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跟我出来。”
涂蒙蒙一手捂着胡景的嘴,一手绕过胡景的脖子,把人从座位上连拖带架拉出了教室。
一看两人就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聊,围上来凑热闹的人都挺有眼力见儿,没硬跟上去。
胡景的个儿比涂蒙蒙高出不少,站起来的时候涂蒙蒙为了捂紧他的嘴还得踮着脚。
胡景也挺上道,为了能让涂蒙蒙方便点,还特意弓着腰站起来。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挪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处。
“我放开你,你说话小声点听到没!”
涂蒙蒙几乎是半挂在胡景身上吊着过来的,手都酸了。
被捂住嘴的胡景眨巴着两只眼睛看着涂蒙蒙,点了点头。
“真的?没骗我?”
胡景点点头,又摇摇头。
行。
涂蒙蒙撒开手,顺带活动了一下屈了一整节课浑身僵硬的筋骨。
“你刚刚说要当我跟班是吧?”
涂蒙蒙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问。
“嗯嗯!”
胡景也有样学样,跟着伸了个懒腰。
但他显然没学到精髓,只是简单把手伸直,比划一下伸懒腰的动作。
“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老大了你认不认?”
“认!”
“叫声老大我听听。”
“老大!”
涂蒙蒙暗爽了一下。
感觉自己又找回在草原上被一群兔子围着叫老大的感觉了!
这自愿叫的老大,就是比拎着兔子耳朵逼着叫的好听啊!
“那老大让你帮忙你帮不帮?”
“帮!”
“什么忙都帮?”
“什么忙都帮!”
胡景被涂蒙蒙带着问一句答一句,回过神来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同桌不会让他去把搜查官绑了,逼搜查官销旷课记录吧!
这他可不敢!
“额……老大,我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景侧身跨了一步,从背靠角落的地方挪到背对走廊的位置。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去绑搜查官。
真不行那只能跑了。
老大细胳膊细腿的,肯定跑不过他。
“你说呗。”
涂蒙蒙还在低头盘算自己的计划,没注意胡景的动静。
“那个,这忙违法不?”
涂蒙蒙抬头,用重新认识的眼神看着胡景:“你在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
胡景摇头,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涂蒙蒙到底想干什么。
不怪胡景,实在是他被涂蒙蒙刚刚上课对蔺柏奚的态度给唬住了。
他还没见过摸完蔺柏奚还能在蔺柏奚的课上打瞌睡的。
实际上是没见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蔺柏奚的。
胡景觉得涂蒙蒙跟搜查官肯定有关系,还不是普通关系。
他趁现在抱紧涂蒙蒙的大腿,还怕以后抱不上蔺柏奚的大腿吗?
“站那么远干嘛?你过来我跟你说。”
涂蒙蒙伸手拽着胡景的衣领,把人拉低在胡景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说完,他拍了拍胡景的胸口,说:“这忙能帮吧?”
胡景听完这一长串计划以后,挠了挠头,问:“这能行吗?”
“包的。”涂蒙蒙对自己的计划很自信,“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敢说这计划谁来都找不出任何破绽!
“我要打电话了,你做好准备。”
涂蒙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到朗舟的联系页。
他深吸一口气,朝胡景使了个眼色,咬牙拨通了朗舟的电话。
……
朗舟把大侄子押进江城大学后,顺道去了趟蔺家。
“哟,老爷子,喝上啦?”
朗舟推开蔺家花园的栅栏,迎面就是躺在大片绿萝藤蔓下喝茶的蔺鸿文。
晃动的摇椅吱呀吱呀响,蔺鸿文手边的小茶桌上放着的莹白玉色茶叶罐,正是蔺柏奚刚带回来的枬山新茶。
蔺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没少在一线出外勤,因此腰腿都落下了点毛病,上了年纪更经不起折腾。
没退下来之前,蔺鸿文也是劳模,跟朗舟一样住在公馆给配的员工宿舍里。
退休以后,蔺柏奚给老头买了套一楼带小花园的房子。
老头没事就坐在自己打理的花园里喝喝茶,看看书。
倒也自在。
“喝上啦。”蔺鸿文摇着蒲扇,听见动静,半睁着眼看向来人。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老头子?”他用蒲扇点了点旁边空着的竹椅,“坐,喝茶。”
朗舟抬手看了眼表。
时间还早。
于是跨过地上放着的一盆君子兰,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今年的茶不错,还得谢谢你。”
蔺鸿文坐起来,放下蒲扇,抬手给朗舟倒了盏茶。
朗舟抬手敲了敲桌面:“嗐!跟我谈谢那不见外吗?我还得谢谢您帮忙照顾我们家小兔崽子呢。”
“那你不该谢我,这不是那小子答应才行。”
蔺鸿文仰头躺了回去,手上的蒲扇又开始摇起来。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朗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开口道:“瞧您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您啦?”
“少贫。”
“确实有事得拜托您,”朗舟放下手里的茶盏,说,“岭北又出事了。”
听见这句话,蔺鸿文睁开眼,手里的蒲扇停下,一直在摇的摇椅也一起停下。
院子里一阵寂静。
只剩下风吹过绿萝带起的沙沙声。
蔺鸿文的思绪早已飘远。
“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儿。”朗舟动了动嘴唇,措辞了很久,“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
蔺家往上数十代,干的就是捉妖人这行。
蔺鸿文作为第一任搜查官,带头加入妖怪公馆后,把捉妖人对付妖的那一套倾囊相授,并以此为基础,结合新时代科技研发出了很多关于捉妖的新方法。
那时,公馆刚刚建立,对全国范围内的捉妖人收编和对全国范围内的恶妖进行全面清扫。
这对一些保持传统的捉妖人来说,无异于背叛;更激起了那些藏在暗处的恶妖的愤怒。
积攒的怨气在某一时刻终究会爆发。
十二年前的蔺家夫妇正是这些怨气催动下,无辜的受害者。
案发地点就在岭北草原。
蔺鸿文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马不停蹄地往岭北草原赶。
还是迟了一步。
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除了蔺鸿文。
朗舟带着搜查部其他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浑身是血的蔺鸿文,一瘸一拐地抱着晕过去的蔺柏奚,从荒无人烟的岭北草原深处走出来。
醒来的蔺柏奚失去了对这件事所有的记忆,同时性格大变。
蔺鸿文从此以后也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朗舟低头看了眼表,分针已经转了小半圈。
蔺鸿文一直保持着沉默。
“实不相瞒,我今天就要去岭北。”
“临走前来拜访您,就是想再来试着问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您放不下的,我也一样。我想趁着这次去岭北调查,让当年的案子也有个了结。”
这桩悬案在公馆里一直是大家的心病。
朗舟抓起茶盏,一口闷了剩下的茶水,站起来,看着摇椅上的老人。
“老这么耗着不是事儿,我马上就得走了,您得给我句准话啊!”
“等你从岭北那边回来,叫上奚崽,我把当年的事给你们说清楚。”
蔺鸿文闭上眼,朝外挥了挥蒲扇。
送客的意图很明显,朗舟什么都没问出来,有点憋气。
但老爷子不想说的事,谁来问都白搭。
他叹了口气,抬脚跨过君子兰往栅栏走。
栅栏关上,院子里吱呀吱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去岭北草原的路上,朗舟心里还一直想着这些事,差点坐过站。
朗舟从行李架上扛起箱子,赶在车门关上前的最后一秒,冲下车。
刚一下车,箱子都没放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朗舟扛着箱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是大侄儿的电话。
好么,指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朗舟划开接听键。
“什么事儿?”
“那个,叔,我,我有点……”
涂蒙蒙虚着嗓子,对已经拨通的电话假模假式地做戏,又朝着远处的胡景挤眉弄眼。
紧接着,他松手,让电话从自己手里做了个自由落体。
胡景收到信号,大叫了一声跑了过来。
“萌萌!你怎么啦!来人啊有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随即两人一起在掉在地上的电话旁边一通乱踩,营造出一种很多人跑过来的假象。
俗话说关心则乱。
朗舟想着蔺家旧事想了一路,这会子刚落地又听见涂蒙蒙晕过去的消息,登时心急如焚,扛着的行李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喂?涂蒙蒙?你怎么样?喂?喂!说话!”
回应他的是两个人的“兵荒马乱”。
涂蒙蒙拍了一下胡景,朝手机努了努嘴,用气声说:“跟他说你去找老师,然后把电话挂了!”
胡景对涂蒙蒙言听计从,抄起地上的手机,一边往走廊外跑一边说:“喂,您是涂萌萌的家长吗?我是他同桌,他突然晕过去了,我现在去找老师!”
涂蒙蒙见胡景拿着手机离开,停下来,靠在墙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胡景拿着挂了电话的手机回来的时候,涂蒙蒙已经闭上眼在地上躺好了。
任劳任怨的小弟把老大的手机塞回老大的口袋里,跟着坐在老大跟前,脸上挂起一副担心着急的神色。
两人一躺一坐,在走廊的角落钉住了。
在涂蒙蒙等得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其实我们小奚奚是小苦瓜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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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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