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件事呢,姚彩之要是去后厨帮忙,那指定是后厨人员忙不过来的时候。
别的同事是看情况帮,她呢,是勤快。
要是不忙的时候,她待到后厨,也会时刻盯着前厅的,可不能再落人口舌了。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换工作。
她喜欢这家店,喜欢店内提供住宿的地方,以前是苗梅和她两个人,她有舍友。
现在是她一人,屋子不大,却是一方小天地。
以后,可能也会来新同事。
她和门店同事的关系不算密切,但也不差,不是僵持。
出来谋生打工工作,同事更相当于一个屋檐下,姚彩之处理的还是比较好些的。
和同事说笑聊天,怎么说呢,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些人情和世故。
关于这个她是怎么悟出的,还是从高中说起。
记得高中开始前,她还特清高,就犟着一个劲,认一个理,把身边朋友气得可不轻。
想来一笑,高中后呢,她知道了,原来和朋友保持友好关系,也要试着顺朋友的话,顺人的事。
之前她也有这个意识,不过真正让她有具体意识的是在那三年的高中生涯中。
但等她明确知道这个的时候,她又突然不想去维系了,有时候看得明白,看得清楚点,其实,也不是件好事。
比如门店内的同事闲聊中谈论大小品牌,吃穿用度,化妆、游戏、旅游等,她很少掺上话。
每次她都是听一听,笑一笑。或者能说的话,说一说。
站在门口,迎客送客时,姚彩之也会望望天,海一样的颜色。
让人联想,这么美的天,这么一个健康的人,站在阳光照耀的土地下,虽然是两个脚印,她也要认真地走下去。
她相信,姚彩之,她自己,定然会有一个好彩头。
她笑了,她的心里话,向来有些偏文绉绉,客套套的。
不过没关系,心里话谁又听不见。
再说,那是她心里的声音,除了她自己,谁还能听见。
晚上迎客送客时,姚彩之也会看看天,她喜欢黑夜。
因为要下班,要休息了呀。
上班时,门店手机线上接了一个外送订单,不是外卖。
外送的地址是问海一处墓园口,其他同事没说去,反正都在忙。
姚彩之送走手里顾客,说了一声,抄下外送顾客的电话号,骑着店内的小毛驴,戴上配套的头盔,导航指着路这就去了。
借机仔细感受下路边的景。
别说,有些清凉,已经入冬了。
到达顾客指定位置,姚彩之正拨纸上记下的电话,表叔从墓园内走了出来。
这时,电话通了,一边的铃声就是从高智身上传过来的,姚彩之再三确认这是不是表叔的手机号。
确认了,表叔竟然有两个电话。
她也没表叔微信好友,更加不知道记下电话的微信顾客,是她表叔的了。
姚彩之胆量问:“你在这上班吗?”
在侄女工作的地方点,又是侄女送来,高智见到不显意外,打了个招呼接过,把东西提在手中,摇头:“不是。”
姚彩之说:“那是?住这?”
高智看了下一通猜的侄女,不免说:“谁会住这,你是不是骂你表叔。”
姚彩之尬笑了下,确实,活人不可能住在墓园内。
那是怎么了。
高智见她没走,开口说:“不耽误上班吧,要不给你介绍个人,走。”
在这里给她介绍个人,姚彩之属实好奇,她把电车的钥匙拔了,跟着走到了墓园内。
墓园内,除了墓碑字刻,姚彩之找不出第三个人。
这第三个人在哪,越走越看不见,高智走到一个墓碑前停下。
姚彩之心想:“不会是……”
高智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他笑了笑,“漫语,带个人给你见见,还记得我们说过吗,要告知所有的家人亲人,朋友,我们恋爱了,但你……你说你怎么就,离开了呢。”
姚彩之看着表叔蹲地,把一份又一份的各样米糕打开摆上。
高智说:“这些是你爱吃的,但是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呢,反正,每年这日,我都会给你带的。”
高智伸手,和姚彩之示意:“本来,她,马上就成为你表婶了。”
姚彩之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卢漫语。
还有那张喜笑颜开的照片,姚彩之猜想,这位生前的未来表婶,一定是个好看善良的人。
姚彩之说:“她……为什么……”
这是一个伤心事,姚彩之张口又不知道怎么提起。
高智却说:“事故,躺病床上两年,当了两年植物人,还是……走了。”
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抹了一边眼。
又说:“好了,没你事了,彩之,回吧。”
再说:“对了,这事,别告诉老家那边。”
姚彩之对此感到忧伤,她说:“我不会的,表叔,放心。那我走了。”
高智点了点头,应了下,“好。”
姚彩之回了两次头,她在墓园的地上走着,他人的伤痛她无法感同,却可以感应。
一个人在,一个人不在,阴阳两隔的遗憾,终身没有办法弥补。
驶来一辆车停在墓园外,刘二两给罗华涔开门,“不是说忘了吗。”
罗华涔双手放兜,指指人:“我,我跟你,这怎么说,这能忘了吗。我是那种人吗。”
刘二两在旁边走,“您不是那种人,您是哪种人。”
罗华涔脚步一停,“……你好歹看看,谁是你的上司。”
刘二两无恐,嬉笑:“那你也看看,你妈是谁呢。”
罗华涔:“滚。”
刘二两说:“懂了,你让我姐滚,我回头我得说说去。”
罗华涔没辙,“行了。待会要是碰到高智,不能放过这人,我跟你讲。”
刘二两低声哼一句,“人都不在了,你俩还搁这较量呢。”
罗华涔:“走啊,你说什么呢。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刘二两笑:“记住了,记住了,老板。”
老板罗华涔给他一个眼神,溜须拍马挺好使。
姚彩之一下墓园,和他们迎面撞到。
双方:“……”
罗华涔摸摸下巴,“这不是,那个。”
刘二两补句:“侄女。”
罗华涔想起了,“你怎么在这。”
现在也是工作,不过等会她回去的时候要骑快点。
姚彩之转头一跑,这要是和表叔碰到,该不会再打起来吧。
她先不管罗华涔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祭拜谁吧,她要通风报信了。
罗华涔:“哎,她跑什么呢。”
刘二两:“不知道。”
老板和小弟同时走,想到:“高智。”
罗华涔迈开步,“赶快,今个逮住他,死里揍一顿。”
刘二两止步,一副惜命神色:“别了,侄儿。”
在看到老板表情后,刘二两一笑一搡,“文明点,是吧。咱不干这档子事。”
罗华涔:“谁是老板,谁是老板。”
刘二两笑着拍他,“您,你。”
罗华涔:“……”
姚彩之气接气地跑上来,回来说:“有……人,他们来了,表叔。”
高智盘腿坐在墓碑前,“谁啊。”
姚彩之说:“那晚打你的人,咱们是走还是报警。”
高智身不动,望眼:“哦?来了的人,来了。”
姚彩之站在表叔跟前,事先出声:“你们可不要打人打架,不然,我还是会报警的。”
刘二两拽一下老板,“听到没,别打架呀。多么文明的小姑娘。”
要不是站在同一边,罗华涔真想一脚踹了去。
不过他说:“能打架吗,不能啊,漫语在看着,会怪的,知道吗。”
刘二两:“……”
这侄儿变脸也快。
姚彩之说:“这样就好,你们要有矛盾,把话讲开,千万别打架,除了疼,哪里也不管用。”
刘二两暗暗支持了下:“可不。”
罗华涔看他,“哪拨的,说说。”
刘二两退一步,自表忠心摆下手:“我永远在老板身后。”
啥也不说了,罗华涔看看这个作壁上观的二表舅,心里呀,自叹一下。
当着漫语墓的面,他说:“漫语,我来看你了。”
高智原地不动:“漫语,她很烦你的。”
罗华涔说:“漫语,想让你下去陪她。”
姚彩之说:“不要咒人。”
互怼的两人,谁也不听,事态逐渐不可控制,两人打起来了。
刘二两扯小妹,“干嘛呀,这架打的好,好不容易一个机会。小妹可别给整没了。”
姚彩之:“?”
刘二两嚷嚷给小妹说了几句,姚彩之向那边两个拳拳到脸的两人看过去。
不行,她还是看不下去,赶紧冲过去,试图卡在中间:“别打了,解决方式很多种,好好聊不行吗。”
姚彩之控不住场面,看到墓碑上的人,她恍惚间像是有了办法,尽量喊:“漫语姐看着你们呢,别打了。”
脸上沾了淤色,罗华涔指高智的鼻子说:“但凡,但凡漫语不跟你,她这个人,她这个人就在,还会好好活下去。”
高智腿脚不稳,揽傍身体旁边的墓刻,勉强站好,声音沉静独声:“人死了,就算重来,漫语的选择也不会是你。”
罗华涔:“没挨够是吗。”
姚彩之一喊:“别动。”
姚彩之说:“我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可是你打人不对,我表叔也不对,你们都不应该打架,还有,你别再打,我表叔能挨,我是看不得。”
见话对人也不起多大作用,姚彩之又说:“我管了,我就站在这,你碰到我,碰我一下,打我一下,咱们警局坐坐去。”
刘二两掐着点来,看好形势说:“小妹不能惹,姑娘家家的,咱不跟她置气,走。”
罗华涔:“……”
罗华涔:“我是谁呢。”
刘二两拽他:“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自己不知道吗。”
刘二两笑说:“看,小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千万别置气啊。”
罗华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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