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织田作之助看见了，他看见了未来——
他看见了波本会冷笑却没有开枪；他也看见了自己如果拒绝了太宰治、或者一言不发那孩子会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织田作之助曾经见过这样的表情一次，在他的梦中，梦中长大的他和一个身穿黑衣装、肩上搭着暗红色围巾的年轻人坐在昏暗的酒吧旁。
【真是奇怪。】
梦中，仍然是少年杀手的织田作之助这样想到。
【“不要叫我织田作，我没有被敌人这么称呼的习惯。”】
杀手织田作之助觉得那个长大的他有些奇怪，因为长大的他明明已经通过【天衣无缝】看见了对方毫无敌意、像是要哭出来却笑着的扭曲表情。
但他还是把拒绝的话说出了口。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吧？
还是说是因为……因为是敌人？
【真是复杂啊，大人的世界。】
对于年少依旧杀人的织田作来说，很多属于普通人的东西都是他无法理解，他唯一能确认的大概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原谅，只有报复。
是的，报复。
所以那位长大的他是在报复长大的太宰吗？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成为了敌人吗？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短短的片段，虽然织田作之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遇见太宰治就梦见他……可能和什么异能力有关吧。
但织田作之助现在唯独清楚一件事：
他现在没什么需要报复太宰治的，所以他也就没必要让这个孩子露出那样可怖又可怜的表情。
【那还是个孩子呢，比我还小的孩子。】
知道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组织中得有什么样的能力、做到些什么才能立足的织田作之助想到了他自己，然后他接着之前的话题对波本说道：
“至于为什么我为组织干活，没什么奇怪的，只是组织养大了我而杀手对我来说是合适的工作，于是就这样了。”
“我我我我！”
像课堂上积极踊跃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
自从织田作之助主动同意让他叫“织田作”，太宰治就一下子就从焉了的花变成了见到太阳的向日葵，于是他主动接话道：
“我加入组织是为了和织田作交朋友哦！”
“啊？”
而不等织田作之助或者安室透疑惑，太宰治又马上像是开了玩笑般有些促狭的笑道：
“骗你们的，是因为森先生苦苦恳求我、说没了我不行……所以我就只能来帮他了，唉，真是没用的大人。”
看着太宰治摇头晃脑的模样，安室透即使知道了清酒是森鸥外也没有多高兴，因为他发现他居然真的分不清哪句是太宰治的真心话。
“啧，一群二代啊，也是。”
像是听到了无趣答案般的嘟囔了两句，最后，得去基地提交任务的波本还是顺路带了两个小孩一起。
“走吧，上车。”
靠在车门车窗上，又恢复了肆意、带着些秘密的笑容，波本抬起指头上的车钥匙晃荡道：
“动作慢、漏了谁我可不会再为你们走一趟。”
97.
“绝对是你做了什么！”
到了黑衣组织在东京的基地，虽然很像再和织田作聊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今天的幸福摄入超标的太宰治已经整个人大脑晕乎乎了。
于是他抓住机会一溜烟跑到森鸥外的实验室，一个眼神把其他人都赶出去就开始质问：
“绝对是你把织田作安排来这个任务的，你想做什么，森先生。”
即使想起来的东西不多、而且想起来的片段都谈不上美妙，但太宰治就像本能一样确定织田作一定是对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而虽然今天相处下来的结果是好的，但他却仍然接受不了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即使那个人是森鸥外。
“别生气嘛，太宰君。”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虽然是为了太宰治而特意调整的任务，但确实动了手脚的森鸥外此时有些心虚的选择先转移一下注意力再说。
森鸥外让太宰治看得东西是一只试管，特殊之处却在于试管中的液体——
“你就是用这东西骗乌丸莲耶那老头给你代号的？”
探出头去，太宰治看见透明的玻璃试管内，青黑色的液体像淤泥一样厚重却又散发着放射性物质般微弱的光。
“这是什么，有点眼熟。”
眯着眼睛回忆的太宰治问道。
而森鸥外则是一边小心的将试管放回了专门的装置内一边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保鲜剂、□□维持剂——”
“怎么称呼都好，总之是陆军在人造异能体实验中用来储存原型的液体，理论上只是理论上一直摄入足量的这东西就能一直活着。”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太宰君。不是我靠这东西获得了代号，而是我在获得代号、获得BOSS信任后才拿出来的这东西。”
解下身上的白大褂，森鸥外坐在电脑前的座位上最终直面了太宰治的质问：
“至于织田君……那不是我看你迟迟没有动静才特意从BOSS那里调他过来配合你的，太宰君，这样不好吗。”
“……”
太宰治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事实是，假如记忆中的那些情况重演，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迁怒森鸥外，但现在……
阴沉着脸，太宰治没什么表情的肯定道：
“所以织田作直属于乌丸莲耶，你动他的任务是调用。”
“那你之前还说可以把他调到我手下。”
如果是之前那种连见面都不敢的情况，那太宰治自然也不会提把织田作调来自己这边的想法，但现在……他们勉强也算搭上话了吧？
能成为朋友吗——
太宰治不确定，但他确实有些无法忍受织田作处于某些未知的危险中了。
98.
“太宰君，你在害怕什么？”
然而，森鸥外没有回应他的质疑反而是这样说道。
说实话，森鸥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太宰治为什么总是一副织田作之助随时会死的模样。
可事实上，凭着【天衣无缝】和他本身的体术、枪术，这个世界上能杀死织田作之助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就算赢不了他也能跑啊。
还有上辈子太宰治对中岛敦说过的那句——【这是唯一一个他活着、写着小说的世界】。
森鸥外怀疑太宰治通过什么方法看见了平行世界，比如异能力奇点，然后为了使这个织田作可以活着、写着小说的世界好好的太宰治又做了什么。
但他没有证据，而太宰治现在又是这种小孩子、失忆的状态……
一方面，森鸥外确实想让太宰治能作为真正的孩子好好的长大，因为他后悔了自己曾经用暴力和威慑来对太宰君进行教育。
或许让孩子好好做孩子，然后让他们慢慢长大才是对的。
但与此同时，作为某种程度上最了解太宰治的人之一，森鸥外担心现在的世界有问题。
【毕竟一个满脑子都是死亡的家伙真的会去考虑很长远、很长远的事情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看不见未来。
哪怕不用查森鸥外都知道，当一个人非常想去死的时候他甚至注意不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会导致哪些后果。
森鸥外在战场上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了，比如不死军团，比如曾经与晶子关系最好却用自己的死使与谢野晶子彻底崩溃的士兵立原君。
而记忆恢复后森鸥外查到的这个世界的一切情报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一年可以死几千人的米花；百分之三的人口都是杀手的福冈；每年导致上万人死亡的咒灵……
这绝对不是一个世界正常的模样好吧！
以常理来讲，森鸥外不认为这样的世界对织田作之助来说会比之前的那个世界更安全，但他足够信任太宰治也足够信任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重视。
于是他得到了一个结论：
当时非常想死的太宰治恐怕有什么事情没做完，没收尾。
而这也就涉及到另一个问题了：
为什么所有人包括太宰治自己都记不得重生前的事情了，但是他想起来了。
“你知道吗，太宰君，我在帮你。”
见太宰治冷着张脸不回话，森鸥外最后把人拉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向太宰治求助道：
“你失忆前拜托我帮你做一件事，但你没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这真的令人很头疼啊……我还以为福冈又或者是织田君能帮你想起什么来呢。”
森鸥外恢复记忆后第一件事情是去青森找太宰治，太宰治以前的“酥败”之类的口音是津轻地区的，但结果是一无所获。
于是那时刚巧查到了前世没有的组织“黑衣组织”的森鸥外顺势混了进去，查情报。
然后他在成为代号成员后得知了黑衣组织的目的是研究不老不死、死者复活。
直觉，只是直觉。
虽然咒术界、福冈等地也能查，但森鸥外凭着对太宰治的一些了解选择了深入黑衣组织，然后他就找到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的存在像是标志，标志着他找对方向。
但森鸥外也疑惑他到底是得对黑衣组织做些什么，帮助他们的研究吗，还是制止他们。
99.
“森先生，你给组织的这个药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没有直接回复森鸥外的问题，太宰治有些嫌弃的把人推开，然后他才有些慢悠悠的问道：
“我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或许我知道什么你没听出来的意思呢？”
“——这是唯一一个织田作可以活着、写着小说的世界。”
求助毕竟是个打比方的说法，但如果说哪句话里有太宰治留下的线索，那森鸥外只能想到这句了。
然后他接着说道：
“至于这个药的副作用嘛……时间用长了使用者会失去人格，毕竟这是用来保存实验体活性的试剂。”
“至于其他的不能停药否则会肌肉溶解死去这样的副作用，倒是在此之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活着、写着小说。】
琢磨着这俩个词，太宰治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横滨蓝色海面的书房，心头一阵酸涩。
于是他转而冷笑一下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一字一顿道：
“那森先生你继续按你的计划进行好了，至于织田作那边……一切都交给我，是一切。”
话音落地，太宰治转头离开，而森鸥外却有些迟疑的眨了眨眼：
真的假的，按他的计划继续啊？
他最开始因为不确定自己该做什么而计划篡位来着，毕竟这个他熟，而且只要完全掌控了组织做什么都更方便来着。
1.
无论怎么写都感觉森先生好人机哦。
然后那个试剂，原型是小说中用来装中也本体的那个，荒霸吐是由陆军的实验室制造的。
而森鸥外曾经也是陆军的军医——
2.
好死亡的收益，我是全职啊，这个收益活不下去了啊！
——今天应该只有这7000了，我明天再开始给你们日万，主要是我心态有点崩，我调整一下。
啊……啊！
1500多的收藏，只有100订阅。
不是……啊……
尖叫！抱头尖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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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獭祭与黑刺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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