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这位小友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渊林。”
“名字挺不错的,“渊”有深邃、渊博之意,“林”代表众多树木汇聚,寓意生机勃勃、繁荣昌盛。”
“多谢云屿长老夸奖。”
“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留在岚梵宗,修练功法。望长老成全。”他从床上下来,行礼,作势就要跪下来。
云屿看见他要跪,赶紧拉他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先起来。”
等萧渊林起来后。云屿故作叹息道:“你来的时候有点晚了,宗内与你同岁的人都早已到了结丹。宗内比你小五岁的向音都已至炼气后期。”
“不晚的,我可以……我可以一年内筑基。”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上一世我好歹一年也结了丹的。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要从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变成筑基期的修仕,至少要两年。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虽是有人曾在三月内筑基,可你不能肯定你一定在一年之内就能筑基。”况且这回不一样了,魔族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我能。”
云屿眼神复杂,死死的盯着萧渊林。只见他面色泛白,眼神却亮得像那满天的星辰。他指尖轻捻着绿色的药沫,眼底涌动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沉吟片刻才道:“宗门下个月会举行试炼仪式,只要你能通过并且能得到试练前三,你便能随意选一位长老拜师。那时我便会告诉你所拜长老,你与我的赌约。”
云屿顿顿继续说道:“那你要是一年之后尚未筑基呢?你也才十三岁而已。”
萧渊林挺直脊背,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下颌滑落,“若一年后未能筑基,我便自行离开宗门,决不进入宗门半步。”
云屿看着他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倒真像块冥顽不化的玄铁,和少虞还有些相像。罢了,先去把伤养好。”说罢从柜子中找出一个玉瓶递过去,“这是凝神散,每日敷一次,三日便能结痂。”
萧渊林接过玉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玉壁,他将玉瓶紧紧攥在手心。“多谢长老。”
“玉佩还你,”停顿了半晌,又说道,“我给你讲讲试炼吧。”
云屿把玉佩还给他。看着萧渊林小心翼翼的把玉佩重新系在腰间。
他指尖捻着袖口的云纹,沉默了片刻,案上的香炉正飘起第三缕青烟,在空气中慢慢散成白色的絮雾。
“你可知引气入体最难的是什么?”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许。
萧渊林脊背挺得更直,伤口牵扯着疼,额角渗出细汗,却答得干脆:“是心定。气如流水,心乱则渠淤,心定则川通。”他像从前记忆中那样子回答道。与前世别无二致。
云屿长老眉峰微挑。萧渊林这话说得虽浅,却点在了要害上。寻常凡人初闻修仙,要么惊惶失措,要么急功近利,能说出“心定”二字的,已是少见。他抬手从袖中摸出个莹白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半片流云,“这是试炼的令牌……”
萧渊林眼睛亮了起来,像浸了星光:“多谢长老。”伸手便要去接。先进了宗门再说,不过是重来一次。
“先别急着谢。”云屿长老抬手打断他,指尖在玉牌上轻轻一叩,放在桌上。
“试炼共有四关,第一关为较为传统的登天梯,每上一及台阶威压就会加大一分,共有一万层台阶,三千层为这一关合格的底线,过了三千层也可继续往上走争前几,有些天才可以在这一关就学会引气入体。”
“第二关则是在秘境中活七天,如果中途遇到危险时摔碎令牌,便自会出来。这一关按照你所猎杀或采摘的药材以及应变能力来记分。”
听到这,萧渊林皱了一下眉。上辈子可并没有这一出,虽说我上辈子也没有进过试炼……但绝对没有过这一关。
云屿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微的变化,可却当做没有看到,继续说道:“第三关为问心镜。会窥探出人心中最不堪最隐秘的过去。”
问心镜!萧渊林心中大骇,这可是专为魔族所打造的法器,上一世在魔族开战时才显露出一丝真迹,可却都以为是传闻,没想到是真的。萧渊林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震惊,所以在面上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问心镜是宗内秘宝,
“第四关是测灵根,单灵根,双灵根,变异灵根为内门弟子的要求,但如果前两关表现十分突出,不管测出为什么灵根都可入内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渊林缠满绷带的胸腹:“至于一年内筑基……需要你三个月内能做到引气入体,届时再说。但你要记着,修仙不是赌气,根基若毁,往后便是仙路坦荡,你也只能在门外看着。”
萧渊林接过玉牌,玉牌触手微凉,像握着一块凝了晨露的冰。他指尖微微颤抖,却用力将玉牌攥在掌心,弯腰行礼,只是将腰弯得极深:“在下明白。一个月后,定会通过试炼。”
云屿长老看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那发丝上还沾着点未擦净的血痕,却掩不住那股子少年人的锐气。他忽然想起刚才萧渊林说“渊林”二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像藏着什么故事。但终究没问,只是挥了挥手:“去歇着吧,柜子第三层第二个抽屉里有上好的伤药,拿去用吧。”
萧渊林应声,望着云屿长老:“弟子这几日……”
云屿打断了他的话,扭头看着窗外的修竹,竹影在他鬓角投下细碎的斑,声音轻得像风过竹叶:“你这几日先在这里歇下吧。”
廊下的风带着竹香吹过来,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绷带下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月光透过竹叶洒在他脚边,像铺了一地碎冰。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云屿一步步向前走去,背影虽瘦,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刚破土的青竹。萧渊林躺在竹屋隔间的榻上。轻声呢喃道:“云屿长老,好久不见。”
上一世,他是第一个死在那场大战里的长老。当时,云屿长老的死或许就那场大战既将开始的征兆。云屿长老虽是丹修,但修为也是化神期,最后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萧渊林解下挂在腰间的玉佩,在手中摩挲着。可刚才提到的问心镜……或许岚梵宗内早就出现了问题,大胆猜测一下,魔物即魔族早就出现了!
他猛的坐起来,月光透过窗户里直直的照到他的身上。可能这就是岚梵宗当时败了的原因。
他拿着玉佩在月光下摆弄着,手感温润细腻,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在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发现了藏在玉佩中的那一朵荼靡花。那朵花因月光而映照在他的瞳孔里,显得十分的妖意。这是他此前所从未曾发现过的。
这朵花……好像是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突然出现的。萧渊林皱了皱眉。云屿这时候还不知道他刚才给萧渊林设下的禁制,只是因为这一朵花,松动了些许。就在这时花中盛开出了一束光鲜般的绚丽耀眼,涌入了萧渊林的眉心。那一刻,他恍了神,揉了揉他那墨色的眼睛,好似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变太过于扑朔迷离,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夜,又被点上了一点浓墨。
屿桉此时站在青鸾水榭的廊道上,皱着眉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当微风吹过廊檐上的解梦铃时,发出“叮铃铃”的声响,清脆悦耳。
少虞正趴在他房间的桌子上,听到解梦铃的声音后,悠然转醒,眼睛里涌动的满是复杂的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顷刻后,又变得清澈明亮。他上了床,躺了下去,又沉沉地睡着了。
翠林居窗外的风卷着几片竹叶掠过窗棂,云屿望着少年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确定他没有跟上来。缓缓走到案前,铺开宣纸提笔写下「萧渊林」三个字。
墨迹未干时,他忽然低声自语:“看来你的选择是对的。这一次我们必定不能放过他们。”
他轻声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抬头看向窗外。
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无声无息地漫过竹林的梢头,将绿意笼进一片深沉的静谧。月光不知从哪里漏下来,碎成点点银斑,落在竹叶上,风是极轻的,偶尔穿过竹间,带着竹叶特有的清苦气息,竹林深处,竹影重重叠叠,竹节分明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出淡淡的银边。偶尔有夜鸟扑棱着翅膀从竹梢掠过,带起一阵细碎的叶响,随后又恢复了万籁俱寂,竹林边缘的溪水不知疲倦地流着,水声潺潺,在夜里听来格外清晰,像一根银线,把竹林的静谧串了起来,又轻轻抛向远方。月光移动,竹影也跟着摇晃,地上的光斑明明灭灭,像是撒了一地会呼吸的星子。
萧渊林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刚才想什么来着?”
一道黑影从水镜中看到了这一切,笑出了声。他抬起头看着这一片深邃的星空,看到了天权星的闪动。
“看来神界快要出事了……池恙,你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我在下界等你。哦,不对,是看你的好戏。”
明天休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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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云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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