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侯冲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骂他“小家子气”。
他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好！我现在就拿钱给你！”
看他到了床上不弄死这个小婊子！
夏侯冲摇着轮椅回了自己的厢房。
结果翻了一遍钱袋后——
他发现他拿不出这么多钱。
“数好钱了吗？”裴仙渡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房门口，斜倚着门框，双手环抱于胸前，戏谑地笑看着他。
夏侯冲一收钱袋子，强作硬气说：“我数钱干什么？像你这种明码标价的货色，跟个暗倡有什么区别？我才不会把钱花你身上！”
裴仙渡嗤笑一声，“夏侯二，你没钱就明说，怪什么明码标价？”
夏侯冲气得脸颊通红，“谁说我没钱！”
裴仙渡瞟了眼他手中的钱袋子，哂笑说：“你那荷包那么小，还那么瘪，能装几个钱儿？”
“夏侯二，哥哥我教你个乖，想睡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没钱就想白睡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夏侯冲气得要命，也窘得要命，竟被这么一个婊气冲天的俗人说得抬不头起来。
＊
当晚，他就做了绮梦。
梦里，他把裴仙渡翻来覆去地收拾。
裴仙渡哭着跟他求饶：“不要了，哈啊……我知错了，嗯啊……”
“现在才知道认错，迟了！”他雄风大振，挞伐不休。
次日醒来，被子底下一片濡湿，膻味熏人。
＊
夏侯冲默默洗床单和裤子。
裴仙渡从屋里走出来，瞥了眼木盆，笑他说：“小叔，你现在到底还差多少钱啊？你给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打个折，给个友情价。”
夏侯冲又羞又气。
这是裴仙渡第一次喊他“小叔”。
语调甚是风骚，嘲讽意味溢于言表。
他自然不可能回应这番话，只埋头苦洗床单，心想一定要接个活儿赶紧挣笔钱。
等把钱凑齐了，看他不好好收拾这浪货！
为了尽快筹够钱，他接了个描摹风月画册的活儿。
也是巧了，那画册画的便是男男欢好之事。
他边画边学，淫思翻飞，气血浮动。
当晚，他又做了绮梦。
梦里，裴仙渡被他折腾得很惨，哭得嗓子都哑了。
以至于第二天他看到裴仙渡的时候，都有种微妙的解气感。
他赶着描摹完了画册，对方出价还算大方，给了他一百文钱。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那阵子，他不停地接活儿。
他腿脚不便，只能做一些抄书作画之类的手上活计。
白天忙活，晚上做梦。
夜夜在梦里泄愤。
越梦就越是对裴仙渡渴望得打紧。
忙了一个月，终于把钱给凑齐了。
＊
“我哥当初给了你聘钱两吊。”
“再加一吊便是三吊钱。”
“喏，这里是三吊，你数数吧。”
夏侯冲嘚瑟地把三串系起来的铜钱扔到了桌上。
铜钱落到木头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就要睡到这婊里婊气的男人了。
看他不狠狠弄他个天昏地暗。
不把这小婊子弄晕过去就算他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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