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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成仙进度第九天。

于霜却仙尊而言:

幻落冰的存在,如同霜凝殿外云海翻涌的规律,或是殿前那株万年老松每日吞吐的灵气循环,仅仅是映入他浩瀚感知范围内的一缕微不可察的、恒定不变的背景杂讯。?

他的神念偶尔扫过偏殿,能“看到”那个五灵根的小弟子在打坐、在练剑、在翻阅典籍、在打理庭院……日复一日,规律得如同宗门内成千上万做着同样事情的弟子,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她的努力,她的刻苦,她那些试图将时间利用到极致的笨拙方法……落在他眼中,与众生为求道而挣扎的姿态毫无区别。如同蝼蚁筑巢,蜜蜂采蜜,皆是本能,亦是天道循环中最寻常不过的一环。

他不会因此动容,也不会因此厌烦。就像他不会去关注今日云海比昨日多翻涌了几次,不会在意那株老松是否多长了一片新叶。

她的生活轨迹,于他,不过是万物运转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遵循其轨迹的运动。引不起他心湖半分涟漪,也占不住他心神片刻。

于幻落冰而言:

她的每一天,都是一场与天赋、与时间、与自身极限的艰苦卓绝的战争。她将凡间武者锤炼肉身、文人寒窗苦读的所有自律之法都用上了,甚至结合仙家吐纳,给自己制定了严苛到近乎自虐的日程:

寅时初刻(凌晨3点):雷打不动起身,于殿外吸收第一缕蕴含生机的紫气,哪怕冬日寒风刺骨,亦不中断。

辰时(上午7-9点):演练基础剑诀千次,力求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巳时至午时(9-13点):研读道法典籍,将晦涩处反复咀嚼,以自身五灵根特性尝试理解、推演,并详细记录心得。

未时(下午1-3点):打坐凝练仙元,以远超常人的耐心,一丝丝引导那驳杂稀薄的五行灵气,艰难转化为可供驱使的仙力。

申时至酉时(下午3-7点):练习法术操控,将有限的仙元精准分配到指尖,控制火苗大小、水流形态、草木生长……追求极致的控制,以弥补总量的不足。

戌时(晚上7-9点):复盘一日修行,查漏补缺,规划明日功课。

亥时(晚上9-11点):即便躺下,也在脑海中反复观想今日所学的剑招、道法,直至神思耗尽,沉沉睡去。

她的进度,在外人看来,缓慢得令人窒息。

同期的单灵根弟子或许已筑基有成,她还在炼气中期艰难徘徊。

旁人施展法术信手拈来,她需耗尽心神才能勉强成型。

但,并不是没有进度。

她的仙元,比昨日更凝实了一丝。

她对五行道法的理解,比昨日更通透了一点。

她的剑招,比昨日更流畅了半分。

这些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进步,是她用汗水和时间一点点磨出来的。是她在这条看似断绝的路上,为自己开辟出的、独属于她的、极其缓慢却从未停止向前的轨迹。

她清楚师尊的漠视,但她修炼本就不是为了取悦师尊。

她满足于当前的条件,但她从未停止对更高境界的渴望

她的努力,她的自律,她的缓慢进步……于霜却仙尊是众生相中无意义的一点。

于她自己,却是整个修仙世界的全部意义,是她与天命相争的全部筹码。

可是,仙宗内向她这样努力的人从来都不缺。宗主虽然觉得她破坏了他的计划,但也没对她苛责过,只是如常按照弟子份例给相应的修炼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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