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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邱礼均怕忘了事,招呼完几句平安,立即到大殿拜见游九子长老,将遇到魔气一事如实相告。

长老往门外走几步,再转回身道:“如此见来,她神缘极高。拖得越久,接受的挑战也越多,最好这一世她就能位列仙班。”

邱礼均担忧道:“可小师妹特殊的存在,贸然纵容她入世俗,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会很高。”

“是金子总会发光。只要不停止转世,她便一直有成神的机会。”

“长老所言极是。宁可背负恶名,也要拯救苍生,这等悟性难得一见。”

“我就愁人魔殊途,根本不想他们见面。我这辈子也就这样,稳住你们就成。要我顺其自然不管不顾,实在难办。”

“长老莫非指他会是……不太会吧,长老您也说人魔殊途不是。虽然有的是人妖恋,但考验极大,更别说、倒不如怀疑弟子性别未知,这个可能性大。”

“我们不也是她情劫的一部分,情可不单指爱情。他种的因太深,大抵也包括在劫内,因而我就怕有他的考验最严苛。”

“长老您可是一提她便赞不绝口,您应该最相信她才是。再说了,还不确定魔气是否来源他。”

“是啊,就怕是修魔或其他余孽,容我先思量。”

邱礼均说是这么说,但回去看到乐悠然,又陷入沉思。

“……师姐、师姐?十五师姐!”

恬静的竹林间,乐悠然的喊声格外响亮,一声叫醒邱礼均:“啊、什么事?”

“还说什么事,眼睛都不带动的,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若有心事,不妨向我倾诉,说不定我能支个招。”

邱礼均盯着乐悠然道:“我觉得——你很好,真的。”

邱礼均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乐悠然问:“你可是看了什么话本子,听上去怪怪的,不像你会说的话。”

“不知可是跟你待太久,我不敢确定你的未来。你听我说。”邱礼均突然变得严肃,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往的事过去便过去,现在起,你要好好的,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提。”

乐悠然感到气氛沉重,也很困惑道:“师姐你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母就为了给孩子良好的成长环境,迁家三次,说明环境容易影响一个人的品性。”

乐悠然还是不懂,不知回答什么:“啊、啊。”

“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有好多我没见过的,但美丽的背后,到处充满无奈和不公。”

“师姐。”乐悠然以为她在外面受到委屈,踮脚搂住她的脖颈道,“你已经很棒了,能帮一个是一个,总比什么都没做得好。若正义真那么好伸张,便不用遍地官职和修行者。”

“大话谁不会说,你自己真的懂吗,还申饬游历过的我来了。”

“我好歹记着了,遇到事会多思考。”

“你都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因为你天真过了头,我真的很担心你遇到棘手的时,从此一蹶不振。”

“师姐多虑了,我哪那么脆弱。我可以说是从小骂到大,坚强着呢。”

“那是你知道我们是为你好,你是没见识过恶和不公。这些往往牵扯众人利益,以至于你难以对其下手。”

“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那是因为我有救,某些人没救了。还热脸贴冷屁股,迟早气死。”

“但愿你说到做到,不论天大的事,总能保持安之若素的心态。虽然不太现实,毕竟神或多或少都有感情,可是……”

自从邱礼均游历回来,对其他人都还好好的,唯独对自己忐忑不安,乐悠然问:“师姐你可是在外遇什么事了?都说我是旷世奇才,你告诉我,下回我帮你替人们讨公道。”

“要说外面事,还得自己经历过才知晓,我现在担心的是你。”

“我既学道,便已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师姐时刻担忧,他日我先死你面前,你岂不是走火入魔?”

“话说这般绝,竟自己也不松松口。”

“我们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法像笼中雀避免大部分危险。躲不掉就面对,自欺欺人的世界总归是假。”

“我搁外面不知踏多少次鬼门关,我自是骄傲你为大众的鞠躬尽瘁。”

“那师姐究竟是在慌张什么?”

“这些年我们两人间的相处,我们相互心知肚明。不管日后发生何事,你永远是我的十九师妹。”

“那是自然。”乐悠然拉着邱礼均的双手道,“虽不知你在外面遇着何事,你不愿说我不逼你。日后我就算当玉皇大帝,我都不会辜负你们的恩情。”

“嗯。”

见邱礼均打起精神,乐悠然趁机转移话题,剑把她面前道:“师姐,这把剑不得不说,我用得真趁手。不知可是对宝物的错觉,不需要怎么运功,都凭我的意念传输真气。”

“当真?”邱礼均忖量会,似乎想通了什么。

乐悠然问:“师姐认为会是何原由?”

“在想那位阿婆所说的有缘人,或许指的便是你。”

“还真是开过光的法器。对了,这是传家宝对吧,阿婆怎不传给后人?”

“就到她这一代没人了。所以见我又是修道之人,认为宝剑将来还有用武之地,便赠与我。”

“原来如此。我身为外人却用得顺手,看来此剑与我有缘,那今日起,这就是我的佩剑。”乐悠然边说边挥两下剑道,“我要带着它行侠仗义。话说这把剑,究竟什么来头?”

“这我只知是代代相传的开光法器,主要挂家门头辟邪。”

“光挂着倒有点大材小用。因为还有个次要原因——”乐悠然看向一边断成两半的铁剑,“我就想试试哪个坚硬,结果发现,我用骨剑的剑气更强。”

“哎——”邱礼均看得目瞪口呆,“阿婆的先人找的哪位高人,竟开出个真正的法器。你平日可要妥善处理,后面用着了,要发挥它真正的用途。”

“师妹明白。”

长老见闻丰富,乐悠然便把骨剑拿给长老看:“长老可知何为骨剑?”

长老只是看了眼就道:“传说是大地慷慨馈赠与我们的辟邪神器。你既与此器有缘,用着便是。”

“大地神,骨剑……”乐悠然愈发觉得耳熟,猛然想起道,“可是大地之母女娲?我在一本古籍读过,是女娲娘娘的宝剑掉入沫水江,变幻成一种鱼,鱼骨则有辟邪效果。”

“传说是这么记载,因为女娲的后人少之又少,她们大都居住在与世隔绝的山林中,具体情况难以得知全部。”

“话说女娲的后人,真是女娲娘娘亲生的吗,我好像没见过哪本有记载生父。”

“我们都是女娲娘娘的孩子,但一部分人被称为女娲后人,是因为她们天生具有女娲独有的神力。因为神力靠血脉相传,她们自称是女娲的后代。”

“开天辟地到现在,距有上千万年,原因恐怕永远是个谜。”

“猜测众说纷纭,我倒认为,有可能跟造人的方法不同。她们是捏出来的,所以沾到女娲神力,而我们是藤条甩出来的。”

“不知长老依据为?”

长老轻笑几声道:“主观认为罢了,没有切确答案,我不敢跟你道太细。”

“那便等我到年纪下山,如若有缘遇到她们,我也帮长老打听打听。”

“其实蛮不好遇到。不仅住得僻静,除非出任务净化大地等,她们不会张扬自己的身份。”

“以半神而存在,想来不太会接触外人。但我携带她们的法器,说不定会把我错认成自己人呢。我们也算半个仙人,不会出什么事。”

“倘若真有如此缘分相遇,真相可能也由你揭开。”

游九子长老独坐亭台下,仰夜天纤云弄巧,心绪也随之变幻莫测,杂乱无章。

长老哀叹,今日所知,预感乐悠然终究逃不过往昔,心中百般纠结:“升仙之事非同小可,加上功德,她大可忘却全部,最后登仙而去。但过于干涉,反而不利于她的成长。”

长老如坐针毡,起身走到小径中以此调整心态:“我这是老了不中用了吗,眼下该解决的是礼均巧遇的魔气一事。说来三年之久,无其他门派知晓吗。若是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游九子着实不放心,回屋挑灯写信,第二早赶忙收拾包袱准备远出。

下山前,游九子召集所有弟子到大殿嘱咐:“这几日我要跟外派掌门商议几日,有问题都来找大师姐,或者等我回来。”

众弟子齐齐回道:“是。”

长老再对某个女弟子道:“温昶,你就随我出山吧。”

温昶走出队伍作揖道:“是长老。”

长老决定突然,等人群散后,乐悠然跟上邱礼均的步伐问:“昨日还没怎么,师姐可知长老为何如此着急?”

邱礼均道:“长老因我派学禁术之事,不太热衷与外派打交道,想来是件棘手事,不得不合作商议。实在想问个明白,你等长老再说。”

“等等,外人还纠结我们有人学禁术之事?”乐悠然百思不得其解,“哎,事已至此,他们还不明白吗。要不这么做,这天下就没有我们一席之地。”

“既是禁术,便是不光彩的丑事。”

“可前掌门不是拿自己的性命赎罪了吗,又救了天下,他们打算小心眼要什么时候。”乐悠然气得眼角抽搐两下,“君子都当不明白,还妄想当神仙,真是可笑。”

“随波逐流却无所属,也不知可是考验愈发难。现在算来,估摸着将要有千年无人升仙。”

“斤斤计较者,我无法信任谁能够秉持公正。如此一来,将有多少钻空子的恶人打乱正气,天底下还有谁愿意做好事。”

乐悠然可还没见过外面人嘴脸,就这般“斤斤计较”,邱礼均搂着她的肩膀笑道:“这不没一个升仙成神吗,别太失望。”

“他们何等大门派里的大人物,有自己的打算。我会尽我绵薄之力,像那个宽容的阿婆一样,将善意感染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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