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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责任小剧场[番外]

黄金梅莉号的甲板上,阳光正好,海风轻轻吹着。

自从山治上船后,有个场景总在反复上演。路飞盯着山治的卷眉,时不时发出“嗯?呀嗯——”的疑惑怪叫,眼神直勾勾的,像在研究什么奇怪的东西。

山治每次见他这副模样,都以为他又在打食材的主意,为了保住船上的存粮,他总会掏出块肉或者点心,把路飞的嘴堵上。

而路飞一见到吃的,便把满脑子的疑惑抛到脑后,可心里又总觉得忘了件特别重要的事,于是下次依旧会盯着山治的卷眉发呆。

这天,这样的场景又一次出现了。

路飞蹲在甲板上,一会儿撅着嘴凑近山治的眉毛看,一会儿皱着眉瞪眼,一会儿又抓起自己的草帽挠挠头发,怪叫声此起彼伏,吵得甲板上都不得安宁。

山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终于忍无可忍,抬腿就给了路飞一脚,力气大得直接把路飞的脑袋踹进了甲板里,只留个后脑勺在外头。

“你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

他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喊。

“别总打食材的主意!那可是我们要吃一个月的存货啊!混蛋路飞!”

这一脚仿佛打通了路飞的任督二脉。他“嗖”地从甲板里拔出脑袋,也不站起来,就趴在地上仰着脸,眼睛在山治的眉眼和金发间来回扫视,像是在翻找尘封已久的记忆。

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大喊。

“你是山治啊!!!”

“白痴。”

一旁的索隆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生怕被传染了“傻气”,转身就快步爬上了瞭望台,眼不见为净。

在旁边看热闹的娜美和乌索普赶紧冲过来,一把扶起路飞。

乌索普惊慌地大喊:

“路飞你说什么呢!他不是山治还能是谁?你该不会被山治踹傻了吧?!”

路飞根本没理乌索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山治,又重复了一遍:

“你果然是山治吧!”

娜美双手捂着脸,和乌索普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叫声。

“完蛋了!真的被打傻了!”

山治也慌了,他看着路飞这副样子,心里琢磨着:难道刚才那一脚真的太用力了?

可路飞丝毫没受他们影响,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连说话的声调都雀跃起来。

“你就是莫瑞娅说的山治呀!她一直在找你啊!!!”

娜美和乌索普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倒在甲板上,从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吐槽。

“原来没傻啊!!!”

“莫瑞娅又是谁啊?!”

“莫瑞娅是我姐姐啦!”

路飞这才扭头回应他们,又挠了挠头,一脸无辜。

“我怎么可能会傻啊?”

“路飞还有姐姐?!”

乌索普瞪大了眼睛。

“当然有啦!”

“那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过?!”

娜美也好奇地追问。

“诶?我没讲过吗?嘿嘿……可是你们也没问过我啊?”

路飞摸了摸鼻子,笑得一脸憨傻。

三人吵吵闹闹的,没人注意到,在听到“莫瑞娅”这三个字的瞬间,那个一直叉着腰的金发厨师,突然僵在了原地。

他指间的香烟“啪嗒”一声掉在甲板上,火星溅起,他却浑然不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莫瑞娅。莫瑞娅。

山治在心里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浓重的酸涩夹杂着突如其来的惊喜,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紧紧攥住了路飞的手臂。

“路飞……你刚才说,莫瑞娅?”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生怕声音大一点,梦就会碎掉。

“山治?”

娜美看着山治的样子,有些无措,那是怎样一副表情啊?

山治低垂着头,露出的那只眼睛泛着红,嘴唇紧紧咬着,碧蓝的眼眸先是凝固了一瞬,下一秒,一滴眼泪就从他的眼角滚落,砸在甲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原来失而复得的惊喜,是眼泪先替心认回了珍宝。

“嗯。”

路飞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莫瑞娅!

山治猛地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先是无意识地抿了抿,随即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声音里的颤抖更明显了。

“她还好吗?她现在在哪里?”

路飞挠了挠后脑勺,眉头轻轻皱着,嘴角却带着笑。

“她没事啦!不过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比我早一年出海,离开前说,是要出来找你。”

听到“她没事”三个字,山治像是松了一口气,指尖在掌心轻轻掐了一下,确认这不是梦。他的肩膀微微下沉,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许多,闭上眼睛几秒,再睁开时,眼底的波动已经藏去了大半。他的喉结动了动,哑着嗓子开口。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这么多年,总算有她的消息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香烟,重新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飘向了远方的海平面。那里是,莫瑞娅可能在的方向。

莫瑞娅。

我好想你,无时无刻。

真的好想你。

早上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想:在没有我的地方,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睡前,也总忍不住琢磨: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某个海边,看着同一片星空,思念着我?

在和莫瑞娅失散的第二个年头,山治找了个小木盒,把写着“莫瑞娅”的便签贴在盒盖上,里面放着那条他取名为“鲛人泪”的项链——那是他用莫瑞娅的眼泪做成的。每次在海上遇到危险,或者累到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会把盒子拿出来抱在怀里,想起心里那股难忍的思念,就又能凝聚起力量。

这份想念,早就不只是牵绊,也是推着他往前跑的动力。他只想快点变得更强,快点找到她,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

对于长大后的山治而言,莫瑞娅早已不只是“最重要的朋友”了。在十一年的寻找中,在无尽的思念里,这份情感已然悄悄的变了质。

有一天晚上,他对着笔记本发呆,原本想写“好想和你像以前一样聊天”,笔尖落下,却不自觉地写下了“我好像喜欢你”。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在那些无尽的思念里,年少时的每一个日常片段,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他对她的关心,早已不只是友情。他对她的牵挂,也早已不只是陪伴。

那些藏在“想见到你”背后的情绪,那些让他辗转难眠的夜晚,原来早就悄悄变成了藏不住的爱意。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

山治吸了口烟,烟雾从他的指尖散开,他望着远方,心里默默想着:莫瑞娅,我们一定会再见面,这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想念还在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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