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知道眠眠不睡觉这会儿正忙，没空看后台。
但温知柚依旧紧张得马上关掉了私信界面，巴不得就当自己没发过这条信息。
——万一眠眠不睡觉拒绝了怎么办？万一她根本没看上自己的画风怎么办？万一这条短信被淹没在其他自荐的私信里该怎么办？
心跳声震如擂鼓，温知柚不自觉抿了抿唇，反复刷新微博后台，看聊天界面能否多出那个“1”。
一分钟后，温知柚彻底放弃。
直播哪有这么早结束，她就算把后台盯出个洞来，眠眠不睡觉也不可能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打开私信给她回这条消息。
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待她下播，重新再发一条便是了。
*
如何艰难地等到眠眠下播暂且不提，温知柚看着自己手机微博里多出来的十几条点赞记录，心里颇为无奈。
怎么光听着她夸，自己也鬼使神差地把她所说的好看的微博全都点上赞了。
难道这人真给她下蛊了？
温知柚撇了撇嘴。
她这几天补了不少录播，也看过不少切片，却唯独没有视奸过眠眠不睡觉的微博。
先前上微博的时候，只顺手看了前十几条，后面忙着干别的事情，就暂且淡忘在一边。
重新捡起来，温知柚先是犹豫了一瞬，还是按照先前所想，给眠眠不睡觉发去了新的一条私信，然后才干脆两眼一闭，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专心视奸眠眠不睡觉以前发过的微博。
她发微博的频率不算很高。
毕竟主战场是在B站，就算微博营业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顶多偶尔发一发请假说明，或者两三个月才有一次的直拍营业。
只有糊糊的一张，旁边贴满了贴纸。
看上去很不自信自己的长相，但碍于粉丝的期待不得不拍的样子。
温知柚心想，等自己有这个机会了，她绝对要把眠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都拍她个十八宫格，日日营业。
如此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老是这样藏着掖着！
温知柚觉得眠眠不睡觉就是老天赐给自己的芭比娃娃。
精致漂亮，需要她精心伺候、用心打扮，才能闪耀出自己的光彩。
偶尔眠眠不睡觉会露出自己与助理的聊天记录，多半是些什么笑料，她发上来嘲笑对方或是把自己当笑话，逗观众们笑。
微信界面里，眠眠不睡觉用的是只小绵羊的头像。
可爱。
温知柚不自觉笑。
她也知道大家给她的动物塑是小绵羊吗？
温知柚觉得她给自己起的这个ID真是起对了，不仅外貌像绵羊那样精致可爱，而且性格也是如此乖顺呆萌。
想起ID，温知柚又忙着一溜串跑去B站搜她的ID来源。
这个视频很好搜，打下关键词，出来的第一个视频便是，并且只有短短一分钟，包含片头。
打开视频一看，解释更是简单。
温知柚特地拉着进度条数秒，前后不过十秒钟。
“我的ID？因为名字里面就有个眠呀。”
“嗯，是同一个眠。”
温知柚眨巴眼睛，又在想。
那她家里人会怎么喊她呢？
喊小眠？眠眠？还是像小绵羊这类更可爱的昵称？
粉丝如今普遍喊她眠眠，为数不多的特殊情况也是喊她觉觉或者早点睡觉。
早点睡觉——
温知柚噗嗤一下乐了。
能想出这个名字的观众朋友也是天才。
名字对应又有梗。
而且尤其萌。
温知柚很难不把眠眠不睡觉的微博备注改成早点睡觉。
切回去一看，怎么看怎么可爱。
半小时轻松刷到底，退回自己主页的时候，温知柚心中才开始有点忐忑。
眠眠回她了吗？会不会答应她的这个请求？
会不会甚至乘胜追击，直接加上她的个人联系方式？
心怦怦然，温知柚十分紧张地点开通知那一栏。
——对方还没有回她，但后台来了一批又一批授权自印的粉丝。
温知柚莫名其妙松口气。
也是，刚下播，她这会儿应当还忙着吃饭、洗澡，甚至可能还包含洗头、吹头发。
哪能这么早开始看私信呢？
更何况她的主营账号并不是微博，要看也优先照顾B站的观众。
温知柚手指停顿了一小瞬，像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张地切去B站后台，佩戴上属于眠眠不睡觉的粉丝徽章，才打开与她的私信界面。
将同样的话语复制粘贴一遍，后面又跟上一句：“我真的很期待和您的合作！就算没有报酬也完全可以！”
追“星”和画稿，哪里能一样。
*
时眠吹干头发躺倒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两点多。
她并不是每天都会熬到这么晚，只是今日看的二创多了些，比往常多播了近一个小时才下班。
她头发也好几年没剪了，长长的已经垂到尾椎骨。
上一次打理时还是自己梳着觉得麻烦，照着网上的教程一剪子剪到了腰际。
如今又兜兜转转长回去，时眠很犹豫，自己要不要干脆剪个小蘑菇头，这样又能撑两年不出门。
她卧倒在床边，一边敷面膜一边刷后台的评论和私信。
作为主播，下播后维系与观众的感情也是工作中的一环。
但她的观众粘性高，因而这份额外的工作还算轻松一些。大家只要看见她已阅的提示或者点赞的消息就会很开心。
时眠也会挑一些长评论或者长私信回复，这类通常是生活中遇到什么挫折或者开心的事情，要来与她分享。如果她不管不顾，未免太没有人情味。
时眠只是敲敲手指的时间，说不准就能让屏幕后的观众鼓起更多勇气生活，何乐而不为。
所以当今日打开后台私信的时候，看见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有点没反应过来，今天哪来这么多信息。
——自己说过的话，她是真的转头就忘。
第一反应，时眠还以为自己是出了什么直播事故，急急忙忙打开私信查看具体消息。
直到看见各种各样的推荐，时眠才猛地松口气，还好还好。
她最不擅长公关和交际，真要出了什么事也只能“糯糯”地躲在手机屏幕后面，让助理去探查情况如何。
——助理小何是公会派给她的，知道她社恐都要成病了，怕她出点什么事都没人知道，特地找的小助理帮忙上下传话。
小何是时眠身边为数不多说得上话的人。
她朋友不多，读完大学后就基本与从前的交际网断了关系。
没什么人值得她留恋从前的校园生活，她甚至后悔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都留给了学习。
反正她现在的工作跟学历也不沾边，花了十几年与根本不想接触的人伪装表面和善，已经足够为难她。
木已成舟，时眠没办法改变从前的事情，就只能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她现在一个月工资一两万，大半上交给爸妈。吃家里的住家里的，爸妈也还未退休，如今积攒几年的存款也够她未来十年衣食无忧地生活。
时眠这辈子唯一的梦想就是直播到能够支撑她活一辈子，就放下工作蜗居在家里一辈子当小蜗牛。
她才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她只要简单快乐就好。
不过目前嘛，退休还为时尚早。
照顾好年纪尚小的粉丝，才是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情。
简单浏览完粉丝们的推荐，她把这些ID挨个挨个记到备忘录上，准备待下次有机会再一个个去看画师主页和作品。
翻看着私信，突然从人群里看见一个眼熟的ID。
诶……？
这个ID实在太过眼熟，感觉今天见过不止一次，于是时眠的目光在这个对话框上多停留了几秒。
抵不过好奇心，她打开对方的空间。
哦、哦……哦！
原来是柚子茶老师！
时眠看着她主页给自己画的同人画，哭笑不得。
她想起来了，今天直播的时候，她就问过一次这人是谁。
没想到才过几个小时，再次被自己淡忘于记忆里。
她浏览过对方的私信，刚打算按往常把ID记录在备忘录里时，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打开B站，找到柚子茶的个人空间。
柚子茶 LV6 年度大会员小枕头12
全平台同名商务＋XXXXX
嗯？
她看漏了什么？
时眠回头去确认她的粉丝徽章。
十二级？？
时眠艰难地从记忆里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ID是什么时候。
好像、也就、三四天前？
三四天怎么把她的粉丝徽章刷到十二级的？
时眠从前一直就没想明白这个粉丝徽章的原理，这会儿更是搞不明白。
她懒得再想，点开与对方的私信界面，结果却发现这人发了条与微博一模一样的消息。
顶多后面多了句话……
她就这么想成为自己的官方画师吗？
时眠没追过星，也没特别喜欢过什么人，所以不懂这种感受。
但柚子茶的画风她的确喜欢。
时眠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在她最后那句不要稿酬也可以上停留半分钟，还是打开了米画师，艰难搜索柚子茶的ID。
她全平台粉丝数都不算特别多，但时眠约过几次稿，也知道这在圈内已经算是红人了，心里有了个约稿的底价。
打开约稿条一看，才惊奇地发现，她正常头像的邀请底价竟然才三百。
——要知道同粉丝量的约稿底价已经溢价到五百了。
送给粉丝的礼物，时眠从来不会不舍得花钱。
但溢价太多，又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财大气粗的傻子。
柚子茶的出现却刚刚好。
是她的粉丝，了解她直播间的梗。
稿价不会太高，可以在同等价位下约更多稿件。
自带粉丝量多，从前也混过同人，知道粉丝更喜欢什么。
越看越心动，就连她这样的社恐，都忍不住伸出试探的手。
眠眠不睡觉：您好！我是眠眠，很高兴收到您的自荐！我也很喜欢您的作品！请加我细聊！【后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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