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府邸一个丫鬟上前为静妃添茶。
或许是因为紧张,手一滑,茶壶竟朝着静妃的方向倾斜!
“母妃小心!”嬴明渊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挡在静妃身前,滚烫的茶水大半泼在了他的手臂和衣袖上,瞬间湿透。
“渊儿!”
“王爷!”
静妃和谢韫声同时惊呼出声!
静妃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规矩,猛地抓住儿子被烫到的手臂,脸色煞白,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颤抖:“快!快传太医!你这孩子!谁要你挡了!烫到哪里了?疼不疼?快让母妃看看!”
谢韫声又听到了静妃的心声:【我的渊儿!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没拿稳!他小时候被热汤烫到过一次,最怕疼了!不过,本宫是不是表现得太突然了,这让渊儿会不会感觉本宫矫揉造作?】
嬴明渊被母亲这从未有过的急切和关怀弄得愣住了,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他看着母亲泛红的眼圈和毫不掩饰的心疼,那句深埋心底的称呼脱口而出:“母妃……儿臣没事,您没烫到就好。”
【原来…母妃还是会为我着急的。】
【哎,都怪本宫,只是这一切要怎么说呢,或许爱在心口难开吧。】
此时,谢韫声知道这拧巴母子二人太需要捅破窗户这的契机了,她便是大胆开口道:“母妃,王爷心中是有您的,您心中也是有王爷的。只不过,不知这些年在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王爷也与我成婚也是一家人,不妨您把这一切都说给我们听听。”
嬴明渊被谢韫声的大胆给惊住了,呵斥道:“谢韫声,你是不是太过于放肆了。这是本王的私事。”
他没有想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大小姐竟然就这么水灵灵问出来了!
静妃一怔,却又打断嗔怒的儿子,怜爱地看着谢韫声。
“渊儿,莫怪韫声,此番也是本宫有所思虑欠佳,当年的事情,本宫......”
此情此景,静妃再也忍不住倾诉,看着红肿着手腕的儿子,她两行眼泪划过。
见此——
谢韫声离开。
而屋内只是剩下多年未见的生疏的母子二人.......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还在屋内吃着鸡腿的谢韫声这才发现静妃红着眼眶地出来。
她感恩地握住了谢韫声的手腕,眼圈红肿:“韫声,好孩子,此次多谢你。否则,我们母子之间的误会也不知道还要积蓄多时?日后,渊儿有你陪在身侧,本宫回到宫内也是安心。”
说着说着,静妃握住了谢韫声的手腕:“这对玉镯是当时我成婚的贺礼,如今你也是为渊儿的妻子,本宫也是赠与与你。”
“啊,母后,这个太珍贵了。”
谢韫声感慨,一看这皇家用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啧啧,这个光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静妃则是当机立断直接把玉镯套在了谢韫声的手腕:“按照宫中礼法,本宫要回去了,这日后还是多和渊儿相伴,韫声可是抓紧时间,早日为渊儿开枝散叶,本宫更是开心不已了。”
“多谢母后。”
谢韫声目送静妃离开,却也心神幽幽。
还开枝散叶?
摆脱!
她和王爷根本就不熟好吧?
搞笑!
谢韫声几乎是气笑了:“见过夫妻不合的,第一次见夫妻不熟的,哈哈。”
夜幕降临——
大红喜烛跳跃燃烧,将新房映照得一片暖昧朦胧。谢韫声凤冠霞帔坐在床沿,听着门外喧嚣渐歇,心里正盘算着这一次成功完成任务,大聪明会给她什么回馈,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的新郎官,五王爷嬴明渊走了进来。
他身量极高,穿着大红喜服更衬得面如冠玉,只是周身气息比外面的夜风还冷上几分。
这张俊逸的脸颊,让人心旷神怡,只是那双冷若冰霜的脸颊却死死凝望着谢韫声。
他褪去外袍,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谢韫声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腕间那支通透莹润的翡翠镯子上。
嬴明渊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感激她缓和了母子关系是真,但疑虑也是真。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曾经听闻京城丞相府大小姐可是一个为了爱情痴迷的女子,被九弟玩的团团转,怎么现在这番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是?】
【她做得太好了,好得不像巧合。从退去婚约,到缓和本王与母后关系。如今母妃离府邸还再三叮嘱要对她好。她这般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婚姻,真的只是为了摆脱嬴明谦那个蠢货?还是说,这又是另一场更大算计的开端?她究竟想要什么?】
听到未婚夫如此揣摩自己。
谢韫声气得抓狂,不由得内心打起来好多问号。
谢韫声内心:【不是,大哥,洞房花烛夜你就在想这个?我帮你搞定你妈,你还觉得我另有所图??】
她正想开口说点啥缓和气氛。
嬴明渊却先开口了,声音听不出喜怒:“今日辛苦王妃了。母妃很喜欢你。”
谢韫声挤出标准微笑:“王爷言重了,这是臣妾本分。”
她自己说完自己都想笑了。
什么臣妾本分,完全都是系统强制,想哭啊,家人们,我去哪里哭。
嬴明渊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两杯喜酒,却没有递过来的意思,反而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语气淡漠:“王妃深明大义,机智过人,选择‘将错就错’嫁入本王这潭深水,倒是委屈你了。”
听到王爷话里有话,谢韫声决定主动出击。
她站起身,走到桌边,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
她端起其中一杯酒,笑容无懈可击,语速飞快:“王爷说的哪里话。能嫁予王爷,是臣妾之幸。毕竟王爷龙章凤姿,英明神武,比某些道貌岸然、只会用下作手段的伪君子强了千万倍不止。臣妾虽是‘将错就错’,但也是‘错有错着’,欢喜得很呢!”
这番话半真半假,还顺带骂了九弟,夸了他。
但是总是听上去,似乎怪怪的?
嬴明渊眼底的怀疑更深了:【巧舌如簧。她越是这般说,越显心虚。】
【这女人,难道是生气了吗?莫非还想着让本王哄一哄?做梦吧!】
他并未去端另一杯酒,反而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层层伪装:“哦?欢喜?那王妃倒是说说,本王有何处值得你如此‘欢喜’,甚至不惜押上一生?”
谢韫声心里吐槽,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正准备把“英明神武”再扩写五百字。
突然!读心术捕捉到他更深一层、几乎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绪——
【她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只是她摆脱困境最好用的踏板?她和那些人一样,终究是……】
那一丝极快闪过的,竟是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嘲讽,倒是让谢韫声心里猛地一动。
【等等!这冰块脸好像不全是怀疑?他居然还有点怕我觉得他不好用?这是什么品种的傲娇?】
电光火石间,她改变了策略。
她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真诚、甚至带点无奈的神情。
她抬起手,轻轻晃了晃腕上的镯子,翡翠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王爷非要问个明白吗?”她声音轻了下来,“好,那臣妾就说点实在的。”
“臣妾选择王爷,是因为发现,王爷其实是个心软又别扭的好人。”
嬴明渊一怔,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他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却在心中再三盘算:【这女人到底卖什么葫芦!】
“王爷明明怀疑我,却在京城处处维护我,怕我受委屈。”谢韫声看着他,一字一句,细数“证据”,“明明感激我缓和了您和母妃的关系,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冷脸,好像承了情就会吃亏一样。”
她指了指镯子:“母妃赠我此镯,是因为我让她看到了儿子的好,让她有机会弥补遗憾。这份‘功劳’,根源在您,是您本性至纯至孝,而非我巧言令色。”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语气带上了几分真实的委屈:“我若真另有所图,图您冷脸?图您洞房花烛夜审问我?我图点什么不好?王爷,我嫁入王府自然是对王爷信任,若是王爷一直怀疑,这日子倒也不用过了。”
她顿了顿,抬眼直视他,目光清亮:“今日这喜酒,不喝也罢。您睡榻,我睡床,咱们继续做‘表面夫妻’,横竖我也不亏,还能白得个王妃头衔和母妃的疼爱,稳赚不赔!”
说完,她作势要把酒杯放回去。
这一连串操作直接打乱了嬴明渊的全部节奏。
他被那句“心软又别扭的好人”砸得有点懵,后面那句“稳赚不赔”更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她?竟是这般想的?】
内心的疑虑被她直白甚至有点无赖的话撞开了一道口子,却又在心中反复思虑:【不可能,谢小姐看上去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子,能够和本王母妃这才几次面,都能如此入心,断然是别有用心。】
【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这样的满怀心机的女子,唯利是图,花言巧语,谁愿意娶为正妻!】
想到这里,嬴明谦也带着几分愠怒,直接放下酒杯。
新婚夜——
无数女子期待的夜晚。
但此时此刻,谢韫声的未婚夫却摔了酒杯,扬长而去。
屋内,寂静得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谢韫声却笑得合不拢嘴,褪下外衣,看着屋内美酒佳肴。
“天杀的,我兢兢业业一辈子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谁敢想,新婚夜不用圆房,未婚夫不能人事,婆婆远离身侧,金山银山花不完,这日子哈哈哈,爽啊!”
想到这些,谢韫声一饮而尽,开心得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
而嬴明渊却一晚上没睡着,他憋着一股气,倒是要看看这个别有用心的女子,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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