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戈尔波山的森林揉成一片沉暗，仅存的月光被浓密的枝桠切碎，像撒在崎岖山路上的星点碎银，微弱得连脚下的碎石都看不太清。
“路飞——！你在哪里！”
莫瑞娅的呼喊声在山林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沿着艾斯说的“谷底”的方向走，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腐叶下暗藏的泥坑让她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攥住身旁的枯枝，才稳住了重心。
“咔嚓——”
远处突然传来枯木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兽类粗重的喘息声。分不清是黑豹伏在树影里盯着猎物，还是野猪踏过荆棘丛的动静。
莫瑞娅的心跳骤然加快，攥着枯枝的手更紧了，呼吸下意识放轻，连脚步都放慢了几分。
方才还在她耳畔聒噪的虫鸣，此刻突然消了声，只有风卷过枝叶的“沙沙”声掠过耳畔，混着兽类若有若无的低吼声。每一次枝叶晃动，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让她后背发紧。
莫瑞娅视线扫过前方的土路，腐叶堆里隐约露出的兽爪印还沾着湿泥，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不能再等了。
莫瑞娅深吸一口气，干脆发动了果实能力。身后的羽翼缓缓舒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紧接着，双翼猛地向下一振，腾空而起，气流在翅膀下翻涌成小小的旋风，卷起了地面的落叶。
莫瑞娅的身体借着力道轻盈的离地，掠过崎岖的枝桠与丛生的灌木。她将翅膀张至最广，迎着风向上攀升，风声掠过羽翼，带着森林的潮气呼呼作响。
她低头往下看，夜林的暗影在脚下渐渐缩小，崎岖的路途变成了蜿蜒的墨色线条，那些让她心惊的兽吼，再也追不上这凌空的轻盈。
直到天光微亮，林间的雾气还没散尽，莫瑞娅才终于找到路飞。
只见下方的丛林里，路飞的衣角沾着草汁与泥土，右手紧攥着根断成半截的树干，他的后背死死抵着一棵粗壮的松木，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刚经历过一番追逐。
他身前那头黑鬃野猪正喘着粗气，尖利的獠牙上挂满涎水，粗壮的前蹄不断刨着土，拱得碎石与腐叶乱飞，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路飞，满是凶光。
“吼——”
野猪猛地向路飞冲去，尖利的獠牙险些划破他的小腿。路飞急忙侧身躲开，手中的树干狠狠砸在野猪的侧颈，可那一下力道太轻，只让野猪更加狂躁，甩着脑袋就转身再次扑来。
路飞慌了神，脚下一滑，踉跄着跌坐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传来“咻”的锐响。一支闪着金色光芒的箭矢破风而来，射中了野猪的左耳后方！
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前蹄踉跄着在原地打了个转。
路飞趁机爬起来，快步躲到松树后，抬头望向箭来的方向，一眼就看见了空中的莫瑞娅。
莫瑞娅正悬在半空，手中搭着第二支金箭，弓弦拉满如满月，箭尖再次对准野猪的要害。又是一箭射出，这次直穿野猪的肩胛！
野猪彻底狂暴，却失了准头，疯乱地撞向旁边的灌木丛，撞得枝叶纷飞。
莫瑞娅调整好角度，手中凝聚出第三支箭，瞄准野猪的眼眶射去。
箭尖精准刺入，野猪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它身上的金箭也随之消散，莫瑞娅这才舒了口气，解除能力落到地面上，快步走到路飞身边，关切地问：
“路飞！你没事吧？”
路飞从树后探出身，看看倒地的野猪，又看看莫瑞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几步跑过去，手里还攥着那半截树干，声音里满是雀跃。
“好帅啊！莫瑞娅！那三支箭真是又快又准！简直太帅了！”
他拿着树干戳了戳野猪流着血的伤口，又看看莫瑞娅空着的手，好奇地追问。
“莫瑞娅！你的刚刚用的弓呢？还有刚刚那三支箭怎么不见了？”
莫瑞娅被他直白的夸赞逗笑了，抬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黑发。
“先别急着夸，你刚才摔在地上，腿没被划伤吧？”
路飞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方才躲避时，不小心被锋利的碎石片划破的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之前紧张没有察觉，此刻一放松，倒觉得有些刺痛。
莫瑞娅立刻从布包里掏出伤药和布条，这是她出来前多古拉塞给她的。
她示意路飞坐在石头上，自己蹲下身，先小心擦掉伤口周围的泥污，再撒上白色的消炎伤药，最后用布条一圈圈缠好，打了个结实又不勒腿的结。
“这药能消炎，过两天我再给你换一次，记得别沾水。”
路飞用力点点头，揪着莫瑞娅的衣角摇了摇，眼睛还亮闪闪的。
“我知道啦！莫瑞娅，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呢！你的弓箭呢？给我玩一下吧！”
“那是我的果实能力，没办法给你玩。”
莫瑞娅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膝盖。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跟艾斯一起回去？”
路飞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他心虚地撅着嘴，含糊不清地说：
“对不起嘛莫瑞娅……我不小心迷路了。”
说完，他偷偷瞟了莫瑞娅一眼，又赶紧垂下视线，生怕被看出破绽——其实他是一路追着艾斯走到了吊桥，然后被艾斯打了下来。
莫瑞娅哪能猜不到他没说真话，却也没有责备他，只是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算了，你平安无事就好。走吧，我们回去。”
路飞连忙点头，快步跟上，还不忘捡起方才放在地上的半截树干，紧紧抱在怀里。
来时莫瑞娅靠翅膀飞越了大半个山谷，没觉得有多难。眼下跟着路飞徒步返程，才真正体会到丛林的险阻。他们从清晨走到日暮，脚下的步伐越走越沉。
暮色一点点漫进林间，枝叶在夕阳下映着淡淡的金光，落在崎岖的土路上，与渐浓的阴影交织。风里裹着松针与腐叶的气息，偶尔有晚归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掠过树梢，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
路飞走在莫瑞娅身后，眼睛却不安分地扫着路边的草木，忽然被一簇雪白带粉的蘑菇吸引。只见蘑菇的伞盖圆润饱满，看着格外鲜嫩。他悄悄放慢脚步，伸手就要去摘。
“这个蘑菇看起来好好吃，我们摘点回去煮吧！”
“别动！”
莫瑞娅猛地回头，看见那蘑菇的模样，立刻上前一步拍开路飞的手，大声制止。
“这是毒蘑菇啊！笨蛋路飞！”
她蹲下身，指着蘑菇的细节，语气放缓了些。
“你看，这个伞盖边缘有粉色的晕圈，菌柄上还有白色绒毛，吃了会腹痛呕吐，严重的话连命都保不住！”
“什么嘛！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不能吃？”
路飞撅着嘴，小声嘟囔。
莫瑞娅见他不在意，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声音提高了几分。
“笨蛋路飞！你要记住，看着好看的不一定安全！以后不管是蘑菇还是野果，如果你不知道能不能吃，就绝对不要去摘！”
“我记住了！莫瑞娅你快放开我！”
路飞慌忙缩回手，连连点头。
莫瑞娅这才放开路飞的耳朵，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暮色更浓了，远处的树冠已化作模糊的墨影，只有偶尔透过枝叶缝隙的月光，在地上洒下零星的银辉，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
莫瑞娅是脆皮法射，虽然拥有制空权，但是血皮极薄。
之前路飞撞见的是在莫瑞娅每天对自己使用治愈能力的时候。风车村很安全，莫瑞娅虽然有开发能力但是几乎毫无用武之地，现在更换了地图，也是能稍微一展身手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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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寻找·暮色下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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