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吗?这是狐心镜,你要是说了谎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华容指了指旁边的镜子。
一条金色的尾巴伸到眼前,赤红的尾巴尖像是挑逗似的摩挲过闻人宁的下巴。
闻人宁却莫名不寒而栗。
“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别有用心吗?闯入禁地是为了什么?”华容问。
玉衡宫禁地之内有万恶碎片,他不得不防。
闻人宁意识到即使是说谎也会被拆穿了,只能老实道:“为了变强。”
华容半眯起眼睛,“那这一切,是为了复仇吗?”
闻人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不是?华容用狐心镜就知道她在骗人。
但是说实话……
华容近乎平静地注视着闻人宁,“那就是为了复仇。”
“玄臻说你被他模糊了细节的记忆,看来你也没忘记。”他挑起闻人宁的下巴,让闻人宁和自己对视,“你想复仇吗?”
闻人宁问:“王上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玄臻尊上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件事情本就和我无关。”华容笑起来的模样风情摇晃。
他似乎极其感兴趣,“甚至你想要复仇,我可以教你,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闻人宁错愕,“为什么?”
“因为有意思啊。”华容撑着下巴笑,“老实说我很看不惯那些人,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日子有多乏味。”
能跟他谈起过去的故人也不多了,那几个故人性子还各有各的古怪。
难得有这么鲜活的小丫头,这么好玩,他也难得找个乐子。
闻人宁一阵沉默,感情这位王上是个乐子人属性。
她问:“王上……可以怎么帮我?”
华容眸光一闪,笑了笑,“你为了复仇能付出什么呢?”
“我的所有。”闻人宁回答。
“那我给你提个建议吧,你先拜入一个能护得住你的师父门下,确保自己不会半道夭亡,再来找我。”华容微笑,“有时候你越显眼,越不容易消失。而无名之辈,反而容易销声匿迹。”
闻人宁愣了愣。
华容道:“我的领地虽在妖界涂山,但为了躲清闲,大多时候都藏在这禁地里。”
虽然这个法子跟闻人宁原本想的不谋而合,但至少证明了华容确实是真心帮她的。
闻人宁抬眸看华容,诚恳道:“多谢王上指点,弟子告退。”
她起身就要走出去,华容突然叫住她:“慢着。”
闻人宁回过身,华容丢给她一个金罩。
“神狐罩,它可以挡住致命攻击。”华容撑着下巴,“就当是见面礼。”
闻人宁有些受宠若惊了,她将金罩收入怀中,“多谢王上。”
华容摆了摆手,似乎这都不值一提,示意闻人宁退下。
闻人宁行礼之后,揣着宝器立刻离开,生怕华容反悔。
华容见闻人宁急慌忙慌的背影,觉得好笑。
守卫难以置信地看着闻人宁揣着神狐罩跑出去了,“王上,那神狐罩您炼制了几百年啊!不是用来渡雷劫的吗?”
“一件宝器而已,我若是想要,还能炼制上几百件。但是有趣的人,可不多得。”华容不以为然。
他慵懒地侧靠着,眼尾的胭脂色媚态横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勾起唇角,“你不觉得,这小骗子当真有趣得很吗?”
守卫一脸麻木,他真不觉得。
闻人宁抱着宝器快步离开此地,她后脚刚刚离开这一片花海,身后便传来灵力的波动。
她回头,原来的花海金阁仿佛只是黄粱一梦,只有手里的宝器是真的。
算了,宝器是真的就行。
闻人宁转过头,远远看见珖的身影。
珖立刻冲上前,扶住了闻人宁,“阿姐!”
他转头阴冷地看向缩在一边的魇兽,“都是这家伙害得阿姐进入了梦境,我……”
“这是魇兽?”闻人宁不可思议地看着角落小小一团,长得跟个卷毛小狗似的。
魇兽现在身上的毛都被烧焦了,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想往闻人宁脚边爬。
“阿姐你别被这家伙骗了,它这会逃不掉装可怜呢。”珖冷声道,“它虽还是幼兽,但陷入它的梦境沼泽里想再出来可就难了,若非心性坚定者非死即伤。”
闻人宁已经蹲在那里逗起魇兽来,“小卷嘬嘬嘬。”
珖:“……”
看来闻人宁真把魇兽当狗了。
魇兽也在那里把尾巴摇得欢,要不是时不时偷偷瞥珖两眼,珖都要以为它真乖顺了。
算了,能哄闻人宁高兴就行。珖轻轻啧了一声。
但闻人宁玩归玩,正事还是没忘记。
她指使珖把魇兽按住,“你把它按住,我要放点血。”
魇兽没想到自己装乖卖萌,闻人宁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还是要放它血,当即嗷了一声就想跑。
珖面无表情地摁住魇兽,把它的爪子抓了出来。
魇兽见逃跑无望,眼泪像宽面似的流了下来。
它哭得太凄惨,闻人宁摸了摸它脑袋,“放心吧,我就要你一点血,不疼的。”
魇兽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魇兽是镇守万恶碎片的灵兽之一,闻人宁自然不会伤它性命。
闻人宁在它爪子上取了一些血,就把它放了。
看魇兽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闻人宁莫名有些心虚,“好啦,就一点血,你身强力壮,很快就好了。”
魇兽用屁股对着闻人宁。
珖把魇兽转回来,往它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魇兽的尾巴又开始摇起来。
闻人宁:“……”
好没出息,这样的卷毛小狗真的能看守万恶碎片吗?
“阿姐别小瞧它了,它也就这会卖乖,它平时的零嘴可不是这些糕点,而是那些闯入者。”珖道。
闻人宁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无辜的魇兽,这家伙居然吃人!
珖对闻人宁道:“这些血我来帮阿姐炼化吧。”
闻人宁点点头,把装血的小瓶子递给珖,“对了,我方才遇上了华容王上,他送了我一个宝器,我们这回真是不虚此行了。”
珖拍了拍魇兽,把它赶走。
听了闻人宁的话,他抬眸,看闻人宁毫无保留地把这些事情告诉他,沉默片刻。
他顿了顿,“华容王上在涂山总有一堆人要他办事,他躲清闲才藏到仙界的禁地里,阿姐遇上他也是一桩好机缘。”
“你怎么了?”闻人宁跟他并肩往前走,偏头,“不是很高兴。”
闻人宁想了想,将神狐罩递给珖,“我送给你?我暂且也用不上。”
“阿姐自己收好。”珖笑了笑,“这是好东西。”
闻人宁对他不设防,甚至是好的过分。
因为现在在闻人宁眼里,他是仅剩的亲人,故乡的意象。
因为他是闻人宁能与过去联系的唯一渠道了。
珖说:“我只是在想,我也应该送阿姐点什么。”
“你帮我那么大忙,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闻人宁笑着摆手往前走。
珖侧头看着她,“阿姐。”
“嗯?”闻人宁转头。
一切都发生在风掠过花瓣的瞬间。
没有预兆,珖快她一步,走到她跟前。
珖一直随意垂在身侧的手,在光影交错的刹那抬起。
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托起闻人宁的掌心,如同拂开一片飘落在眼前的花瓣般不经意的轻柔。
他的指尖不知何时拈着一枚幽邃的指环。
闻人宁怔忡着微微睁大了眼睛。
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力道,指环轻巧地套进了闻人宁无名指的指根。
乌黑的指环材质奇特,非金非玉,近乎蛮荒的奇异美感,古朴且纤细,隐隐有流火似的微光流转。
它牢牢地圈在手指上,尺寸分毫不差。
闻人宁僵立在原地。
山风依旧,花影依旧,闻人宁看着戒指,似乎隐隐有一股暖意和她的灵力共鸣,循环不息。
她的目光落在了珖身上,“这是做什么?”
珖脸上是近乎专注的平静,目光掠过闻人宁的脸,最终落在在她指间的指环上。
珖嘴角的弧度带有坦然,微微歪了歪头,语调甚至还带着点无辜,“我帮阿姐戴上啊。”
闻人宁再仔细看了看,语气雀跃起来,“这是能储物吗?”
“嗯。”珖应了一声,下巴朝闻人宁微抬,“这是我给阿姐的礼物,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小玩意,送给阿姐玩。”
“储物的宝器很珍贵啊,只有中高阶的修士才可能得到。你这样送给我……”闻人宁看向他。
身边传来珖一声闷闷的嗤笑,微风拂动他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那我一直跟着阿姐,阿姐帮我储物,也是一样的。”
见闻人宁还有点犹豫,他推着闻人宁向前走,“阿姐还想不想在内门大选上赢了?快些走吧。”
闻人宁觉得以珖的水平拿下内门大选,有个好师父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珖看着十项全能。
就连魇兽血都能炼化。
靠着魇兽血,闻人宁稳稳进了金丹后期。
她本就天赋异禀,再有外力相助,在同龄人之中,已然是佼佼者。
闻人宁和珖并肩站在密密麻麻的弟子当中。
六界四族之内门大选,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之盛宴。
又是一年各宗门天才代表同台竞技的日子,场面是相当的隆重。
天才云集,各地天骄聚集玉衡宫,双目所及之处都是各自地域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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