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时将汤婆子放在膝上,他侧身抱住了沈辞安,轻声道:“是你当初丢失的玉佩。”
沈辞安身形一僵,他缓缓伸出胳膊抱住宋卿时的腰身,他下巴轻轻搁在宋卿时肩上,双眼闭上,睫毛不住地颤抖。
他有过猜测,母妃留给他的玉佩在沈言手中,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他查不到任何信息。
再者,他目前也动不了沈言,只能让人暗中调查,只是调查了好几年,依旧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没想到宋卿时竟然是给他拿回了母妃给他留下的玉佩,他今日收到宋卿时消失不见,并且留下纸条后,生怕宋卿时后悔跑了。
看到宋卿时给他留下的纸条后,他大致猜到了宋卿时留下文字的意思。
只是短短十二个字,在大辰的意思截然不同,他看到的瞬间,脑海中似乎空白了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喜感。
明知宋卿时的意思,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见一见宋卿时,想要和宋卿时表明他的心意。
在安王府外等了许久,沈辞安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万一他猜错了,宋卿时已经回去了,他和宋卿时岂不是会错过。
不!
宋卿时是仙人,那自然知道他会前来,他相信宋卿时会来找他。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为何如此确定宋卿时出了安王府,他就是凭着感觉伸手握住了人。
所幸,他没有猜错。
沈辞安抱着青年胳膊紧了紧,他不清楚宋卿时如何得知了玉佩的下落,原本他已经要放弃了寻找玉佩。
时间过去太久了,他其实也不太能想到母妃的样子了,只记得母妃很温柔,笑起来很好看。
母妃死前,将玉佩递给他,说是他们家一代代传给儿媳妇的,等到他找到喜欢的人,就将玉佩交给那人。
沈辞安情绪十分复杂,他垂着眼,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声音有些颤抖,喉咙干涩,张了张口,却又不敢问出来,只得紧紧抱着宋卿时。
宋卿时感知到了沈辞安的情绪,轻轻拍着沈辞安的后背,声音很轻,道:“沈辞安,我在呢。”
沈辞安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声音轻颤,问道:“玉佩是不是找不到了?”
宋卿时没答,他看着心头空间中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沈辞安听到青年的叹息声,以为青年没有找到玉佩心中难受。
他嘴唇轻轻的颤抖着,蹭了下宋卿时,抬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很正常,毕竟都过了很多年了。”
傻子,他不需要安慰。
宋卿时微微仰头,亲了下沈辞安一直颤抖的双眼,轻声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会乱猜。”
“找到了,只是被摔碎了。”
沈辞安恍惚了两秒,道:“被摔碎了啊。”
宋卿时将人搂在怀中,一手轻拍沈辞安的背部,语调轻柔地安慰着沈辞安。
沈辞安趴在宋卿时怀中,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察觉到胸口的湿意,宋卿时动作一顿。
沈辞安哭了?
他看着趴在怀中的沈辞安,忽地想起,沈辞安今年也才十八岁。
母妃早逝,父皇冷落,兄弟欺辱,沈辞安一路走到今日着实不易。
宋卿时不由得想到隐藏剧情中的一小段文字,那段时光大抵是沈辞安最为轻松自在的日子。
沈辞安闭上眼,半倚在宋卿时怀中,闷声问道:“你说,我若是之前就将玉佩藏起来,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果?”
知道整件事情始末的宋卿时看着情绪明显失落的小皇帝,叹了口气,道:“沈辞安,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本就是沈言他们的错。”
“再者,你就算藏起来,难道沈言就不会发现。”
是啊,就是害怕沈言他们发现,所以他一直贴身带着。
沈辞安蹭了蹭青年的胸口,又道:“若是我没有生病就好了。”
宋卿时心中泛起一阵酸胀感,他揉了揉沈辞安的头顶,轻声道:“你没必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当时的情况你也没办法选,不是吗?”
是啊,他没办法选,毕竟他也去找过父皇,父皇根本就不愿见他。
后来,他也想通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只能是他故意放任。
也是,毕竟他外祖父是镇国大将军,几个舅舅也屡立战功,深受百姓爱戴,他父皇已经不满很久了。
刚好外祖父的政敌给了他那位好父皇一个机会,一封没有查明的信件,直接给他外祖家定了罪。
母妃被废,他和母妃搬进了冷宫,没过两天,就得知了外祖父一家畏罪自杀。
笑话,他外祖父一家一心想要守好边关,怎么可能会为了莫虚无的罪名。
畏罪自杀,不过是皇帝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母妃明明之前身体很好,到了冷宫后,母妃身体越来越差,明明之前一直和外祖他们一起练武,怎么可能一点风寒就能让母妃在床榻上躺了半个冬天。
只能是父皇动手了,父皇不想见到他们,见到他们就会想起冤死的外祖一家。
沈辞安嘲讽地勾了下唇角,母妃去世后,父皇对他还有一丝血脉之情,所以没有对他动手。
但他那父皇对他不管不问,知道他被太子等人欺负,也放任不管,可能是想要让他死在深宫中吧。
可惜父皇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命硬,几次的高烧他都硬挺过去了。
温和的低语声传入耳中,沈辞安从往事中抽离出来,他抬眼对上宋卿时那双写满担心的双眸,他朝宋卿时笑了下,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他直起身,调整了个姿势,将宋卿时搂在他怀中。
宋卿时愣了一瞬,他直接被沈辞安抱在了腿上。
因为是侧坐的缘故,沈辞安害怕冻到宋卿时,拽着被子将宋卿时包裹住,随后不停地蹭着宋卿时的脸颊。
沈辞安情绪恢复得很快,他不想让宋卿时担心,调整好心情后,叹了口气,问道:“我想见一见母妃留给我的玉佩,好歹找了这么多年?”
宋卿时侧头,在沈辞安脸颊落了一个吻,安慰道:“一切有我呢。”
他在看到玉佩的瞬间,就让系统找寻能够复原玉佩的卡牌,直到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卡牌。
宋卿时抿了抿唇,不太高兴地想到,黑无常平时就喜欢搞些没什么大用的卡牌,怎么就不能搞一张复原玉佩的卡牌。
沈辞安感知到了青年的情绪,在宋卿时鼻尖落下一吻,弯了下眼,道:“能找到就已经很好了,我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玉佩被摔得四分五裂,宋卿时小心地将装着玉佩的盒子打开。
玉佩被宋卿时一块块地拼在了一起,虽然尽力还原,但是玉佩已然被摔碎,再难恢复如初。
沈辞安睫毛颤了颤,他眼眶有些发红,垂着眼,嗓音沙哑地说道:“宋卿时,谢谢,谢谢你。”
宋卿时揉了揉沈辞安的脖颈,故意道:“我们亲都亲了,你还和我客气,嗯?”
沈辞安低低笑了声,他将装着玉佩的盒子小心地放到一边,和宋卿时说起了那段鲜为人知的过往。
他将人紧紧搂在怀中,道:“其实我当初很想要和母妃一同去了。”
“可是想想又很不甘心,我若是死了,外祖父一家就真没有后人了。”
宋卿时的手还有些凉,两只手被沈辞安包裹着,手指动了动,他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沈辞安颇为依恋地蹭了蹭宋卿时的脸颊,继续说道:“估计我那好父皇也没想到,那么多场大病都没送走我。”
“后来,姨母跟着楚王回到京城,姨母暗中联系到我。我才知道不止我在调查外祖一家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我还有亲人活在世上。”
沈辞安皱着的眉头不自觉柔和下来,他轻声道:“幸好我还有亲人,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闻言,宋卿时眼底满是心疼,他恨不得去打一顿先帝。
宋卿时蹙着眉,骂道:“真是什么人都能当皇帝了,韩致骂他还是太轻了。”
沈辞安轻声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抚平宋卿时紧皱的眉头,道:“不生气,他早就死了。”
“还是被他最爱的儿子杀死,死前眼睛都没闭上。”
宋卿时来了点兴趣,这一段剧情他并不清楚,原时间线上只说了先帝还剩一口气,当着朝臣的面传位于九皇子沈辞安。
宋卿时侧目,看向沈辞安,问道:“怎么说?”
沈辞安揉了揉宋卿时的手背,下巴搭在宋卿时肩上,说话时的呼吸打在宋卿时耳边。
有点痒,宋卿时偏头,道:“你别这样说话,痒。”
沈辞安眸光闪了闪,盯着宋卿时的耳垂看了两秒,才抬起下巴,接着说道:“当时他身体不太好了,大抵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想要替太子铺路。”
“他先是废了太子,将太子囚禁在宫中,其余几个皇兄斗得很是厉害,最后就剩下了三皇兄。”
“太子害怕他传位于三皇兄,暗中联系支持他的朝臣,想要谋反。”
说到这里,沈辞安嘲讽地笑了下,道:“他不知道的是,三皇子已经发现了我那好父皇的算计,也暗中联系了支持他的朝臣,准备谋反。”
宋卿时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定的日子撞在了一起吧。”
沈辞安笑了下,吻了下宋卿时灵动的双眸,道:“真聪明,二人还不约而同地给他下了毒药。”
“可惜的是二人由于准备匆忙,没能谋反成功,我那好父皇临死前将二人一同带走,留了句让我继位。”
沈辞安顿了顿,故意装可怜道:“真不知道是为了补偿我,还是害怕我对他小儿子做什么?”
宋卿时虽然看出沈辞安在装可怜,还是凑上前,亲了下沈辞安的唇,安慰道:“管他什么想法,反正他已经死了。”
二人抱在一起说了许久,宋卿时说着说着就睡在了沈辞安怀中,嘴里还在嘀咕着,“沈辞安,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沈辞安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他给宋卿时脱去衣衫,将人塞进被子中,半蹲在床边。
他没忍住亲了下宋卿时的眉心,低声道:“说好了,你要陪我一辈子,不然我就给你抓回来。”
知道宋卿时有些畏寒,沈辞安给人小心地掖着被角,又加了些炭火。
看着宋卿时的睡颜,沈辞安心中不由得平静了许多。
他望着窗外,轻声道:“母妃,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他很好。”
沈辞安拿起装着玉佩的盒子,打开看着被摔碎的玉佩,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苦恼道:“只是母妃玉佩碎了怎么送人,你也没教过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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