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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月清风我

茶壶倾倒,清澈的茶水撞进杯里,碎了些水珠落在石桌上。燕牵机垂下眸看着,缓缓开口。

“贺乘风。”

“小师弟,干嘛呢?”来人满脸灿烂笑容,突然出现在燕牵机身后,探出个头问道。

燕牵机头也没抬继续做自己的事,淡淡答道:“做毒药,还有我不是你师弟。”

“你师父和我师父那么熟,我叫你一声师弟也不为过嘛。”那人自来熟地直接揽上燕牵机的肩,好哥儿俩地拍拍他,丝毫不在意他这冷淡的态度。

燕牵机瞥了眼放在肩头的手,停下动作偏过头,淡着眼神道:“贺乘风,放开。”

那少年嘻嘻笑着,非但不放手反而揽得更紧了些,凑近了瞧燕牵机做的东西,“这什么?”

“疼,撒手,”燕牵机微蹙起眉拱开了他,拿起药杵又开始捣药,“销骨泥的药材。”

“会不会把你的手毒坏呀?”贺乘风按住药杵头不让他动,眼神关切地询问。

贺乘风一个学医的不知哪来的力气,燕牵机暗暗与他较劲半晌没比过,索性松开手深吸一口气,青翠眸子半耷拉着看他,“医圣不是要你下山巡诊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贺乘风也放开药杵,一脸欠揍样地抱过去,被燕牵机抬手制止。他也不沮丧,直接改抱为拉,拉着燕牵机走出了药房。

“我还没做完。”燕牵机看着他牵着自己越走越远,回头看了眼快要消失的药房,不禁提醒道。

贺乘风头也不回,朗声道:“回来我帮你做。”

他拉着燕牵机一路走,房外天黑了下来,上面只有轮圆月挂着,清辉洒满人间,但万毒谷多毒物,走来走去难免会受伤。

他俩在这里横冲直撞的,竟是没碰到一株毒草毒花,全须全尾地到了隔壁桃源林。

燕牵机全程默然,由着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最后面容寡淡道:“不上房顶。”

“嗯?”贺乘风把踩着微风的脚收了回来,站在屋檐下回头看燕牵机,抬抬眉笑道:“又不是没上去过。”

燕牵机转身就走。

见人真要离开,贺乘风赶紧上前抱住了他,在他耳后含着笑道:“上去我给你弹琴听,好不好?”

贺乘风这人虽常常不着调,一股风流潇洒味,却莫名弹得一手好琴,听着如闻仙乐,弹琴时又是一副矜贵公子模样,看着也赏心悦目。

燕牵机静默立了片刻,偏过头面无表情道:“一曲。”

他知道贺乘风知道他喜欢听琴音,便时常拿这个做筹码让他做些什么,但无非是些上房翻墙之事,答应也没什么。

可他又不愿纵着自己,每次只听一曲,曲终便掀桌毁约,每次只得贺乘风死缠烂打再做一次约。

“好呀,我给你弹琴,你陪我看月亮。”贺乘风跺跺地,升起一缕风载着两人落在了屋顶上,乌黑瓦片上早被人放好了软垫和酒壶,像是早有预谋。

不过燕牵机见惯了,毫无波澜地坐在了软垫上,熟练地给自己倒了酒浅啜一口。

“不给你师兄也倒一杯?”贺乘风拿来琴放在一旁,摸到燕牵机身旁就夺来他手中酒杯,仰头一口饮尽再还回去,“想听什么?”

燕牵机沉默看着被他喝过的酒杯,片刻后放下换了另一只,拎起酒壶把两只都满上了,“随便。”

懒得再与他说他俩师承不一样这件事了。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燕牵机不贪杯,一两杯之后便不再拿起,仰躺在瓦上静静赏起月。

贺乘风酒量好还极爱喝,一壶酒几乎都进他肚子里去了。喝完了还打算去拿,被燕牵机拦住回来好好坐着,嘴里滔滔不绝和燕牵机聊着天。

虽说是聊天,但基本上都是贺乘风在说,扯天扯地的,燕牵机时不时嗯一声以作回应,倒也融洽。

贺乘风这人能聊,每回巡诊归来时更是停不下嘴,天南地北什么样的事都能说出来,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山啊水啊的。

说听见秋声生于山,看见星月映于湖,说风奏松涛,水摇青山,说浓似春云淡似烟的山色,说浪淘风簸自天涯的波涛,说山说水说一切的山水。

他爱山水,爱自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就像一缕风,山间溪上的风。

而燕牵机向来寡言少语,和他恰好相反,筑了巢便不愿挪动,即便飞远也依旧会跨越千山万水归巢,像只恋家的燕子。

但他的同门师兄弟们却一致认为他是蛇,一条守巢伺机而动的毒蛇,尤其是那双青翠眸子,看着尤为骇人。

从前师门中也就师父毒圣会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如今要再加一个贺乘风。

“贺乘风,你干嘛不去找他们?”燕牵机有些困倦地合了眼,平淡的语气上带了些倦意,“他们来的话应会热闹些。”

贺乘风听出他声音里的困乏,解了外袍递给他,看着月亮摇头反驳道:“那哪里是热闹,明明是聒噪好不好?哪有你来的安静?”

他说时扬着笑,是少年人恣意张扬的笑,燕牵机睁开一条缝看他,久久未答话,又合了眼。

“小师弟,睡这里要着凉的。”贺乘风道。

燕牵机翻了身背对他,没躺一会儿就感觉身后有了气息。

一股香醇的酒味。

燕牵机没理他。

贺乘风支手撑在他两侧,瞧了瞧便卸去力气瘫在燕牵机身上,滚着翻个身,压得燕牵机被迫重新平躺。他就枕着燕牵机的肚子看月亮,抬手要去抓月光。

“重,下去。”燕牵机闭着眼含含糊糊道,困得手都没抬起来去推他,只顺着他那边想要翻身把他弄下去,却也只是晃了晃而已。

燕牵机这几晚睡得都迟,又是制药又是修炼,忙得沾不了床。要是今天贺乘风没来,他估计现在还在做那销骨泥,再点灯熬油地挨到天蒙蒙亮匆忙睡一会儿。

毒圣不比医圣,门下徒弟数十,他无亲无故又资质平平,得不到师父的关注,只能自己加倍努力,做不到一鸣惊人,至少不泯然众人。

燕牵机是毒圣随手捡回来的,捡到的时候毒圣手里正好拿了株牵机,就当作是名字给他取了,后面觉着这毒药名太毒,又给他择了姓氏,缓和下毒性。

之后,毒圣便鲜少寻他,每每提起也只在年初点卯时。惯例念一遍徒弟们的名,他只是其中之一。

被忽略多了惯了,燕牵机也懒得开口说话,平日里有人找他就寥寥说几个字,没人的话便一天都不见他开口。

如此状态持续到医圣搬来,携着她的独苗苗串门。独苗苗不知什么病,宴上不去和他那些好说话的师兄弟熟络熟络,反倒寻着偏僻角落来找不痛快。

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了许久,见他始终冷淡才又回了去,和他们撒野闹腾,不再回来。

偏又不知怎的,宴后日日来招惹他,说些轻佻风流的话戏他逗他,久而久之,竟真让这独苗苗得了手,与他日渐熟了起来。

贺乘风无所谓他应不应话,无所谓他平淡无味的语气,也无所谓他不合群的性格,只拉着他谈天说地、饮酒赏景,以快活为主。

燕牵机总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才是只燕,穿梭山林云岚的燕,而不是蛇。

“哎哎小师弟,你看着这月亮,你能想出什么诗赋来?”贺乘风轻轻拍了下燕牵机,在他肚子上摇摇脑袋。

燕牵机还没睡着,闭眼挣扎了会儿,勉强睁眼看清了天上发着光的东西,侧头又闭上眼,嘴唇翕动:“……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他几夜没休息好,这会儿困极了,嘴巴几乎没怎么动,声音就黏黏糊糊的、有气无力的,似是呢喃。

贺乘风笑了下,起身不再折腾他。

把他身上的袍子裹好,贺乘风又坐回琴前,抚着琴弦奏起乐,奏的是燕牵机素来喜欢的闻鸟语。

琴音婉转,俶尔急促,若百鸟争鸣。

但这曲子被贺乘风改过,最后的凤鸣被他改成了燕啼,清脆短促却回环往复,一声一声又一声,比他身边这只燕子话多多了。

一曲终了,贺乘风歪头瞧着睡熟了的燕牵机,撇着嘴伸了两根手指掐起他的脸,轻轻捏着肉向里怼,软乎乎的。

这都不醒的情况下,贺乘风就知道为何毒圣要他来看看燕牵机了。

肯定又是不知道几晚没休息。

“你不知道累吗?”

燕牵机肯定回答不了,所以贺乘风也没等,松开手收拾完东西,就抱他回了屋,放到床上让他好好睡,灭了烛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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