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二姐关上门，手扶在门板上不住地在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鸟蹦起来扑到床板上，打着滚发出得意的大笑。
红梅过来握住二姐的双手。
两个人都在发抖。
小鸟一个鲤鱼打挺又坐到床边，甩着两条小短腿：“她再欺负你们，你们就这么打回去！知道吧！”
二姐板着脸批评小鸟：“你这女娃怎么这么坏！”
小鸟不服气地跳下床，叉着腰说：“我哪里坏了？我在帮你们报仇呢！”
二姐一时间说不出什么道理，只能强调说：“骂人是不对的！拿沙子迷人眼更不对！”
红梅找了块干净的白布，轻轻地给小鸟擦脸：“你以后不要这么干了。刚刚要是婆婆冲出来了，你会被打的！”
小鸟下巴一扬，不屑的说：“她出不来！她是疯子！脑壳不清白！”
二姐指着小鸟鼻子说：“你就是没挨过打！”
红梅给小鸟擦手，低着头继续教导：“被人打是很疼的，没人喜欢被打。你以后不要扔沙子人家里了，干坏事的小孩没人喜欢。”
“才不会！”小鸟又跳回床上盘腿而坐：“黑子一直都很喜欢我的！”
“啊？”红梅愣了一下，意识到小鸟是说黑子：“小鸟，是不是黑叔教你这么干的？”
小鸟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点头。
门外传来爪子扒门的声音，窗外有个身影慢慢走近。
“上次……”小鸟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那个疯婆娘，偷了黑子的东西……”
李婆婆：“小鸟！你在不在里面啊？”
红梅听出是李婆婆的声音，打开了门。
“黑子叫了两个……”小鸟身子一软，躺倒在床上。
红梅看到伸着舌头的大黄狗朝她摇尾巴，后边跟着李婆婆。
“李婆婆。”红梅后退着，给李婆婆打招呼。
“啊——！”二姐看到门外的大黄狗，吓得一下跳上了床。
李婆婆确认睡在床上的是小鸟之后，就对大黄狗下令说：“回去，没你的事了。”
大黄狗摇着尾巴来到巷子对面，转了个圈趴下没有走远。
李婆婆站在门口，对红梅说：“乖，帮我把她叫起来。”
红梅回头一看，小鸟居然已经四仰八叉地在床上睡着了。
“小鸟，小鸟。”红梅推了推小鸟。
小鸟抓住红梅的手，盖在肚脐上继续睡。
“打她屁股，用劲打！”李婆婆在门外指挥。
二姐跪在床板上用力，想要把小鸟抽起来。
小鸟死沉死沉的，二姐根本抽不动。
红梅没舍得打小鸟，一手捂着小鸟的肚脐，一手摸着小鸟的脸轻声呼唤着：“小鸟。小鸟！”
小鸟还是没反应。
红梅企图把小鸟抱起来，李婆婆看了连忙说：“你抱不动的，乖！”
李婆婆话音刚落，红梅就抱着小鸟摔在地上。小鸟压在红梅身上，睡得死死的。红梅躺在地上，觉得自己被压到无法呼吸。
“老三！”二姐跳到地上鞋也顾不上穿，就过来搬小鸟。
李婆婆赶紧进屋和二姐一起，才把小鸟拎起来靠在腿上。
李婆婆在小鸟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这死丫头！走哪睡哪，也不晓得丑！”
小鸟闭着眼睛滑坐到李婆婆脚上，抱着李婆婆的腿继续睡。
二姐把红梅扶起来，红梅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
李婆婆：“乖，没伤到吧？”
红梅笑着看向李婆婆，摇头表示没事。
在二姐的搀扶下，红梅才站起来。
李婆婆抱不动小鸟，就一直捏小鸟的脸，想把她捏醒。小鸟就是不肯睁眼，迷迷糊糊地和奶奶对抗。
看李婆婆累得气踹嘘嘘，红梅就说：“李婆婆，俺和俺姐一起，给您把她抬回去吧？”
李婆婆摇头：“不行，不行！你俩不行！”
红梅：“行的！我们抬得动。”说罢，两人就过来抬小鸟。
李婆婆：“不行，不行。”
三人拉扯间，小鸟的亲大伯从门口经过看到。大伯家距离红梅家不到十米，下班回家必会经过红梅家门口。
“老娘，么样了？”
李婆婆回头一看是大儿子下班回来了，说：“来，帮我把这个小劫兽抱到前头去。又睡得不肯起来！”
“是不是又在幼儿园调皮，没有睡午觉？”大伯抱起小鸟，故意用胡子扎了扎小鸟的脸。
小鸟闭着眼睛推开大伯的下巴，把脸埋到大伯的外套里。
大伯抱着小鸟离开，大黄狗摇着又黑又长的尾巴跟在后面。
红梅和二姐小心翼翼地盯着大黄狗走远。
“乖，狗子走了不会来了，不怕！”李婆婆：“辛苦你们陪我家小鸟了，要是她以后惹祸得罪了你们，你们就打她屁股管教她！不要惯着她！”
红梅笑着点头，又摇头。
李婆婆：“我走了，乖！”
红梅、二姐把李婆婆送出门外：“李奶奶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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