑：“知道了学神，下次我把草稿纸当答题卡写。”
沈知夏没接话，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草稿本，封面上用他隽秀的字写着“林亦川专用”。
林亦川的心像被雪后的阳光晒过，暖融融的。他接过本子，指尖不小心碰到沈知夏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只有耳尖悄悄红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张淼抱着保温杯跑进来，哈着白气说：“外面雪积厚了！等会儿放学去堆雪人啊？”
林亦川刚想应和，就被沈知夏用眼神制止了——黑板上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一百天。
“堆什么雪人，”林亦川改口，拍了拍张淼的肩膀，“走，哥给你讲题去，争取下次超过沈知夏。”
张淼被他逗笑了，沈知夏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低头继续刷题时，笔尖的力度却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放学时，雪已经停了。林亦川背着两个书包——他坚持要帮沈知夏背，说“学神的肩膀不能累着”。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宿舍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知夏，”林亦川突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操场，“等高考结束，我们来打雪仗吧？”
沈知夏看着他眼里的光，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雪花从枝头落下，落在两人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碎星。林亦川偷偷看他，觉得这一幕要是能永远停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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